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乐五七章 等待拨开的迷雾
“不！我不回去！我已经和家里联系过，没事的！宇文先生，这次的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彻底弄清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救她！宇文先生，请把这项任务交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辜负精政法律学院的名誉，我会让您看看，我身为一名律师，同样能够救人！”
“血压下降！紧急输送血浆！”
“嗯？怎么了？阿月？”
算了，他还太年轻，不能强求吧……宇文松瞄了一眼这个一脸跃跃欲试，神情激动，甚至带着兴奋的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
白莉莉换下一身手术服，重新穿回那身白大褂，叉着腰，站在宇文松身后。
“莉莉啊，这个嘛……”
“阿松……”
※※※※
“给我止血钳！准备十到二十号镊子！”
……
紧急看护房内，夏玉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躺在床上，依旧昏迷，打着点滴。但是，在她身旁的那座心脏监视仪中，还在传出一些微弱，但却确实存在的心跳声……
“准备电击！”
“……起效！病人心跳恢复！”
“去你的。人家都说人年龄越大越成熟，可过了那么多年，当初那个愣头愣脑的儍木头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甜言蜜语？果然！你学坏了。”
宇文松哈哈一笑，伸手接过那叠资料。
宇文松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继续翻阅着手上的资料。边看边说——
突然间被抱住，白莉莉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她推了推宇文松，没有立刻推开，手臂一软，推动的力量也忽然少了许多……
宇文松挠了挠后脑勺，将手上所有资料全都放在一旁的窗台上，伸出手，措不及放的搂住白莉莉的腰，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好一句‘你对我永远都是那么的重要’啊？死木头，你开花了？”
“没事的时候连个电话也没有，只有有事时才会东奔西跑的到处找资料，要文件。我甚至有些怀疑，如果我并不是医生，而阿月也并不是律师的话，你是不是就要和我们彻底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好了！阳幕，你可以回家了。现在已经快午夜一点，你家人会担心的。”宇文松故意说出这句话，想要看看这个年轻人的反应。
“给你，这些都是你要的东西。好好拿着，别到时候又来麻烦我这个值夜班的苦命医生！”
“再来一次！”
说完，宇文松率先迈开脚步，去叫醒那两个已经不知人间几许的孩子，只留下白莉莉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暗暗回味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他们累了，现在也许睡着了。”
“你……你这根死木头，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那么老不正经……”
“啊！对了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柳宁月拿着电话，拉开自家窗台前的窗帘，目光遥远。城市的夜景依然是这么美，美的让人炫目，让人窒息……
一个小时前繁忙的手术台，现在已陷入一片宁静。花白的灯光照耀下，两名清洁工正在清理地面上的血痕。一旁的手术用品台上堆满了染血的纱布和各种带血的手术工具，无一不在揭示着刚才这里正在进行这一场分秒必争的抢救。
“不……没什么。”柳宁月走至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那些宇文松所需要的“资料”，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有效果！”
“什么事？”
不管怎么说，阳幕也算是精政法律学院的高材生。就算不是，那也绝对能够看出那个正躺在里面的夏玉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这个年轻人想要证明，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宇文松所看不起的自己，不让通过实习的自己，是一个绝对不会给“律师”两字摸黑的“未来大律师”！
“莉莉，真是对不起。等这次的案子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算是我的答谢，怎么样？”
“别这样，孩子们还在那里呢……”
“病人瞳孔放大！肌肉开始松懈！”
宇文松将头从资料上抬起，冲着白莉莉做了个坏笑，伸出手，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
“心跳出现衰竭迹象！”
“嗯？阿月，你叹气了？”
白莉莉似乎一点也不给宇文松面子，继续气呼呼地道：“哼！还真是‘运气’！木头，有句话这些年来我一直想问清楚，你到底把我们几个女人当作什么？你的图书馆？还是一个活着的会说话的资料库？”
“来吧，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看完之后，也许你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心跳停止！”
“嗯……病例简介……病人资料……还有精神鉴定的复印件……好！全齐了！莉莉，还真是谢谢你啊！能够恰好来到你在的这间医院，还真是我的运气！”
老实说，阳幕的这个答案并非宇文松最满意的答案。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打消了刚才决定让这个年轻人来尝试这个案子的决定。
※※※※
“不会浪费的。因为，我相信你。”
“呵呵，你喜欢吗？”
“那好，再见吧。”说完，柳宁月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手指移向手提电话的关闭按钮……
“谢谢你，阿月。你对我永远都是那么的重要……”宇文松抬着头，看着走廊上的一盏灯光，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白莉莉想了想，脚步随着宇文松缓缓走向正在瞌睡的宇文雨和阳幕所坐的长椅，忽然道：“木头，如果我没法救活那个女孩该怎么办？你刚才所作的一切岂不都是浪费？”
宇文松突如其来的喊话停止了柳宁月的动作。柳宁月皱了下眉头，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忘了拜托自己，举起电话贴在耳旁，问了句。
“我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懂得的医学知识更是有限。对于手术完全帮不上任何的忙。”
“没什么，你没事了吧？”柳宁月关闭电脑，理了理睡衣上的褶皱，缓缓说道。
“木头，老实讲，我对你的做事方式还真有些不可思议。听值班的护士讲，你在我做手术的同时还有心情给阿月打电话？还有说有笑的？这还真难怪那边的那个准律师男孩，偷偷的骂你没人性呢。”
宇文松笑笑，放开双手。握住白莉莉的手背亲了一下，拿起那些资料。这时，原本轻率的笑容转回严肃，敏锐的目光开始仔细扫视着资料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副图片。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好久，才传出柳宁月的一声轻“嗯”。接着，电话就此挂断。
“打强心剂！尽快！”
走廊上的宇文松瞄了眼正瘫坐在紧急看护房前，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宇文雨和阳幕，笑了下，继续打着电话。过了没多久，一旁的传真机开始发出轻响，一些他所需要的东西，已经用最快速度送了过来……
“嗯……没事了。”
“哼！我现在倒有些希望那个躺在病房里，正在熬72小时关键期的是我！这样，至少你东奔西跑还是为了救我，心里整天塞的也全都会是我，而不是现在在你心里的那个案子！”
阳幕听到宇文松叫自己回家，原本困倦的脸立刻睡意全消！他“噌”的一声站起，目光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血压……持续下降！没有缓和！”
“但是，我也有能够的事情。在一切都没有变的更糟糕之前，尽力去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
宇文松拉下一张苦脸，欲待分辨，白莉莉却已经一句话再次抢了过去。
听着听筒内规律的“嘟嘟”音，宇文松耸了耸肩，苦笑一声，将听筒放回。他拿起那些资料，借着灯光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也就是在这时，一只手拿着另一叠资料，十分亲密地拍了拍宇文松的肩膀。
“不回去？那你想怎么样？”宇文松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