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璀璨夺目的知更鸟
传闻画廊出了个天之骄子,将逐渐落寞的艺术重新带回了世界殿堂,画家极少露面却生的是天人之姿,他不透露姓名,但都叫他知更鸟,或许是因为他成名作,画的就是它。
外界的传闻永远是神秘而美丽的,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本就残破不堪的知更鸟,被折断了羽翼,禁锢在牢笼,为一只美丽的麻雀缝制绚烂的嫁衣。
疲惫的知更鸟在力竭的最后一个夜晚,也没人拯救他,因为属于他的白鸽醒悟的太慢太慢,再回神时,汹涌的爱意只能献给笼中破败的羽毛……
黑暗的房间,一盏孤灯,一支笔,一张白纸和一个人,他像往常一样,逼迫自己去绘画,他已经忘却曾经每一次拿起笔的快乐了,现在只有迷惘和痛苦。
轮椅上的少年颤抖着手指描摹出灰败的画面,他妄想声嘶力竭的表达世间的不公,上帝的不仁。
但他知道,没人会发现他,他已经不是还沉浸在童话中的小孩了。
当最后一笔落下,白玉泽虚脱的倒在轮椅上,急喘着粗气,心口麻木的疼。
“哈……药……药……”白玉泽挣扎着直起身子,在口袋里摸出那瓶续命的药,颤抖着手指混着冷水灌下去。
攥紧胸口的手慢慢放下去,气息也慢慢平顺,他看着画中被锁紧在笼中的知更鸟,颤抖的嗓音逐渐哽咽。
“没事的……只是为了活着,我们都是为了活下去,抱歉……我再也画不出你沐浴在光下的羽毛,对不起……对不起……”
白玉泽掩面而泣,一句又一句的歉声,或许是他对自己的亏欠。
咚!
房门被突兀的打开,狠狠撞在墙壁上,把白玉泽吓了一跳。
来人长相乖劣,一看就是富养的娇纵少爷,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厌烦。
“怎么又在哭,我是对你很不好吗?几十万的药说给就给,吃穿用度也都给了吧,让你画上几幅破画就委屈了?”
白玉泽瞳孔微缩,颤着身子看向来人。
“啧看着你那白莲样就恶心……”白楚欲翻了个白眼,却在看到白玉泽身前已经完成的画作时,猛地一喜。
“原来下一次展览的画已经完成了!真不错。”白楚欲快步走过去,将画提起来,以主人的姿态端详着这幅画。
“啊对了,过几天有个晚宴,爷爷叫我们都要出席,你自己随便准备一下吧,嗤。”白楚欲扫了一眼狭小的房间,嗤笑着带着画离开了。
白玉泽缩在轮椅上的身子慢慢放松,他不敢说话,惹到他不开心了又会被打。
但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另一边——
清冷的房间中,男人喘着气在几近窒息中猛地从梦中醒来,瞪大的眸子中蓄满了泪。
手掌扶额,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环顾四周,是他的家,但手上已经不是皱皱巴巴的纹路。
“这是梦吗?还是真的发生过?”霍宸寻闭上眼,男孩苍白的脸再次闯入他的视野。
他见证男孩的画作,见证他的求助,见证他的死亡。
一切都像是舞台剧一样在霍宸寻的脑海里上演了一遍又一遍。
“不……”霍宸寻摇了摇头,心脏像是被扎上无数的管子,让他再次堕回爱而不得的泥沼中。
他挣扎着直起身,按下床边的铃,很快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是梳洗的一丝不苟的女管家,她问道:“少爷,怎么了?”
霍宸寻嘴唇揶揄道:“知更鸟……不,白玉泽他还活着吗?”
女管家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道:“您是说白玉泽?白家的养子吗?前几日的晚宴路诗明小少爷有想把那个孩子送过来的意思,但少爷您说太脏了没有要,然后路诗航小少爷第二天就把那孩子给退回去了。
不过退回去的人应该会被家族漠视,但应该不至于杀死。”
霍宸寻愣了一瞬,吐出一口浊气道:“原来是这个时间点……”
“少爷您是要……?”管家试探的问。
“派个人,把白玉泽被抄袭的证据收集一下,再招人密切关注并保护他。”霍宸寻雷厉风行的下了命令。
“您是说……抄袭!”女管家眼睛猛地瞪大,不可置信的看向霍宸寻。
“虽然是您的命令……但不是多方爆出白玉泽试图抄袭白家少爷白楚欲吗?难道……”女管家摸了摸下颚,随后沉下脸道:“我明白了少爷。”
房门关上,霍宸寻眸光黯淡,布满了哀愁,点上一根香烟,在烟雾缭绕中自嘲一声,道:“你怎么会脏呢?你可是知更鸟啊……轰动整个艺术殿堂,璀璨夺目的知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