悲乐七三章 选择的大门
……
宇文松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傻丫头,年纪不大,好奇心倒和你白阿姨一样大。凡事都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快点回来写你的作业吧!别以为这段时间忙着照顾夏小姑娘,就可以偷懒不学习。”
宇文雨趴在窗头,喜滋滋地望着那对夫妇跑出小区。她回过头来,笑着问道:“爸,你到底在那个阳幕的耳朵旁说了什么呀?告诉我好不好?”
拳头再次被阻,阳先生似乎终于“明理”,知道该“讲道理”了。他抽回拳头,喝道:“好啊!你这个无良前律师自己堕落不算,现在还想要来害我儿子?!”
一听还要对一个妓|女尊重?阳先生心中被压抑着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自己不将这个害的自己儿子就要身败名裂的臭婊子痛打一顿已经算是客气,现在还要尊重她?这怎么可能?!
可是……他想不出来……随着步数的越来越少,随着那扇“选择之门”的渐渐逼近,他的脑子反而显得更为混乱,更为纠缠不清!
“呵呵,还有。就像我女儿说的一样,请你的遣词用语尊重些。即使是对着夏小姑娘,也请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也许是迫于宇文松的压力,阳先生瞪了一眼夏玉,狠狠道:“好,我不为难这个婊子就是。”
一个突如其来的冲刺,让阳幕的双手挣脱开父母的枷锁!他第一时间转过身,脸上带着歉意,但眼神却显得无比坚定!
“孩子他爸说的没错!我这个做妈的才不管什么对什么错呢。我只要我的孩子生活好好的,将来出人头地!什么声张公道?端着个破碗在街上乞讨的乞丐还有权利去声张公道?小幕,你想做对的事妈妈不反对。可你必须等以后有了声望,有了地位,等到一切都安排的完美无缺之后再来进行你的理想。听妈妈的话,别再管这个妓|女了,好吗?”
“爸、妈!对不起。不过,我还是决定要做我想做的事!”
“孩子,当你面临选择时,做你最想做的。而不是去想怎样做。”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夏姐姐受了多少苦难你们怎么知道?凭什么在这里骂她——!”
阳幕一时被夏玉的举动惊呆了!可碍于父母就在两旁,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刚刚得到的即将退学的消息也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使得这个男孩方寸大乱。一张脸也由于慌乱而变得苍白,显得毫无定力。
只不过想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究竟有多么困难?也许,困难会远超出人的想象。即使你已经决定要去做了,这个世界上也总是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或事会来阻止你,妨碍你。想尽方法让你无法完成自己的目标。
宇文雨气的几乎是七窍生烟!望着眼前的这对夫妇,她不由的将他们和父亲相比对。自己的父亲何曾有过这种言论?!
阳先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人来阻止自己,他一把甩开那人的手,大喝道:“你是这家的主人?那你就是教唆我儿子作伪证的那个混蛋了?一样要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宇文松的身影好好地站在门旁的位置。当他和阳幕擦身而过之时,一句如同醍醐灌顶般的言语让他的心灵瞬间变得无比清澈!也就是在此同时,阳幕的脚,已经跨向了那最后的一步……
男人猛地甩开儿子的胳膊,喘着粗气,快步走到夏玉面前。这位父亲居高临下地望着夏玉,猛地!他举起右手,狠狠向夏玉的脸上掴去!
说着,阳先生的拳头转移方向,砸向一旁的那位“主人”,却被“主人”微笑着伸掌抓住。
有些人放弃了,将这个目标裱起来,高高挂起。每日抬头欣赏一遍,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愿望罢了。随后再去做一些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做到的事,美其名曰“力所能及”,做的十分欢畅。
一声响。可是,却没有打在脸上所应有的响亮感。可以想象,发出这一声响的绝对不会是掌心和脸相交的声音。更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第一时间拦下了这一巴掌!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水灵!
可是,让这对父女完完全全没想到的是,下一次出现在窗中的并不是那对男女,而是一辆非常考究的豪华轿车!而且很显然,这辆车对于宇文父女来说都是异常的熟悉!
走了?就这样离开?……在父母的陪同下?
“臭婊子!都是因为你,才害了我儿子!”
因为,这辆黑色的保时捷不是别人的,正是宇文雨在法律上的养母,水氏集团现任当家……
宇文松摇了摇手,微笑道:“没事,小丫头。无良不无良只是个表象,是不是‘前’律师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没多大分别。阳先生,我知道要你改变心中的印象也许很难,但我希望你能够尊重一下每个人的身体,不要再和夏小姑娘为难。”
所拥有的!
距离房门只不过十几步,可不知为什么,阳幕似乎察觉到这十几步似乎有着什么非常不同一般的意义!他拼命思考着,掂量着。希望在这短短的十几步内想出一个对任何人来说都能够最完美的方法!
不,别说是有了。哪怕自己稍微有了这种“只要自己好,其他什么都好”的思想,转眼就会换来父亲的一顿呵斥!
“朋友,在别人家里打人,似乎要先问问我这个主人吧?”
阳幕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下楼梯。而阳式夫妇则呆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背对自己,会自己拿主意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并不怎么坚强的儿子。只等到他们的儿子消失在防盗门之外时,夫妇俩才大梦初醒般的冲下楼,寻找那不知跑到哪里的儿子去了。
“尊重?!我看你脑子坏了是不是?对这种臭婊子?臭小子!说到这里我又要说你。你如果是为了别人打官司那倒也算了。好嘛,到最后竟然是为了一个妓|女?这种女人有什么好?已经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成天就在那里卖笑,毫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这么脏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尊重!而且,我看连她们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尊重!”
“什么无良前律师!阳伯伯,我还尊敬的称你一声阳伯伯,请你对我爸爸说话放尊重一点!”
“啪——”
心情激动的宇文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夹着愤怒的话语开始了不停的宣泄:“左一句妓|女右一句妓|女,你们以为夏姐姐是心甘情愿做这种事的吗?!她就是受了你们口中那位‘伟大律师’的委托人的迫害!而那个肺炎人,明知道那个混蛋做过了,还硬是要帮着打这场官司!现在看到自己要输了,就用开除来威胁你们的儿子啊!这样的人哪里还要向他道歉?你们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这里面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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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雨吐了吐舌头,跑回房间拿出课本,又重新趴回窗台旁,一边写着,一边估摸阳幕什么时候能将夏玉带回来。
激怒的话语如刀一般狠狠扎进夏玉的心头。她咬着下嘴唇,猛地扯下身上的围裙往桌上一扔,随后向宇文松迅速的鞠了一躬后,推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而有些人则将这个目标放在心底,愿意舍弃一些在旁人眼中看来显得无比珍贵的东西去完成它。甚至在有些时候,这种舍弃被称之为“牺牲”
见夏玉跑出去,最爽的莫过于出了胸中一口恶气的阳先生和阳太太。他们目送着夏玉冲出房门,鄙夷的视线贯穿全场。等到那个女孩终于消失在门口之后,两位长辈一左一右的架住儿子,往门外走去。
愤怒的掌掴带着风势,毫不留情的扇向夏玉那张清秀、却略显瘦弱的脸庞……
那对夫妇显然没有理会宇文雨的“吵闹”,瞪了宇文雨一眼就要拉着儿子往外走。可当他们听到自己口中的“妓|女”并不是这个看起来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少女,而是一旁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小女孩后,两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