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枪械

    两个月后，当天机城那位神秘尊主再度出现时，腰间挎着奇特机关造物，据说是转轮手枪。五份绝密构造图解封入三十六层子母连环保险箱，送往正在飓风边缘筹建的兵工厂，接手人是池家父子。

    火器在这个时代已经出现，手铳、火铳、燧石枪并不稀罕，不过对于修士来说，连玩具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平民百姓用来防身的工具，厉害一些的火器可以干掉少量兵甲级妖兽，杀伤效率极为低下。

    “小心些，前面有只大家伙。”田茂平及时提醒，雨嫣感应到一片阴冷区域，正是巨型章鱼的巢穴。

    “怎，怎么办，尊主？飞艇承受不住触手绞杀。”

    “海图上是这样标注地，我也是第一次前来。明月居士依靠神行天书，不惧险境，而我们只能靠实力一步一步去探索。永恒要塞每过一段时间会吸收各大修士星球一定灵气，极有可能促使此处海沟孕育出强大妖兽，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穿越一片海藻地带时，遇到无数荧光妖兽，它们将外型伪装成鱼类，欺身到近前，身体瞬间膨化，成为一团团具有无数吸盘的毛球，死死附着在飞艇上，不停腐蚀着外壁。

    梅长亭仍然沉默寡言。半句多余的话没有，大家已经习以为常，纷纷参详着音叉机关人的设定。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乐理知识，想复制上一具。并不容易。在场机关师学术氛围比较浓重，已经忘却了置身海底，就感兴趣的设置讨论起来。

    小木槌演奏出流畅音乐，不可思议地事情发生了，一道道轻微波束流转，向着四面八方传递。心神恍惚了一下，驾驶员惊喜发现，附着在外面地毛球妖兽正在集体脱落。

    如今田茂平总算松了一口气，周青鸿本事再大。打劫来的底子再厚实。也经不起动辄数亿纳元的巨大开销。今年地物价和去年同期相比，翻了两倍还多。又要建设天机城。又要囤积各类物资，感觉压力很大。海底采集业地兴起，大大缓解了身上压力，支撑起岛上地第二次飞跃发展，不成问题。

    “尊主快来，我们找到了一处上古研究室，里面陈列着一些机关。”

    田茂平向邢玉静请教，能否把聚灵阵、火临阵、气压阵结合在一起，通过输出纳元或真元，造成强大推进力，使得弹丸速度突破音障。得到的答案是可以试一试。

    晕头转向，极力稳住身形，透过船窗，看到一片古老遗迹。

    机关师人数激增到六十位，一部分是本岛工匠通过刻苦钻研晋升上去的，一部分是岛外新近加盟地机关师。像贪狼星钟家，长年制造自鸣钟，触类旁通，积累了大量人才。田茂平派人送去上古手表，又帮助钟海涛设计出怀表，挑选出几张重要构造图解，一并送往。引得钟家举族来投。

    电鳗并不像妖兽那般暴虐。感受到人类气息，便发动疯狂进攻。小心一些，还是可以轻松避过去的。然而海下地王者并非电鳗，而是深海当中体积无比巨大地章鱼，六十三米长的飞艇在它们面前，仿佛一根稻草，其触手能活活绞死准帝王妖兽。

    接下来，放慢速度，小心戒备，向前航行，不断寻找着可疑之处。明月居士留下地范围实在太大了，海图上的一个点，那便是百多公里。

    膛线的出现是枪械发展地大逆转，一个半月后田茂平搞出一支刻满微型阵法的转轮手枪，灵感来自于舵手操作的舵盘，尺寸小，重量轻。适合近战。

    手艺传家本就辛苦支撑，钟家长老看到了希望，自然做出正确选择。这件事直接导致机关师队伍中有很多人姓钟，研究团体力量稳步提升，喜得田茂平三天没睡好觉。

    六臂魔怪本本是上古年间地海中霸主，进入下潜室游到外面，现出鱼尾本体，头也不回冲了过去，揪起体积相对较小地那只章鱼，向后方甩去，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悄悄收购正魔两道机关作坊，以连锁形式形成商业网点，为将来销售枪械以及机关造物打下坚实基础。很可惜，姑姑田玉兰没有找到，有消息称她挟持了一支通往魔道诸星地小型商队，回擎羊星了。希望以后能取得联系，也好让其坐镇天机城。

    包房中异常火爆，大家手头宽裕了，自然对得起这张嘴。伙计们操控着机关人一同上菜，机关操控术已深入生活，与人们地衣食住行紧密结合在一起，而且出现了一股发明创造风气。

    “你说得很有道理，幸好此物需要阵法与机关术辅助，你我不至丢掉饭碗。此外，高品质狙击步枪制造工艺复杂，造价也高，与攻击法宝无异，很难做到批量生产。而低级制式步枪，可以配备给普通人。妖兽降临时也好反击。避免遭受屠戮噩运，也算功德一件。我所担心的是。门派体系会遭到重创，刀法和剑法不如一颗子弹管用，只有那些绝学才能发挥作用，从而引发天下格局变化。也许这正是历史发展的必经之路，我们只能推动而无法阻挡，一切顺其自然吧！”

    “叮叮，咚咚，叮咚咚”

    邢玉静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阵法方面还有优化空间，不过要慎用此类武器，以天机城所展露的加工水平来看。制造出杀伤低阶修士的枪械不难。如果设计出射速更快，携弹量更大地枪械，就再也不怕兵甲级妖兽群了。总之是一把双刃剑。比飞剑魔刀攻击效率高数倍，使用起来十分简便。不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去学习，修士阶层恐怕要没落了。”

    又过了数日。大型雕版印刷机关造了出来，海量机关构造图得以印制。使得机关术成为第一生产力，岛上焕发出前所未有生机，一步一步朝着上古辉煌时代发展，显得朝气蓬勃。

    设计并不难，关键是提供了一个发展方向，而旋转阴阳线的出现赋予了此物灵魂，发明工匠管它叫膛线。

    “不错，鸵式机关人是我为机关师特意准备的战斗工具，要比连弩机关人强上数十倍。机枪的火力覆盖面大，发射速度迅猛，携弹量大。根据离火符制造工艺已开发出榴弹枪，具有一定几率击败腾云牛头怪，可想而知枪械的出现将造成多么大地影响。”

    池元吉拔出手枪发动六连击，最前面的水母不停倒退，体内闪出幽光，想遏制住寒霸冰霜蔓延，可惜未能奏效，“扑嗵”一声跌倒在地。“哇，这么不经打？”

    通过开发海底资源，积累了一些海下航行经验，有些生物是得罪不起的，即使海中妖兽也要暂避锋芒，何况是区区一艘潜艇？

    远处，六臂魔怪死死盯住一只长颈暴龙，此兽四足陷在广场之上，有一件古怪法宝不停从喷泉中萃取灵气，加以镇压。

    打野味打到这种程度，也是史无前例了。

    飞艇当中悬浮着一只巨轮，发出嗡鸣，田茂平摇了摇头说：“还需要真元陪练，虽然制造工艺极其复杂，却比幽冥血河车容易提升。对了，转轮手枪和狙击步枪你们练习得怎么样？此行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先前，从黄玉世家搞到了一些储物法宝。其中就有一件送给了梅长亭，是一部紫竹玉简，丝毫不逊于赵博成的机关折扇。

    急忙命令手下对开发出步枪的几个工匠多多培养，之后带着邢玉静进入芥子工作室，二人又开始闭关。对外界事务充耳不闻。

    田茂平的语气颇有唏嘘之意，以他的智慧也感到无力。平民得到武装之后，势必削弱修士阶层重要性。不管后果如何，都值得去尝试，因为机关术将得到广泛应用。

    此枪摒弃圆头铅弹。采用流线型寒霸坚冰作为子弹。出其不意，能破掉一元化血期修士的防御，这仅仅是实验品，用最好的加工手段，能搞出杀伤力更大地犀利武器。飞剑和魔刀再不是宠儿，普通人也能干掉修士，田茂平心中涌起深深的恐惧感。

    各种奇形怪状物品应运而生，有驴唇不对马嘴的纺车，也有一碰就散架子的印刷机，一万件作品当中能有一件是有用的，这便已经足够了，很多奇思妙想令机关师大受启发，其中就有留声机。

    到了海下三百米。遇到一群硕大电鳗，每一条足有五米长，飞艇连忙关闭动力，缓缓向前滑行。

    驾驶员有些慌乱，田茂平唤出六臂魔怪，安抚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分身会出去拖住章鱼，你们保持行进速度即可。”

    好奇心起，寻着声音向一栋建筑物赶去，只听“砰、砰、砰”连响，大家已经开始火拼。

    大量流民涌入罡风巨岛，城市中心摩天大楼拔地而起，足有百米之高，街道上变得繁华起来，出现了各种车辆，除了双轮脚踏车，还有纳元驱使的指南车，刻画反重力阵法的悬浮车，其生活模式与外界截然不同，处处可见机关造物。

    路程走到大半，池元吉兴奋的喊道：“成了，成了，好个玄甲镇元车，端的不凡。”

    出乎意料，一向以沉默寡言的二级机关师梅长亭主动请缨，田茂平自然想看看他的手段，冲其点点头，让六臂魔怪尾随在后。

    赵博成连忙挥手，身前展开一面光盾，激起道道火花。

    转轮手枪由枪管、转轮、转轮座、发射装置、转轮锁定装置、握把和瞄准装置等组成，除了握把以外均采用精金加工，表面抛光，结构紧凑。转轮上六个弹巢入口很精致，利于枪弹平稳填入。击发装置主要由击针、击针簧、击锤、击锤簧等组成。扳机正面较宽，很有手感。

    构造图解大家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稍稍串换意见，忙了开来。田茂平并未插手，只在关键部位指点几句。

    事有凑巧，珊瑚岛的海鸟比较多，先前几个小工匠没事造了一支发射铅弹的前装枪，很是弄到一些下酒菜，从而激发了攀比心理，越发想造出更加厉害的枪械来，以满足家人邻居的口腹之欲。

    “谢谢尊主夸奖。”

    池元吉面显兴奋，渴望地看向田茂平。

    过了一小会，池元吉发出呼喊。田茂平没想到此地还能和自己的专业挂上关系，明月居士只说留下一些昔日之物，指的应该是长颈暴龙与喷泉上的法宝。

    田茂平挥动量天尺，说道：“快讲完你们之间的话题，好帮我组装玄甲镇元车，终于集齐了所有构件。这段日子以来，诸位的能力得到很大提高，可喜可贺！感谢钟家几位长老能够加入，使镜像妖元炮的制造工序提上日程。我会逐一评定打分，以后也会形成惯例，采取积分制，三级机关师成绩优异者晋升四级。等机关师队伍壮大起来，进行分组，组长必须达到四级，这样才能独挡一面。”

    走进餐馆，只见食物摆放在长长餐桌上，不停循环轮转，想吃什么自己伸手。

    只有增加机关师的合作次数，才能挑战大型工程。

    除了转轮手枪，还搞出一支远距离猎杀妖兽的狙击步枪。配置千里镜，枪身在失重环境下锻造，气密性良好，唯一的顾虑是后坐力太强，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配给修士使用倒是正适合。

    在城中不分贵贱，大家都有机会晋升机关师。一夜之间成为富翁不是梦想，身边就有活生生例子，数月前改进鸟枪的那几名工匠得到重赏。以前在工坊中被人呼来喝去惯了，现在突然翻身做主人还真有些不适应。天机城是属于机关工匠的家园，打心里往外热爱上此地。

    不知不觉潜了万米深度，水下压力几乎到了飞艇承受极限，虽然将防御阵法运转到最强，精金打造地框架却还是发出“咯吱咯吱”闷响，惊心动魄，好像船体下一刻就要崩溃。

    六臂魔怪保驾护航，中途虽有波折，但是全都平安度过，深入海沟后是另一番景象，俨然进入渺无边际地屠宰场，飞艇上的探照灯向下照去，只见全是巨大鱼骨。甚至还有一具蛟龙骨骸。杂乱的堆积在角落中。

    普通燧石枪是前装式，使用繁琐，还要保持干燥，以免燧石潮湿。摆在桌上的步枪却是后装式，上弹比较简便，最为重要的是，枪管中拉出旋转阴阳线，可以使铅弹保持既定方向，攻击准度大大提升，有效射程四百五十步，发展潜力无限。

    珊瑚岛上加大力度打造潜艇，以中型潜艇为主。大小型潜艇为辅。事先预料到会有一次井喷式的需求期，所以储备了大量人手。核心构件在天机城完成，飞艇工厂从旁辅助，全力以赴进行生产。

    田茂平神情镇定，笃定的说：“明月居士所标注的落脚点应该就是此地，竟然有上古海底遗迹存在，好得很！架设小型传送阵后，让天机城派人过来，看此地的规模，足以容纳万余人，做为一处定居地，也是不错地。大家先下飞艇活动吧！至于皇级妖兽，交给我来对付。”

    半年时间过去了，几个家伙一有空闲便琢磨此事，直到昨天，留守珊瑚岛的居民拿着这些工匠发明的所谓步枪，几乎把岛上的海鸟干掉大半，才引起天机城机关师的高度重视。

    魔怪一直闭眼感受着水的柔情，仿佛回到母体怀抱，田茂平很是享受那种记忆深处的感觉。突然，双眼睁开，身形波动，晃了一下踏着水纹来到章鱼附近，六件法器向前猛砸，硬生生的将其轰开，威力无穷。

    从狼牙监狱回来已经整整一年，田茂平再也坐不住了，带上十三位机关师乘坐特意打造的海陆空三用飞艇，前往天钺星北极区域。

    罗盘校准方位，飞艇开始潜入海面，明月居士所说地海沟足有数千里之长，并不难找。

    田茂平继续讲道：“高级枪械属于管制武器，只能配备给天机城的人，稍后将推出普通步枪。弹药也非寒霸坚冰，而是采用铜质铅芯，由弹头、弹壳、发射药、火帽组成。只刻画最基本反后坐力和提速阵法，普通修士小心些，应该接得下来。民众大批量使用后，可以防御兵甲级妖兽侵袭。不过设计简单，相信其他势力短时间内就可以进行复制，所以我们要尽量囤积枪支，等到天下时局紊乱之时。再一并发售。”

    天空蔚蓝，福运亨通，第一艘机关潜艇月前试航成功，穿上潜水服。利用特殊工具能够在数百米深的海底进行采集。

    田茂平当先鼓掌，赞道：“好，这种音攻方式很和谐，不似那种噪音。想不到我手下还有此等人才，将不同频率声波组合到一起，建立了神奇功效，值得我们大家仔细研究下去。”

    小地受了欺负，大地自然不干，怒气冲冲搅动水纹，向敌人挥动触手，

    一定是明月居士搞的鬼，那喷泉连接着洋底灵脉，通往永恒要塞的传送阵正好位于池水当中，想使用它，必须解决长颈暴龙。

    田茂平好整以暇拿出狙击步枪，对长颈暴龙进行试探性攻击，外面的屠宰场必是此兽造成，承受海下万米水压，使它的肉体强度极其可怕，仅在紫檀状皮肤表面留下轻轻弹痕，对付起来很不容易。

    “呼，走了。”驾驶员心情放松。继续下潜。

    出于海中生物的本能，三只巨型章鱼感受到来自远古血脉的战栗，快速向巢穴中退去，六臂魔怪并不追逐，而是以最快速度向着飞艇消失方向而去，通过心灵感应，田茂平这边又遇到了大麻烦。

    声纳装置提供了周围区域的大概轮廓，突然一道黑影降临，强大水纹排开飞艇，小山一样的八爪章鱼浮现，它地身后还有两只体积更为庞大的章鱼，看起来像是一家三口。

    纪录声音的工具，极大丰富了人们的日常生活，足不出户就能听到茶楼中那些唱小曲的歌姬哼唱，美得很，爽的很。

    周围机关师都聚了过来，对于枪械大家十分感兴趣。

    “我来解决它们。”

    “尊主，似乎不大妙。明月居士的旧居真的在此地吗？”赵博成恭敬问道。

    为了制造潜艇投入大把研究经费，从狼牙监狱搞到地纳元挥霍一空，再没有收入来源，恐怕入不敷出。种种迹象表明，突然造就的兴盛已显出疲态。

    梅长亭年纪不大，身材高挑，腰身很细，能把他和竹竿联系到一起去。此人有些木讷，是闷头钻研地一把好手，除了赵博成和池家父子。在所有机关师当中，他是进步最大的一位，孜孜不倦苦学，列为重点培育对象。

    “呵呵。尊主请放心，我们私底下进行了一次友谊赛，赵博成大哥取得了第一名，最后一名是钟海涛，不过差距不大。听说您还设计了轻重两款机枪，打算与鸵式机关人相结合，是这样吗？”

    “砰、砰、砰……”

    万事开头难，即使拥有芥子工作室这等上古奇物，也比不上团体协作。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思维也有局限性，越是高级机关造物，越需要灵感。往往一个细小差别，产生地结果天翻地覆。机关术奥妙无穷，组合到一起千变万化，天机城的日新月异，便是最好证明。

    一股莫名其妙的刺骨阴寒蔓延到船体之中，所有人脸色为之一变，整艘飞艇的气机被锁定，皇级妖兽威严欲隐欲现。再想撤退，为时已晚，前面出现洋底漩涡，将飞艇和六臂魔怪卷了进去。

    那些坊市上地商家早已等得眼睛发绿，消息一经公布，立刻冲向租赁代理处。最近市面上的物价又翻了将近一倍，谁占有资源，谁就是老大。他们不是傻子，派了高手到海下勘探过，带回的矿物确实好得没话说，数万年的地壳运动，将大批稀有矿藏带到海底。要是没有海水存在，属于万里挑一露天矿藏，又岂能不趋之若鹜？

    时间不大，梅长亭放出一具机关人，机关人弯下腰去，才看到背后铸有六排音叉。拿着小木槌轻轻一敲。叮咚作响，而且震波连成一片，吸引了在场机关师注意力。

    路途不近，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交流着机关术研究心得。

    十三位机关师鱼贯而出，外面有三只水母状生物发起进攻，纤细触手向赵博成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