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
上回方思楠因为有事回了老家,以至于两人去图书馆的计划泡汤。
方思楠举着三,发誓说除非世界末日世界毁灭,不然是绝对不可能再次爽约的。
谈炤认为去不去都无所谓,她在哪里都可以学,主要是方思楠想去,那她就陪她去。
周五这天,碰巧是她值日,方思楠上午就请假回家一趟,因为她外公特意来看她,所以下午的值日只有谈炤一人。
日落西山,本来喧嚣的教学楼逐渐安静了下来,教室里仅剩风扇在作响,谈炤关掉风扇开始打扫卫生。
前门正对着太阳,橘黄的光线形成圆柱,直射室内,尘埃在空中翻滚,一切都很静谧。
谈炤扫了地,擦了黑板,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刚转角要进教室,就见陈澈坐在她位置侧边的男生座位上,手指快速滑动,像是在打游戏。
陈澈根本就没认真在玩游戏,远远就察觉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她,声音有些懒散,应该是刚睡醒:“扫完了吗?”
“嗯。”,谈炤边收拾着东西边问他“有事吗?”
陈澈收起了手机,竖着撑在桌面懒洋洋地起身:“有。”
谈炤:“出去说吧,我要关教室门窗。”
陈澈没走跟在她身后,把另一面窗也关上,谈炤来到前门内锁了门,两人一前一后从后门出去。
谈炤抓着门把就要拉回,然而陈澈也同时抓住。
陈澈手覆住她的手,温热与冰凉瞬间交融,就连身体的距离,不自觉的很近了,谈炤手一顿。
陈澈倒是淡定自如,主动说:“我来吧。”
谈炤抽回手,把钥匙给了他。
因为刚才不经意的接触,空气中莫名有些燥热。
陈澈低着头锁好门,把钥匙递给她。
两人一齐下楼。
“你要说什么?”
“周末有空吗?”
两人一同开口。
陈澈:“小鬼说想见你。”
“嗯?”
“她这几天闹的挺厉害,说见不到你就不上学了,我姐也没办法,正好她也想谢谢你。”
“你要不方便的话我跟她说就行,反正也习惯被她砸了。”
陈澈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自顾说:“搞不懂她的爱好,一个小姑娘玩具竟然是变形金刚。”,说着他摸了一下脖子。
谈炤转头看她,视线正好落在他脖子上,有一道钱钱的红痕,还有有些破皮了。
见谈炤没说话,他又说:“不用觉得为难,就一小孩而已不”
谈炤打断他:“周日有空。”
陈澈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嘴角扬起稍纵即逝,又轻叹了口气。
谈炤:
—
第二天谈炤一早就来店里,开店的不是程姨,而是顾闫。
见人来了,顾闫打了声招呼:“我妈有点感冒,就没让她过来接货,让她多睡一会。”
谈炤点头,戴上围裙开始工作。
因为前些天是清明节,最近买花的人挺多,菊花类的缺货比较快。
顾闫把成束的各类花排排对放在长桌上,开始修剪多余枝条,谈炤在一旁负责包装。
花店安静的只剩簌簌的塑料纸翻动声,还有剪枝的脆响。
顾闫找了话题。
“姐姐。”
谈炤:“嗯?”
“前几天有顾客打店里电话定了一束花,在清澜湖别墅区,得去送。”
谈炤想起下周末顾闫是要去研学的,所以这单最后也只能她去送。
顾闫又说:“你那天要是有事,我就叫我妈取消订单吧,虽然是白天但是在郊区,你去了也不安全。”
“没事,可以送。”
“那行,到时候找我妈报销车费。”,顾闫笑了笑。
忙完了上午的活,谈炤下午便去图书馆找方思楠汇合。
刚进门方思楠就招手示意。
谈炤在方思楠对面坐下,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陆审闻。
“工具人,不懂的可以问他。”,方思楠说。
谈炤应下,但却拿起了作文大全来看,明摆着今天是不会问陆审闻问题。
陆审闻刚从网吧出来遇上方思楠,叫她背着个包说无聊就跟着来看看,方思楠当场白了他一眼,也任由他跟了过来。
陆审闻在一旁带着蓝牙耳机打游戏,方思楠一卡题,手肘一动,他便自觉贴过来给她讲解。
谈炤对物理的兴趣不大,但是对化学和生物却十分好奇。
墙上的挂钟走了个半,她看了两篇范文还有一些名著,觉得有些乏还不如动脑带来的快感好,也忍不住埋头做题。
她的极其自律,以及时间精准的规划是方思楠十分佩服的。
小时候在父亲的影响下,她产生了许多爱好,但她知道这都是源于自身的胜负欲。
喜欢小提琴就拿了个全国奖,学习舞蹈因为优秀和天赋,便屡次出现在大屏幕上,父亲虽然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但她身上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她有着令人羡慕的童年和才华,却在一场变故之后,所有华丽的篇章被尘压在过往。
陆审闻正给方思楠讲题,桌子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一下。方思楠觉得扫兴瞪了他一眼,便拉回试卷也不听了。
一旦心无旁骛地学习,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就已经五点了。
方思楠觉得这样学习效率还挺高的,便提出明天再约。
谈炤收东西的姿势一顿,说话时依然淡淡但是莫名有些心虚:“抱歉思楠,我明天有事。”
方思楠:“啊,没事,下星期在约。”
谈炤:“好。”
从图书馆出来,三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饭馆吃饭。本来是两人行的,现在多了陆审闻,刚开始方思楠害怕这样不好,然而谈炤却说:
“人多也挺好的。”
谁知吃饭的中途方思楠因为家里来了电话不得已要回去。
方思楠十分歉意:“炤炤,对不起啊我现在就得走了。”
“没事。”,别人不知道可谈炤是十分理解的。
方思楠的家庭背景神秘又复杂,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三番五次为家里的事请假。
同样谈炤也不会多过问。
方思楠打车离开后,俩人也没什么胃口了,陆审闻起身去了躺洗手间。
他们选了川菜馆吃饭,因为装修的的原因,来这吃饭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去往洗手间的走廊上,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在抽烟,陆审闻眼睛都不带抬,边刷着手机往男厕走。正要走过那群人时,面前突然横出一道身影,浓郁的香水味和烟味十分刺鼻。
“帅哥,给个联系方式呗。”,浓妆女孩说话时,还特意往他身上吐烟。
陆审闻觉得难闻极了并没理会她,绕开身侧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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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饭厅时,就见到厕所那几个太妹围在他们那桌,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很快离开了。
陆审闻回来时,带着一股很浓的烟味和那几个太妹身上的一样。
陆审闻看着她,谈炤正平静地吃着碗里凉了的青菜,神色寡淡看着不像是和那群太妹有交集的样子,陆审闻也没打算过问人家的事。
饭后陆审闻想送她回去,大晚上的一个姑娘不安全,谈炤拒绝,陆审闻只好看着她上公交车叮嘱她回到家给方思楠才报平安才离开。
陆审闻多少是有点欠打的因素在身上,不调侃陈澈睡不着。
“今天和谈炤一起吃了顿饭。”
陈澈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恐怖片,有女鬼冲上来镜头怼着脸,他眼睛都不带眨的,也没搭理陆审闻。
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什么德性陈澈都了于心。
见人没搭理,陆审闻躺着立马坐直:“我说你没点危机感?”
陈澈才空出个眼神给他,像看傻逼。
陆审闻:“切,没劲。”
陈澈动了鼠标退出播放页面,切回主屏幕,壁纸是一堆看不懂的公式汇成一张图。
“就你?我两拳打飞,重量感都没有,还危机感。”,陈澈往椅背一靠整个人十分懒散。
“我们只是竞争年级第一的关系,你别在那添油加醋。”
陆审闻下意识想反驳,但‘年级第一’这个词突然在脑子里晃来晃去。也是,如果谈炤没转学过来,那他们这届的年级第一会一直是陈澈的。
“如果她不是年级第一,你还会这样吗?”,陆审闻觉得从正面是不能他嘴里翘出来话。
空气在这一刻静默十几秒。
是啊,如果谈炤不是那个打破例外的人,她是不是和陈澈也扯不上关系,也不会认识。
因为看电影陈澈特意关了灯,仅剩桌子前的小台灯。开了太久的原因耗电太多,光线已经没有原先的强。
陈澈转头看他,零稀的灯光将他额前的碎发拓下一道阴影,盖住了神色,昏暗之下看不清的表情:“你觉得呢?”
陆审闻真想翻白眼,只是想在有些黑他看不到。陆审闻起身开了灯,屋内瞬间敞亮了起来。
“走了,我妈催我了。”
“等一下。”
“干嘛?”
“把话说完。”
“说什么?”
“去吃饭了,然后呢?”
陆审闻没忍住笑了声:“不是不感兴趣?”
见陈澈手拿着笔节奏缓慢的敲着,陆审闻才意识到自己真有病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惹他干嘛。
“我,还有方思楠,我们三一起吃的行了吧。”
陈澈:“滚吧。”
陆审闻不服气,就是想弄一下他,走之前要带上门说了句:“后面就剩我和谈炤了,我送她上了公交车才回来的。”说完‘砰’的一声带上门。
后果就是,某次周一早操陈澈向学生会检查的人举报,陆审闻没穿校服上衣。最后被罚去扫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