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棋逢对手
褚天华听到这里轻声的说道：“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为了同北离相互抗衡，北离边关号称百万，抛除二十多万的民夫，剩下的差不多还有八十万人。冀州如果但凡没有一点本事，差不多现在也已经被吃掉了。”
不知为何，其余的四人，听到这句话，看着不远处已经满是黄沙的荒漠，没有来的生出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思。
临近刀马关的时候，褚天华问道：“哥儿几个，冒味的问一句，如果你们在南方一直平平安安，还会打算来这里吗？”
慕容贺愣了愣，坦然的说道：“当然不会。”
褚天华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脸色之上并无变化。
但是老人很快笑着说道：“不过在来过这里以后，才发现有的狗屁文章写的确实不对，虽然一路上充满了坎坷，不过看到现在也有许多外人将自己的心结解开了，我也听说了许多的事情，才知道许多事情和自己原来的认知不太一样，以后要是有命能够回到江南，我也会告诉那些一直在江南的旧友，告诉他们原来在北离也有鸡犬相闻。”
慕容贺说道这里，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果在这里能够碰到相伴一生的小娘子就好了。”
褚天华则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冀州的女子可不如江南的女子温婉动人，恰如那入口似火的白儿干，一旦一口酒喝上瘾，要是在换酒，可就不容易了。”
江南富家公子冷哼一声：“那按照你的话来说，为什么要娶两个外地的女子呢！”
褚天华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转过头来有些无奈额说道：“这回你说的有道理。”江南富家公子先是一脸的洋洋得意，随后继而板起脸来，但是很快嘴角微微翘起来，再去看方才的那位公子哥，却不是那么碍眼。
五人边走边听，刀马关随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刀马关不同于城池，这里仅仅是一个关口，位于兵家必争之地。
如果是在兵书上讨论，这些地方，不论大小，如果若是想要快速的冲过境地，就必须要夺下的险要关口，只有是这样，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长驱直入。
但是，那些看上去雄壮的城镇便不一样了，一旦发生了战争，如果一直啃食不下来的，大可以绕过城池，这不是说那些城镇没有意义，恰恰相反，他们的存在，虽然阻挡敌军的作用不大，但是他们本身就是一种震慑力。
北离缺少一定的攻坚装备，所以城镇对他们的诱惑力不算大，在纵深不算十分宽阔的冀州，每一寸的疆土几乎都会沾染上鲜血。
北离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动手，就一定会举全国之力攻打冀州，刀马关将作为最后一片枢纽。
这个时候，刀马关之外的褚天华有些不合时宜的忧虑着，倒是不是担心那气势汹汹的北离答卷，而是想着，如果在麦收的时候，北离攻打进来，那么冀州的百姓会不会饿着肚子上交军粮，今年的气候还算是不错，应该会是一个丰收年，想起来那些还在上私塾的孩子，多半会眼馋那些肉包子吧。
褚天华这个时候想着，全然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那个全身被黑纱包裹住的妙龄少女，忍住自己的心思，悄悄的凝视着眼前那个不知姓名的冀州男子，她的心头一直有一个念头，能够见到家乡中许多闺中密友所爱慕的冀州殿下，就好了。
小雨时节过后，便是大雨时节。
如果说越演越烈的冀州战事依旧是无人问津的话，那么原本形式就不算是大好的江南道战局便更是急转直下，骤然之间便让东阳王朝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忧心忡忡。
这一切都源于秦玉松的釜底抽薪，在与南楚对抗之中，已经习惯了狄青神出鬼没的调兵遣将之后，秦玉松便即使得调转了阵势打算步步为营，缓缓推进。试图用这种方法来做到不断压缩那支人数不占上风的南楚部队，这一办法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成功，不但已经全部将自己失去的土地全部夺了回来，而且成功的策反了数名南楚的将领，一度将狄青手下的部队压缩在
两河流域。当时秦玉松的手中不但有两万骑兵，五万步卒，还百余艘的战舰。更是还有两千重骑所组织起来的机动力量，这种兵力已经完全能够碾轧只有六万人的南楚，在加上秦玉松已经占据了天时和地利，怎么看起来都是稳操胜券的局面，唯一需要自己考虑的就是如果在保证军队战斗力的同时，争取在盛夏来临之前将一切给处理干净。
但是就在战果已经唾手可得的时候，一直是兵力劣势的狄青突然主动的出击，先是骑军尽出，主动的夜袭秦玉松的骑军大营。
后来更是使用了只有北离才会使用的连环马，将一万骑军分成两股，在每一股用长条铁链相互联系起来，游骑军在前步卒在后，然后在保持战线整齐的情况下，骑军扰乱敌军阵型，等到敌军阵型大乱之后，便可以继续穿凿而战。
狄青还在这种办法上认真的研究了一下，并且在后面加上了重甲步卒，手持斩马刀列阵在前，就算是东阳骑军的弩箭也是没有丝毫的作用。宛如多年前战神下凡的南楚兵甲在面对东阳战马的时候，竟然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畏惧。
最后东阳兵部官员面面相觑得出来的总结是“人与马触之击碎。”
吃了瘪的东阳部队只能够溃不成军的在自己步卒的保护下绕出战场，骑军被步卒所打败，在当时的朝堂之上可谓是出来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是接下来是更加惨烈的步军之战，虽然一直顽强阻挡的东阳步卒没有一步退却，但是军心已经开始涣散，依旧是难以阻挡南楚的推进。
主帅狄青更是亲自前方督战，不少南楚的将领身先士卒，南楚的敢死队竟然只用了两千人便破开了东阳的万花阵。
战斗开始之前，一直被东阳兵部所怀疑已经无兵可用的狄青，却不知道在哪里调动来了不少的有生力量，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无一例外全部戳到了秦玉松的腰眼子上。
秦玉松也不是浪得虚名，多次的浴血奋战，甚至两次已经带领着自己的士兵冲杀到了离着狄青大帐不足三百步地方，只不过被后面来的乱箭给击退。
吃一堑长一智，对于后来狄青所研究出来的阵法，秦玉松也是瞬间反应过来，即使是两军开展，战事近乎焦灼，但是秦玉松却不同意让一直在最后待命的重装骑兵果断的出击，就算是自己的亲兵快要拼光了，也不同意。在连环马阵锋芒有些停止的时候，这才让重装骑兵加入到战场之上。这才保证了东阳王朝没有大败而归。
东阳和南楚由清晨一直战斗到了暮色之中，尸横遍野，狄青已自己损伤了一万五千人的代价下，仍然是没有一口吃掉秦玉松。秦玉松带领着仅剩下的两万多人撤出战场。
但是真正让双方将士都感觉到了后背发亮的真相是，两人就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虽然两军已经大战了一天一夜，但是却没有丝毫撤退的意思。
狄青在刚刚撤出战场的时候，便已经动用了三千轻骑打算乘胜追击，而秦玉松则是命令秦武率领五千轻骑阻挡，两军交战到一起，又是从天黑交手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