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独当一面
历来学子一旦上下同心,便是朝廷一大及其同心的事情,这些学子或多或少都是皇帝未来的门生,日后可以称为朝廷未来的栋梁,说白就如同皇帝自己的学生的一样,哪有皇帝胳膊肘往外拐的,自然也是不好管教,如果全部逮捕入狱,皇帝没准会像始皇帝一般,日后千百年来收到无数的学子批判,落下了一个焚书坑儒的千古骂名。这些学子手中的笔可比刀还锋利,只需要几笔几刀,一个一个的大帽子便扣在皇帝的脑袋上了,所谓为了能够更好的管理这些学子,朝廷才专门设计的国子监,广阔监管天下学子。
这些学子大多数都是口吐莲花的高手,都是说可以凭借三寸之舌,席卷半个天下的“土匪”,打也是舍得不大,更何况现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些北离使团。各个衙门和李德林也是不敢出头,小心这些学子笔锋一转,针对上自己,到时候皇帝只能拉出自己背锅。
单单从这个方面来说,这些学子已经隐约的超过了百官,成为东阳王朝最大的势力团伙。
别说是东阳城这成百上千的学子,没准听到这个情况,全国各地的学子都会前赴后继的涌现出来。这场从未出现过如此有趣的一场对决,不动刀枪,只动舌头。
道路两旁是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学生,这些未来的国之栋梁,现在已经成为了这场战斗之中的中流砥柱,不出意外的情况,没准其中的佼佼者,更会成为东阳王朝的希望。
现在的人数不见减少反而会增加,阵型也是越来越壮大,气势也是气势如虹,国子监的众官员也是压根劝不住这些意气蓬发的得意门生,说是劝说实际上不给添油加醋也就是上香拜佛了。这些国子监的众官员也是多出自与豪门,自然在心中便是看不上这些北离蛮子,大多数还是了乐见其成,懒洋洋的提上一嘴,便在周围找了一个茶馆,上面坐了下来,有的嘴馋的还特意去某个街道买回来几分解馋吃食回来。
国子监和众衙门官员的行为,也是无形之中助长了这些学生的气焰,如此巨大的书生意气,震动了东阳王朝,一个亲眼见到过北离蛮子对东阳百姓烧杀捋夺的东阳边民见到后,也是忍不住悲喜交集,连连感叹道,东阳王朝两代之内亡不了。
东阳学子的权势越大,那一边就越发显得孤苦伶仃了。
北离王朝的使团卫队全部在东阳副城之内,剩下的贴身护卫虽不乏有许多高手,但是却不敢随便的出手,如果真的动手伤人,恐怕自己也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为首的北离护卫也是护主心切,连忙的抬起手中的战刀,刀也不拔出鞘,紧紧的站在马车的周围。
沙里飞作为北离护卫头领,心急如焚,他曾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今日看起来又要重新书写那个传说,一人一刀,独挡东阳。
小半个东阳城的学子都竞相的涌入道路中央,堆积的也是密密麻麻,本来一位这些北离使团见到这其实如虹的浩大声势之后,就会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但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人还和自己硬碰硬的杠上了。
正好,前方的将士在流血流汗,自己也是不能居于落后。发挥自己的余力,听说这些从北离来的使团竟然准备披甲上殿,这件简直是给东阳王朝的脸上抹黑,荒谬之极,但是冀州再怎么闹腾也算是东阳的人,但是现在这些北离的使团竟然也准备披甲上殿那可真是自不量力。
今天不说用唾沫星子淹死这些浑身长满毛的北离大汉,也要他们在心里留下一个阴影。
突然一位身穿锦绣长袍的儒生往前走出一步,怒斥道:“北离现在大兵压境,你们竟然假借朝贡之时,欲开战火,难道不怕天下大乱吗?”
马车之中年轻人也是默不作声。
看到已经占尽先机的年轻儒生连忙向前走出三步,打算痛打落水狗,连忙追问道:“莫说东阳怕你,你们北离这些不懂圣贤书,只知道指指点点北离蛮子,心中可有一点,天下胸怀?”
一会儿马车也是轻轻的被撩开,从里面露出一位年岁不大的北离年轻人,与外面的护卫不同的是,里面的年轻人身着倒是一身锦绣华服。若非这些人知道这些北离使团的马车坐的是北离的使者,还以为自己在路上拦错了人。
如果是在平时的路上偶遇,恐怕都要心生嫉妒,或者是暗赞几声好风流的俊哥儿,委实是这副皮囊不像北离蛮子寻常的相貌,这身锦绣华妃上面还有用金线一点点缝制出来的狼头。真是有那么一点点青年才俊的意思。
只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过是不是人才,都不能成为东阳王朝的阻拦。那位一直在众多学子之中一直以擂台辩论无敌手著称的年少儒生,没有因为周围的北离侍卫双手持刀的声势而露出丝毫的胆怯,甚至还觉得有一丝滑稽可笑,这里可是东阳城。
堂堂的天子脚下,东阳芸芸众生的京城,又怎么能容纳你们这些外乡人在这里飞扬跋扈?
儒生再次向前重重的踏出一步,那种不畏惧权贵的文人风采也是令周围的稍微年少的学子不仅折服。看着有人带队,剩下的学子也是狠狠地往前走出一步,行为统一的一步竟然发出一丝沉重的闷声。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心中的那种浩然正气要直冲云霄,我辈读书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在人群之中突然出来一声厉声:“东阳皇帝坐拥天下,又怎么能被你们这些北离蛮子相互牵扯?现在朝廷处处敬你们北离一丈,你们北离何时又有了一丝的敬意。”
看着人群之中不断的往前压实,沙里飞的刀已经露出了一丝寒芒,如果这是在北离的地盘,现在这些人的人头,早就已经消失了。
呼楚汉达淡然笑道:“东阳原来都是一些呈口舌这快的读书人。如此的刻薄之念,圣人道之中也曾教导过?”
声音不大,但是马路周围的百姓也是全部都清晰入耳。
看着提出质问的北离使团,儒生朗声讥笑的说道:“圣人道这三个字从你的嘴里面说出来,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既然不愿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便在问你疑问,你可知道多少人因为北离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而流离失所?”
此话一出,所有的学子也都是闭口不言,连年的征战,到现在北离大军压境,现在根本没有人敢随便的接话,更没有胆子反驳。
李德林也是坐在一旁,提着车帘子,嘴角微笑,若是论文采,你们这些北离蛮子在后面追赶二十年也不见的可以追上东阳。若是几十年以前,你们北离可以凭借着大马金刀踏入中原的领土,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东阳王朝已经不是原来任人欺辱的国度了,凭借着以后的学子国世,足够可以叫你们遗臭万年。
沙里飞手中长刀已经出鞘三寸,但是沙里飞却还是紧紧的按住手中的刀柄。
刚才儒生得理不饶人,虽是没有任何背景的一介书生,但是气势确实特别的惊人,继续前行,离着北离马头仅剩下三尺距离,正要准备一鼓作气发出圣人的教诲和文字,全面的将呼楚汉达在心里上彻底击溃。
但是却不曾想到那装聋作哑的北离皇子率先开口:“举国无一是男儿。”
学子们多的是善于言语含蓄的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讥讽朝堂上的东阳人只会逞口舌之快。
看着引起一阵阵的惊慌,北离皇子平静的说道:“东阳口中的圣人看起来只是那些口舌之快,片面之道,你们可知道圣人身高九尺,敢于仗剑天下。反观你们呢,畏手畏脚,先朝的铮铮文臣的风采你们倒是一点没有学习到。还是你们觉得排兵布阵能够胜过北离?”
儒生气上心头准备反驳,但是北离的皇子已经轻轻的拔出来了战刀,携带者北离无穷的战意,挥洒一剑,一股剑浪瞬间喷涌而出。
街道中央瞬间人仰马翻,好不热闹,许许多多的学生艰难的在剑气之中爬起,骂声随后而想起。
可能是看着北离的使团率先出手,东阳王朝的衙门也是看不过去了。早已在街道两旁埋伏好的衙役也是一拥而出。北离的使团也是随时待命。
场面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丝尴尬,双方都在气头之上。
“将领头的几人拿下,剩下的赶紧黄土垫路,净水开街,怎么能丢咱们东阳王朝的人呢。”在人群之中传出一句声音。
李德林在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现在已经是国子监右监酒,也是天下学子人的面子了。
看着有所不满的学子,李德林微笑的说道:“大家散了吧。不能掉了咱们东阳王朝的面子。”
李德林考虑的还多一点,可以为难但是如果为难过度的话可能会引发两国之间的矛盾。至于这两个儒生,虽然有些唐突,但是却代表朝堂说出了许多自己想说但是不方便说出来的话,自己也需要更好的将两人保护起来。
准备行驶的北离使团又被拦住了道路,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次拦住自己的使团的却只有一个人,所有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就连李德林也没有想到,他会来到这里。
年轻人披甲站在路中,手中握着一把短剑,呼楚汉达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情,他在这一路上猜出来了可能会面对着许多东阳王朝的反对。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比那些人更加的危险,本来还以为会和方才一样利用圣人道针锋相对。
眼前的这个披甲少年却说道:“呼楚汉达下来受死。”
此话一出,不光是呼楚汉达,沙里飞等人也是露出了一丝狠色,这可和刚才言语相加不同了,话里话外都是拼命的意思了。
呼楚汉达轻声说道:“你是谁?”
披甲少年说道:“冀州褚天华。”
听到这个名字的北离使团如临大敌,如果说这些东阳城内的官员,十个里面有个是北离高官不熟悉的,但是如果说冀州兵营的将领,可是每个人都是在北离悬赏榜上鼎鼎有名的。褚天华的名字高居榜眼已经十几年,作为冀州板上钉钉的未来接班人,他的头颅在北离可不是一般的值钱,谁要是拿到褚天华的人头,可直接裂土封王。
还未等呼楚汉达说话,褚天华开口说道:“冀州守土之中,马革裹尸一万三千余人,不知所踪八千九百多人,两万余人的埋骨何处,我褚天华无才无德自然不知,但是你呼楚汉达的头颅我是一定要带回冀州军营的。”
话音刚落,手中的三尺青峰便已经露出一丝寒芒,褚天华屏声静气的说:“你们是打算死在这里,还是死在战场之上。”
呼楚汉达正要开口,褚天华已经汇聚了一剑之意。
沙里飞见状,此人乃是大害,打算先下手为强,随后双腿弯成弓,弹射蹦出。
“来得好。”
褚天华轻轻的将手腕一抖,随后一跃而出。
刀剑相交,杀气喷涌而出。
“你们不久前动了我的女人,我会带着你的头颅回去。”
沙里飞思索一刻,下一秒头颅却是径直的飞了出去。褚天华的铠甲上沾染了血的颜色更加的深红。
呼楚汉达心中一惊,眼前的这个男子真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两国使臣。
“褚天华,你大胆!”
不远处冲过来的数十人,各个面露怨愤。为首的一将领,手中还拿着一张圣旨。
并没有在意的褚天华仍然准备继续动手。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喃喃道:“大胆的不是褚天华,而是无法还乡的两万兵甲,冀州为天下百姓守住国门,不是为一朝一代守护国门。”
此时的褚天华战意盎然,畅通无阻的穿过百人的学生,步入马车之前,整个曾经用双脚走遍了大江南北的冀州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刚刚还在意气风发的北离皇子,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
“讲理咱嘴笨,就喜欢打人。”
年少的褚萍经常挂在嘴边的便是这句话,现在这句话在褚天华的口中讲出来,倒是有一种别样的风采。
“褚公子,殿下有令,不得得罪北离的使团。”
一名驼色大监腾空而到,轻轻的说道。
虽说是脚步轻轻点地,但是周围卷起来的气浪,还是将许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给吹的左摇右晃。
曹安这位常年活动于内宫之间的大监,还是感到了,褚天华怎么也看不透这位四大监之首的大监有多深的道行。
闹剧恍惚之间开始,又在恍惚之间结束,呼楚汉达虽然十分的不满,但是也只是留下一句“褚萍,你要小心。”而结束。
至于死的那位侍卫,最后东阳王朝也算是给出了一个还算说的过去的交代,赏赐黄金百两,并授予国葬待遇。
今年的东阳城的寒冬来的尚早,还未深秋,便已经下了好几场的秋雨,梧桐树叶洋洋洒洒的交替落下,恍惚之间,已经给东阳城披上了一件衣裳。
这是十几天之间,东阳城的轰动也是接二连三,各种封赏,责罚,宴会不断,还有冀州的殿下当街斩首北离使团,北离得到消息后大怒,数次在边境之间相互争斗,还有那些儒生严惩北离使团的信封也在御史言官之处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不少的道观真人都说那个冀州的殿下是天上的斗战胜佛化身,就喜欢弄一个翻天覆地,举头三尺的神明也全部看他的面子,要不然又有什么本事可以将整个天下差点给弄的天翻地覆了呢,再加上有声有色的口述,百姓们也都是觉得言之凿凿。
除去这些事情以外,还有一件盛事,本着朝贡的意思,铜钱司也是准备了一场大赛,号召天下武道之人全部前来准备。一位黝黑少年十七战十七胜,成为了一匹黑马,东阳城的地下赌庄也是狠狠的赚取了一笔。褚天华在擂台之前,本来已经都到了驿站之中,准备前去凑个热闹。只是看到一个穿的不算是特别寒酸的年轻儒生坐在堂前,褚天华哑然失笑,犹豫了一下,也是随后做了下去。
“现在都任国子监右监酒了,都是正二品的官员了,怎么还穿的这么朴素。”
一眼被识破身份的李德林摇了摇头,倒满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要是知道东阳城是这个样子,当时说什么我也不愿意离开十万大山。”
李德林一饮而尽。
褚天华也是斟了一杯酒说道:“上次见到你,还是在那个北离的使团之前,现在的你比十万大山的你成熟多了。”
李德林轻声的说道:“你也是,我原来以为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