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折戟沉沙
随着第二波的数千兵马无一生还，也是终究让那座冀州步阵有了一丝松动，数千人的鲜血迸溅而出，虽然长戟仅仅折断了三十多根，但是不少的兵卒早已经是精疲力尽。
站在不远处指挥的万夫长不由自主的抬起来了屁股，望着远处的战场，自己也是有些瞠目结舌。
死人对于自己来说不算是什么事情，但是死的这么快，这场战斗就是有些问题了。一名先前出言嘲讽冀州兵马的千夫长偷偷的咽下去了一口唾沫，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那名年迈的万夫长说道：“咱们现在要不要撤离出这里。”
手底下还有四万人的万夫长摇了摇头说道：“骑兵破步军，最难的就是一开始的三板斧，虽然冀州让咱们损失了不少，但是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咱们只需要破开一开始的防御，后面自然而然的也是会顺畅很多。”
其余的几名万夫长脸色也是有些阴晴不定，万夫长也是潇洒地说道：“虽然说不是不可以分兵绕路，甚至就说是撤退，咱们可以可以，但是凭借这支早就有所准备的之后的步军，不惜用自己的生死来阻断咱们南下的速度，我觉得那么在不远处的战场上一定有些什么阴谋，要不是更害怕咱们形成包围圈，要不然就是在其中还有一支伏兵，总而言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咱们快些冲出去，这才是上策之选，你们要是不敢上，接下来我冲锋便是。”
这名万夫长曾经是段祺瑞麾下的千夫长，当年随着段祺瑞一步一步的高升，自己也这才水涨船高，随着这一次大战的开始，自己终于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本来这位北离的老将军是不需要参加这场战斗的，可能也是老人的心不死罢了。
听到老将军说出这话，剩下的几名千夫长也是满脸的错愕的说道：“您是主将，怎么能够轻易的出门呢。”
这位早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转过身来淡然的笑道：“咱们许多北离儿郎，都和我的岁数差不多，我作为主将，理当应该身先士卒。”
老将军的话音刚落，一名万夫长就打断了老人的话语，劝说道：“主将擅自离开，这是兵家大忌，而且按照北离的军法来说，如果主将战死在当前，事情结束以后，所有的副将已经手下的千夫长百夫长都要斩首示众。”
老将军一笑置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冀州军阵说道：“看起来如果要破开这个军阵，差不多也要八千多人了，如果八千多人还没有能够破开，我自当死在这里。”
轻描淡写之中，表达出来了老人最后的遗言。
五千人兵分三路，先后展开冲锋，又在两次十分壮烈的冲锋之中，郭仪麾下的这支步军大阵也是开始动摇，随着一名盾兵的倒下，整座大阵终于是开始了动摇。
不少手持陌刀的冀州兵马全部身披铁甲，列阵于阵前，挥刀劈砍，倒是天下无双。
北离的骑兵，一战而败，一败再败。
在刀马关前面的主战场，也是经过了两次的相互碰撞，冀州的兵马也剩下了不到了两万人，刚刚添补上来的人马，一场大战之后，又被大了一个精光。
段祺瑞所率领的征南大军也是损伤了五万余人。
只不过看起来冀州更胜一筹的互换，在段祺瑞的心中却是理所应当，自己的本钱对于的冀州来说可是要充足的很多。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意外，再有两三次这样的交手，刀马关差不多也就要应声而破了。这支已经天下无敌三十年的冀州骑兵也将成为历史。
段祺瑞也下令准备让那支人数只有五百多人的重甲骑兵团准备投入到战场之中。段祺瑞唯一的担心就是目前的战斗已经打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冀州方面也算是死伤惨重，但是北离的战损情况竟然远远的高出冀州的兵马，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自己也是有些担心。
黄建也是忍不住的问道：“再来一次冲锋，冀州的先锋差不多就算是名存实亡了，咱们现在是不是准备缓一些。”
褚天华摇着头说道：“现在可是缓不得，现在打到了这个份上，每个人都知道只是最后一口气的事情。别说郭二哥能不能撑住，就算是撑不住，我也不能够下令让他们后撤，否则按照段祺瑞的本事，一定能够让他们形成一道包围，那我们现在所安排的所有路线就白打了，甚至有可能将这些兵马全部拖进了战场之中。”
黄建叹息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刀马关的大门缓缓打开，最后一支骑军，属于绝对意义上的轻骑，来去如风，每个人都是带有弓箭轻弩，马鞍的两侧全部安置满了箭囊，身后斜挎着一把冀州战刀，倒是十分的潇洒。
世人皆知道毛祥是依靠情报起家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多年之前，毛祥作为每逢大战之中的突击手，则是来去如风。
试想一下，在一阵薄雾散去之后，两万人精锐轻骑的一路密射，更像是一场气势磅礴的大雨，整整齐齐的落在了北离军队的头顶之上。
原本平平无奇的山坳之上，竟然竖起来了许多的黑色炮管，一位身材矮小满脸疲惫的年轻将领却是面带微笑，嘴里一直在嘟囔着，老子终于的要发挥作用了。
此人正是冀州铸造局的曹彰，以及铸造局所铸造的轰天雷。
这场战斗从日出打到了日落，边关的战事也是随之骤然吃紧。段祺瑞没有想到的是，冀州竟然先挥舞出来了他们的三板斧，随着一声声从天而降的天雷声音，为首的五万北离兵甲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北离的边军也是不得不开始收拢自己手中的小股斥候，同时自己也是收缩了兵力，果断的放弃了那种大范围纵深的冒险行为。
就单纯从现在来看刀马关这里的战斗注定是名垂青史的一场壮阔之战，结局如何，自有后代人评说。
夜凉如水，刀马关依旧是灯火辉煌，一阵阵的脚步声音是更加的密集，对于一直驻守在门外的守卫们也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褚天华正在书房之中低头凝视着桌子上的形势图，猛然看到几名将领快步走来，脸色凝重之际，毛祥的嗓音也是有了几分沙哑，开口沉声的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北离派遣来了数百架投石机还有十万兵马，攻下了刀马关背面的山坳。”
曹彰苦涩的说道：“虽然轰天雷咱们已经全部拉回来了，但是我铸造局的不少兄弟，还是死在了追击的过程之中。”
褚天华听到这里脸色也是有些微白，低声呢喃说道：“看起来北离这是把自己的所有家底全部拿出来了啊。”
曹彰刚想说话，但是被在后面的典不韦拉住了衣袖，示意曹彰先不要说话。
正襟危坐在桌子之后的年轻殿下缓缓地抬起头，问道：“北离那边的伤亡如何？”
毛祥尽量平复自己心中激烈的情绪，回答道：“虽然咱们前不久吃掉了北离的五万兵马，但是他们这一次补充出来的兵马，瞬间补上了他们的窟窿，现在咱们能够交战的还有二十三万，北离除去民夫差不多也是还有八十万。铸造局在刚才损失了轰天雷八门。”
褚天华点头说道：“立即传令城门，所有的兵马竭力避开北离的主力。”
众人纷纷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