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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义篇三零 潜藏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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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个世界上,人们需要的并不是律师,而是内心的安宁。”

    面对柳宁月的控诉,宇文松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对方的怒火与宣泄……柳宁月,她已经忍了太久了……在那自己所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里,这位女士到底忍受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把自己的感情压在多么深的深渊?如果自己能够帮助她宣泄心中的不满与仇恨的话,那就让她骂个痛快吧……相比起这些言语,宇文松知道,柳宁月的心里才是最痛,最痛之处……

    什么?宇文松是疯了吗?身为原告方的辩护律师,怎么跑到被告方律师这里,还要求对方能够全力以赴?!

    “于情……于理……宇文松,原本我还以为你真的调查清楚了。没想到你也说这种话?!那个孙阳害了我死了我父母,让我才只有十二岁时就不得不一个人呆在这间空荡荡的房子里长达三年!你竟然……说我于情于理?!”一谈到自己的父母,柳宁月原本快要消失的愁苦再次驱赶走宇文松所带来的温暖,占据着她整个身体。

    “我不信……我不信!宇文松,告诉我你是在骗我!爷爷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从未败过的律师!除了爸爸和妈妈,他就是我最尊敬的人!他在法庭上的鹰派态度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这样的爷爷……这样的爷爷怎么可能……教你成为一个软弱的……胜诉率为零的调解律师?!”

    闷声不响地吃了约莫十分钟后,柳宁月发觉宇文松分毫没有动筷,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吃。事实上……的确如此。从以前开始,宇文松就觉得这位柳小姐虽然为人处世很冷淡,但在吃东西时却有一种莫名的美感!不知该说是惹人怜惜呢,还是说可爱?总之,他很享受眼前的这种美景。再加上他是吃过了饭才来的,更有时间仔细打量着对面的柳宁月。

    宇文松淡淡一笑,想到那个丫头为了帮助丹落枫而东跑西跑的模样,又不自觉的苦叹一声。

    “呃……什么?”

    算了……这位父亲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现在所有的局都已布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只要柳宁月想通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照自己的计划进行。而且……

    柳宁月抬头望着宇文松,冷静下来后,对于自己泪眼朦胧的样子似乎感到些羞愧。可能她自己也没想过吧?竟然会在这个自己曾经最讨厌的男人面前,放开怀的痛哭。

    “不!你不用说了!”柳宁月从座位上站起,居高临下地望着宇文松,大声道,“你是我的朋友?不想伤害我?哼,你别骗我了!你和我爸都是男人,男人由始至终想着的就是怎么伤害女人!当年也是这样,爸爸他……爸爸他……他才刚刚考了驾驶执照,还是补考才通过的!可就算如此……爸爸竟然还是勉强妈妈坐他的车去兜风!如果开车的不是爸爸,而是妈妈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避免!那场车祸可以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场虚惊!你们男人嘴上说着要保护我们女人……可实际上呢?你们带给我们的就只有伤害和痛苦!耍好帅之后,就留下一大堆烂摊子不管!宇文松,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说的不想伤害吗?这就是你们男人的保护吗?!”

    宇文松也知道自己的笑话不好笑,他也挺纳闷的,为什么不管是小雨还是柳宁月,凡是女孩子都对自己的笑话不怎么感冒呢?想人家冯敬贤多好?开个玩笑两人能乐上半天!

    “那个孩子是孙阳的后代,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我有一千条,一万条的理由恨他!现在……你竟然……你竟然还来……叫我帮仇人的孩子?……宇文松……你……你是在故意让我痛苦的吗?”说到后来,柳宁月的声音开始抽泣,开始颤抖。

    宇文松哈哈一笑,道:“没什么,不用在意!你只要好好的吃饭就可以了,关于我你可以当我是空气!”

    “阿月,我并不是想故意伤害你。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下来听我说……”

    对于柳宁月的怒火,宇文松表现的异常冷静。他依旧叉着双手,缓缓道:“你是一个律师,帮助委托人是你的义务不是?现在诉讼还没有结束,于情于理,你也不该把自己的感情带到工作上。尤其,这是你最喜欢的工作。”

    “阿月,有件事……我一直认为你应该最清楚。可是我还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柳教授……到底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失去律师资格的?”

    宇文松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阿月,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尽管柳教授从没说过,可在我第一次解决一个纠纷案件后,教授曾经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谈起自己的双亲,原本还沉醉在温暖氛围中,对着这个男人假装发火的柳宁月立刻变得冷淡。她收起对宇文松的那丝依依不舍的“怒意”,淡淡地道:“是吗?……那么,你调查的怎么样?”

    “……出去。”

    如果有个人在你吃饭的时候,在离你只有一米远的距离死盯着你看,你能当他空气才怪!

    ※※※※

    “还会是什么时候?”柳宁月从盥洗室内走出,整理完仪容后,重新坐回宇文松面前,道,“就在那次诉讼后不久,爷爷就因为‘言辞激烈,甚至违背基本的律师道德’这个理由被律师协会除名。哼,这也要拜那个姓孙的人所赐。”即使哭完了,可一旦说道孙阳,她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厌恶之色。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小时候柳宁月不懂事,一直都认为爷爷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除名。长大后也没有去细想,理所当然的就这样误会着。可现在想来,为什么爷爷会失去律师资格呢?难道是……

    “基本上全都清楚了。车祸,诉讼,赔偿。以及你们一家和孙阳一家的恩怨纠葛。”宇文松叉着双手,语气平缓地说道。

    “宇文松,你是什么意思?!你竟然要我帮他孙家?!”

    柳宁月的确饿了,如果有个人长达两个星期只靠啤酒和罐装食品过活的话,肯定会饿!如果在自己眼前看着自己吃饭的不是这个男人,而是自己的好姐妹黄静雅的话,估计柳宁月一定不会保持什么矜持,对着这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大口吞噬起来!

    “阿月,我这次来,是希望你能够用全力来应付以后的诉讼。”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这样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案件,从而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陪女儿吗?!”当说出这句话时,就连柳宁月自己也不再相信这个理由了。至少,这绝对不是一个唯一的理由!

    他深深吸了口长气,脸上的嬉皮士表情慢慢消失,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采,缓缓道:“阿月,这段时间以来,我调查了很多事。是关于你父母的案子……”

    ……为什么……

    开始,这些痛斥还充满了怨毒与仇恨。可是到了后面,这个一直在愁苦中成长的女孩慢慢哭了出来。以至于到了最后,她已经完全趴在餐桌上,不断念着爸妈,失声痛哭……

    宇文松望着眼前的柳宁月,眼中闪现出一丝深不可测的色彩。接着,他说出了一句让柳宁月那夹起一块鸡肉的手,在空中足足停顿半天的话!

    见柳宁月的表情显得有些诧异,宇文松知道这些话起了效果,点了点头,继续道:“你猜的没错。柳教授并不是被除名,而是主动辞去律师职务,心甘情愿的在澄空大学这座法律系完全不出名的学校,担当一个钱少得可怜的教授一职的。”

    显然,柳宁月也是保持着这个想法。不过,她对宇文松这个提议到没有感到多大的反感,反而是他要自己帮丹落枫这句话,让她内心立刻泛起数不尽的怒意!

    这一问,一个隐约的事实在柳宁月的心里打开了一条缝隙……

    是毫——无——阻——碍的。

    “你……你到底在看什么?!”被宇文松盯的时间长了,柳宁月脸上微微一红,似乎发起了脾气。

    “丫头,为了你的一时任性,想不到我竟然要忙到这种地步?”

    “我还以为你一定猜得到呢……阿月,还有一件事也许可以解答你的疑问。你认为,为什么我会成为一个只会帮人调解,而从不上庭的律师?”

    这位不怎么称职的相声演员尴尬地笑了笑,还想再说些什么调剂一下气氛。可注视到柳宁月那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心下不由得有些发毛!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我说。”

    “阿月,你的法律知识比我丰富,应该知道所谓的‘言辞激烈’最多只能得到一个警告。根本不可能被当作除名的理由。”

    宇文松想了想,仔细思索该用什么词汇才能在不触动柳宁月的情况下,让她镇静下来。

    “啊……这个嘛……因为我吃完饭在马路上闲逛,逛着逛着就到了这里。所以上来串串门!”

    柳宁月一生气,干脆放下筷子不吃了。她望着面前的宇文松,依旧摆出一副冷淡的表情,道:“宇文松,你可以说了。今天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柳宁月低下头,静静的思索宇文松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开始想起,为什么爷爷会在被除名后不但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变得那么的内敛?就算不是律师,那以往锋芒毕露的性格竟然也会在刹那间消失于无形?为什么每次当自己见到爷爷,都会看见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然后发出犹如忏悔一般的叹息?又为什么……爷爷会把孙家的赔偿款全部捐掉?

    宇文松呵呵一笑,玩弄着手中的汤匙,缓缓说道:“要说嘛……这也算是。可真正让我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却是柳教授。正是教授,传授了我应该如何做一个不用上庭就能解决诉讼的调解律师。我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有很大的功劳要归功于教授。”

    “……你……没骗我?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被辞退的话,凭着爷爷当时如日中天的能力,怎么会甘心就这样退下来?!”

    “我叫你出去!你听到没有!我很忙,没工夫招待闲的发慌的律师!”柳宁月真的发火了……她一手指着大门,大声道。

    “哼!”柳宁月喝了一杯水,道,“调查清楚?你的行动能力还真是迅速。难怪被人称之为‘天平执掌者’。那么,清楚之后,你打算怎么样?如果你是想借此来打压我,让我没有心思去应付以后的诉讼的话,那就可以免了。下次的审判,我绝对可以保证让你拿到胜诉判决!”

    可惜,柳宁月的这个答案对于宇文松来说,却是万万的不能满足。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原来自始至终,柳教授的行动都没被自己的孙女所了解。这更坚定了他要告诉柳宁月这个事实的信心。

    宇文松等着……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柳宁月把那些多年来的委屈全都哭完。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许更长的时间?总之,当她的抽泣声渐渐归于沉寂,情绪看起来稍稍平缓之后,宇文松掂量着,应该到告诉她那个“事实”的时候了。

    “呵呵,当时我还年轻,又要照顾小雨,基本上没怎么去体会教授当时的心情。不过我想,现在的你……应该可以体会了吧。”

    深夜,宇文松独自漫步在街道之上。他的脚步很轻松,如果任何一个人看见他,大概都会以为这只是一个吃完饭没事干,跑出来溜达的无业游民吧?不过,宇文松不在乎这些。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也许柳宁月正在家里细细思考着自己所留给她的问题。她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想通这所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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