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五章 蜀地之行 六
领头的几个家丁都被薛仁贵两三刀砍翻了,剩下的家丁用惊疑不定的眼光偷偷打量着陈宇等人,缩手缩脚的畏缩在一旁不敢再吱声。
十多名军士冲进书房一阵乱翻,这些军士大多也不识字,还得是薛仁贵和陈宇亲自下场,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薛仁贵一脸惊喜的捧起两三本账册举到陈宇面前邀功道,
“大将军请过目,这可是账册?”
陈宇接过,粗粗一翻,这大约是土地军民本册以及一些粮草的去向,当即点点头道,
“是了,但账册肯定不止一本,给孤王再搜!”
陈宇留下薛仁贵在那干苦力,自己则施施然回到前厅,李愔一脸惊惧的看着他,
“子寰呐,方才可是在后院伤人了?”
陈宇毫不避讳的点头道,
“还请蜀王恕罪,惊扰殿下了,原是些负隅顽抗的家丁,臣已然将他们清理了。”
李愔也没想到陈宇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情面也不讲,只得默然点点头,喝了两口茶,俩人在前厅相对无言的坐了片刻,只见薛仁贵兴冲冲跑进来,冲二人一躬身,
“启禀殿下,书房中共搜得账册十余本,还请殿下过目!”说罢,把账册捧到二人身前。
李愔本想接过去的,但陈宇眼疾手快,根本不给他机会,大大咧咧把手一伸接过去,当即就翻看了起来,
李愔嘟嘟囔囔了两句,只得凑近了身子去看,大唐采用的还是单式记账法,虽然计算繁琐单是一目了然。
“唔,想不到益州城中,这般多的官员都参与了。”陈宇咂咂嘴,这粗看之下,竟有十多名官员参与了崔怀礼贪墨一案,想来也是,不给下面的人喝点汤,谁给你卖命?
这下连李愔也愣住了,他虽然是蜀王,兼任益州大都督,但是平日里是不管事的,崔怀礼平时在他面前恭敬有加,没想到竟然贪墨了这么多钱粮。
“这……这崔长史,竟在孤王眼皮底下贪墨,平日里倒真没瞧出来。”李
愔喃喃说道。
陈宇笑呵呵合上账册,拱手道,
“殿下日理万机,这益州钱粮一事,原本也该下属官员负责,实非殿下失察。”
见陈宇抬举他,李愔松了口气,忙也堆起笑脸来,
“是是,子寰说的不错,不过这崔长史贪墨之事,倒是孤王用人不明了,待回了京师,需得向阿耶请罪才是。”
陈宇和李愔胡扯几句,神色一正,抬手道,
“来啊,把崔怀礼给孤王带上来!”
崔怀礼此刻早已经是双腿发软,被两个军士一架,这才踉踉跄跄的来到前厅,径直“噗通”一声跪倒,拜伏在地上,抖抖索索的说不出话来。
陈宇恨恨的把账册一拍,喝道,
“呵呵,崔长史不会不认得这些账册吧?孤王瞧着,可都是你亲笔书写的。”
崔怀礼战战兢兢的起身,上下牙直打颤道,
“是,是,还请武安王饶命,臣家中人口众多,素来贫困,见了这般多的钱财难免动心,还望殿下宽宥。”
陈宇哑然失笑,把账册往身边一扔笑道,
“崔长史说的当真可笑,你清河崔氏乃五姓七望,何来贫困之说,难不成,崔氏一族,都是靠搜刮民脂民膏发家的吗?”
崔怀礼被陈宇一怼,顿时说不出话来,陈宇也拿这货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按大唐律,官员贪墨需交由大理寺审判,不是他自己可以做主的,当即摆摆手道,
“罢了,孤王懒得与你废话,我看你这益州大都督府的长史,也做到头了,来人,传孤王的将令,将这名册上的人,一一传唤来此!”
账册上的官员共有十多人,而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李愔有些讪讪的笑道,
“子寰不若明日再审,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一会也该宵禁了。”
陈宇哪里敢等明天,当日洛阳城黄三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此时挤出一丝笑脸来说道,
“殿下说的是,但臣深恐这些官员畏罪潜
逃,来啊,将蜀王殿下好生护送回府!”
李愔对陈宇审案没什么兴趣,这会儿也是肚子饿的咕咕叫,干脆站起身点点头道,
“那这里便劳烦子寰多费心了,孤王这就回府了。”
待送走了李愔,陈宇暗暗松口气,总算这里他最大了,一干大小官员被薛仁贵领着天策军,一一从家里拎过来,当下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站在堂下,也不敢坐,偷偷的打量着陈宇。
陈宇环视过去,再对照名册看了一遍,总算这里没有高履行的名字,看来高士廉的儿子还是有些骨气的。
陈宇清清嗓子,用恐吓的语气说道,
“孤王此番来益州,原是护送蜀王殿下回京,但你们的运气也实在差了些,贪墨便贪墨了,何苦让孤王瞧见,如今尔等皆是戴罪之身,我只有一句话,好生替圣人当差,今日孤王暂不追究尔等的罪过,姑且戴罪立功,替圣人把这益州城好生治理,待孤王回了京师,再向圣人禀明一切!”
陈宇虽然恼怒,但也不能把这里的官员裁撤一空,要不然,这么大的益州城谁来管?
这些官员一听,当即就大大松了口气,益州城里做官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将来李二怪罪下来,大不了就是罚俸降职,总还有翻身的机会。
“是,谨遵殿下将令。”这些官员老老实实的冲陈宇一躬身,这才规规矩矩的各自回家。
陈宇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崔怀礼,厌恶的说道,
“将这崔怀礼,押入大牢,待孤王回京之时,用囚车将他押送回京师!”
崔怀礼一听,急了,忙不迭大声喊道,
“武安王息怒,某乃清河崔氏族人,本是卢国公夫人胞弟,还望殿下看在卢国公的薄面,饶过某吧。”
陈宇一愣,这货竟然是程咬金的小舅子?当下倒有些犹疑起来,自己和程咬金关系不错,几个儿子和他也是称兄道弟,要真把这崔怀礼拿去京师,万一程咬金这老流氓闹起来,虽不见他怕,但也头疼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