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此处结束，也算不上坏
人是为数不多拥有丰富感情的生物。人又具有强烈主观。自然万物本没有意义，人认为有，所以有。
暗宫固然可怕，生活还得继续。暗宫的到来是无征兆的，不确定的。与其杞人忧天一般的担心未知事物，民众更担忧的是能不能吃到下一顿饭。
事实结果上，暗宫的出现与城市本身没有什么联系。它们从不留下痕迹，偶尔剩余的丝丝秽物也丧失活性。秦鸮没想到，五河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当然，五河不再是往昔的五河。
街道区域完全重新规划，尽管建筑风格看得出建筑师尽量还原曾经的面貌，但邻里街坊缺少一点人情味。五河忙碌，准确一点，五河淡漠起来了。
也不错，至少还在。秦鸮对自己说。
嗯？明堂在一个区域按照熟悉的轨迹运行，莫非有一段路线保留了。
我家。
秦鸮感受到了。
回忆里，爆炸范围主要围绕白家驻军为中心，驻军靠近市中心，家附近的破坏其实不太严重。五河那时只是一个小镇，分为南北两个区域。中间以河为界，北城区完全重构，南区南部则是完全没被影响。这么些日子，秦鸮对暗宫多少有些了解。暗宫恪守大自然的规则，不会展开范围性灭绝。
秦府没有人居住，自然不会组织修复，也没有人建议拆除，保留外墙火烤的炭黑，自以为是的当做人文景观。
人没有变，对于南城的大部分人来说，“做了一个梦，梦中很吵。”一夜之间，尘埃落定。醒来之后，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北城区结束半年多的封锁，发现除了断壁残垣没有恐怖传说描述的景象。可怕的往事进一步被淡化，也就那样。
有的时候吧，理智上是需要情感的，情感是缄默的。秦鸮记得她小时候挺多愁善感，怎么现在和刚到新地方，不，不如新地方，连些许的好奇心都不存在。曾经居住的房子没什么可留恋了。和往常一样，观察后离开。
没事。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稳定度都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沐云飞说妖都有情况，先去鹤海。
“秦鸮？”耳熟的声音。
“额，你是？”转过头 ，一名女人抱了起来。
“一年你变化变化好大啊，我差点没认出你。一直没有消息我担心死你了。”
一年前认识的人，秦鸮试探性的问：“范姐姐？”
“一个十四岁小娃娃，人都瘦了，我当时怎么就脑袋一热把你放了呢。”
“因为我暗示你了。”秦鸮悄悄想。
“回家看了没，房子不是我的，我也不好帮忙修。本地人走了一些，我正好在这里有点事，顺便买了一套。我在说什么啊，你还找得到了家吗，我带你去看看，修房子要不了几天，先在我家住着。”额
“额，范，范姐，不用了……”秦鸮面对强烈的情感应对的很仓促，“我，我看看我妈妈。家里没找到出来碰碰运气。”
“啊？陆兰她，明明在你面前去世的啊。”范瑞雪诧异道。
“嗯？”
“唉，”范瑞雪怜惜地抚摸秦鸮的头，“那年我们先遣队抵达中心，首先看见你母亲抱着你一路冲过来，秦大师压制暗宫不让它扩散到政府厅外；你母亲把你交给我我们前受到不少的伤，最后关头又帮我们挡下一击，不治身亡。然后你就跑了，最后我弟弟把你带回来。记起来了吗？”
“这样啊。”
完全没有记起来，或者说完全不对。陆兰受了伤，仅此而已。秦鸮离开前专门检查伤势可以自然恢复之后才离开。去苍腾之前每两个月还有信息往来，怎么会。
秦鸮打开手机，本应该有的好友栏空空如也。
“终究还是小孩子，分不清幻象与现实。”范瑞雪不知是看透了还是没看透，转移话题说，“我在里面找到了一本火系术法集，署名是你父亲，物归原主了。嗯，就是，你还要走吗？”
交出术法集后，补问道。
“嗯，我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无论如何要去妖都一趟，至少。”秦鸮收下，现在包里一共有七本，还差两本。
好像有什么不对，当时好像差光水火，补上一本，现在缺光土命。秦梦学的是九门术法，是没有命篇的。
话说回来，命篇的一切完全没有影响（其实完全没有看，全部的）也许真的是小孩子的幻象。明堂的多时间线并行影响到自己了，原来如此。
“多久走？”
“马上。”
“嗯，行。”范瑞雪眼里闪过失落，“我电话你记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再见了。”
“嗯，再见。”
秋风拂过太阳涂成火红的枫树林，不经意间，秦鸮已置身一片枫树林当中，曾经还是春天。当年的碧绿褪色，半凋零的树叶飘落，如同消散的蝴蝶一般逝去，结束了生命。
有的时候该读点书的。秦鸮严格意义上只有初中水平，文化方面。
“不如说碧绿隐去，半火焰的树叶纷飞，如同涅槃的凤凰一般遨游，开辟了新征程。第一瞬间表达的情感，可是能体现内心的。心情不太好啊，秦鸮。”沐云飞从树后走出，秦鸮完全没有察觉。
“打住，让我说。”沐云飞制止秦鸮即将开始的发问，“你想的对，但不能怪我。小贝顺手可以落实民主，他不也没做吗。看起来我什么也没干，真要是我不在世界格局又是另一个样子。你好歹活了七世（明堂五，珀玫一，现在一），简单的问题就傻傻的让别人笑话了。不过嘛，三位一体的二次觉醒，你运气还真不错。这三个啧啧啧。”
沐云飞围着转了几圈，像是赞扬。
“所以，我建议你回去。极乐继承父业，白家找白鹿。暗宫基本得到控制，再往后就不是你能染指的了。一年的融合给你的好处多到你不用消化，直接在基本的一点物性上稍加运用就百战百胜。其实，你这种把枪当棍子的做法没什么问题。但最近出了些事情，你跳跃了时间导致排斥在线性之外，算不上落后，但无法实现并轨。积攒一年的危机要围绕你一次性展开。”
秦鸮：听不懂思密达。
“总之，我希望你不去兽王国，妖都最好也不要去。”
“我建议你把原因在简单的说一遍。”
“呵，不行了。你有空了不妨猜猜我为什么在这里打哑谜。一部分是我说不出来，一部分是你听不懂。如果你执意要去，把我带上。”
“哦，好。”秦鸮答应了。
“你可真呆啊。”沐云飞扶额。
三位一体：三次为多，三个同源物体出现在一人体内或被一人驱使即三位一体。一般认为ta拥有广阔的未来，受到上天眷顾。不仅是人，其余生物也会获得。但幸存者效应让社会普遍认为只有人可以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