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堕海
位面的形成，本是来自于整个寰宇崩塌时随意掉落的边角，唯有至高界才是寰宇崩塌时的核心。
边角随意落在一处，无尽时光洗涤。
自寰宇崩塌时起，而经太古，远古，上古，直至如今，才堪堪形成位面。
而万物生，却是神妄以创造大道为基础，混着无绝之境血肉，在一天之内，降临于世。
因此，界海中除至高界外，所有位面与破碎空间，陷入了沉睡，以此更好的适应万物生这个新位面的陡然降临。
而神妄，作为创世之主，彻底与万物生融合在了一起。
……
……
封至看见了万物生形成时的画面，回过神来，见神妄携着黑色长矛向奉守而去，操控着始基源，快速挡在奉守的面前。
黑色长矛触碰到戒尺，刹那间长矛化为飞烟，手握长矛的神妄，只觉浑身在被撕扯，在被溯清本源，想要将他化成血肉，骷髅，甚至是水源。
封至来到神妄身前，眸色微动，收回了始基源。
他想要问清楚一件事情，因为始基源追溯不到。
“神妄，你作为万物生的创造者，本应随着万物生的成长，彻底陨落，为何意识还会醒来？”
神妄身上的黑影不住地往外泄出，他双手捂住头，好似先前被始基源探索，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桃子看着他身上的黑影，眸色越发幽深，太熟悉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封至见神妄一直不回答，冷笑一声，自己可没那耐心等他。
始基源的力量从眉心渐渐流露，神妄脸色惨白，那种滋味，太过难受。
抬头看向这一行四人，原本被他轻视的，却是隐藏最深。
他身上的力量，不止一种。
可作为万物生的创世之主，他明显感觉到此人就是万物生的人，为何会有如此逆天的力量？
“你真的很让人意外，居然能在我创造出的地盘上，将我压制。”神妄盯着封至，冷声开口。
封至头发高束，一身白衣，天光被始基源破开，光亮大盛，清风拂过，衣袍飞扬，一副少年意气景象。
听着神妄开口，仿佛对于自己这么个被他轻视的人，能够打败他，格外不服气。
双手环抱，歪头看向神妄，“你的地盘？你确定你是完整的神妄吗？”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惊讶地看向封至。
包括神妄本人。
“怎么，如今我被你压制，什么都是你说了算。”神妄低眸，嘲讽说道。
封至勾唇一笑，“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只是我没想到，在至高山海扬名的太古大能，万物生的创世之主，当初竟然是被逼着造世的。”
“你说，这件事要是被各山各海知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此话一出，神妄脸色突变。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什么！”
面对神妄的这一句辱骂，奉守三人的脸色立马黑沉。
封至眉眼疏离，右手于虚空中一握，始基源再次出现在他手中，缓步向神妄而去。
神妄面露警惕，逐渐后退，身上不断外放的黑影只要被始基源靠近，便被吸纳，湮灭。
封至面色淡然，“我这个人，向来耐心不好，先前我说的问题，你没有答，那就去死。”
神妄看向眼前四人，不屑一笑，“你身上的力量这般强大，这些黑影的气息，你不觉得有些熟悉？”
封至脚步一顿，定神望着他，面无表情。
神妄突然不管不顾地大笑起来，看着封至，面露同情。
“我们都是一样的，都被堕海控制，我从沉睡中醒来，你获得无上之力又如何！”
“与你们一起的那个女人，我说黑影为何独独影响不了她呢，原来，是同类啊！”
奉守和卫佑面色一沉，他说的，是桃子。
桃子小脸一皱，怪不得，自己的力量也伤害不了他。
封至无动于衷，握住始基源的手一松，便直直射入了神妄的躯体中。
神妄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始基源，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寰宇即将重启，无数位面都将终止。
你们，，，都会消失于这场寰宇大劫中。
永堕无间！
神妄终究化为黑色流光，落入地底。
伽落寺中的沙弥，失去了控制，一具具尸身沿墙而落，僵硬的尸体砸在地面上，碰声不断。
封至平静地看着这一切，轻声开口。
“凡人之躯羸弱，就活该被人操控，为人所杀。甚至，没有人为他们敛尸。”
卫佑看向封至，自从至高山海回来后，就不对劲。
性子较之前尤为冷清，总是猜不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思忖片刻，开口说道：“人性本就如此，不止是修炼者与凡人，即使普通人之间，也是恩怨繁多，斗争不断。”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
位高权重者，俯瞰众生，杀人如草芥。
贫苦百姓者，苟且偷生，一心只为存。
封至看着这一地的尸体，面色平静，看向奉守，“麻烦了。”
奉守明白封至的意思，五彩灵力溢出，笼罩整个伽落寺。
卫佑思量片刻后，眉心生灵之印显现，青色光华大盛，给这些枉死之人赐下祥瑞。
愿这些人，有个很好的轮回。
……
……
封至一行人暂时居住在伽落寺中，打算留宿一夜，再向大漠都城而去。
入夜，大漠的星空没有云雾遮绕，星空满布，圆月登天。
四人皆围绕着火堆，却不像往常般，随意聊天。
奉守坐在一处，单手杵着脸颊，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木枝，不停地搅弄着火堆，火星四溅。
按照桃子以往的性子，早就蹦的老高，可今夜，蜷缩着双腿，脑袋放在膝盖上，双目放空。
卫佑闭眸沉思，依旧想着白日神妄的那一句话。
他们，皆被堕海控制。
堕海，至高界谁人不知是什么地方。
只说杀人，凡入堕海者，没有杀过千万人以上，或都不够资格。
那里面，对于至高界其他山海而言是地狱，可对于堕海之人来说，是天堂。
他们在堕海可以尽情厮杀，大道容纳万千，却容纳不了堕海之人。
因为，堕海之人，没有大道。
天生，就是以食生灵之肉，喝生灵之血，做尽天下不容之事。
他们的道，也可比作杀尽天下证道之人。
因此，卫佑想不明白，桃子，为何会与堕海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