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刀墙斧林,如墙而进
顶在最前面的陷阵营肯定也是北灵人的首要打击目标。
北灵人的箭雨全部都是冲着陷阵营去的。
陷阵营是没有大规模装备盾牌的。
他们身上的兵器和铠甲已经够重的了,要是再拿一个铁盾,真的受不住的。
至于像北灵那样的木质盾牌,那就没有必要了。身上那一套几十斤重的铠甲可不是摆设啊。
“各部注意,敌军箭矢来了,注意防范。”
当看到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箭矢飞来,陷阵营的士卒们纷纷将头低下。接着,继续向前推进。
为什么要低头呢?全套的重甲将他们的躯干和四肢包裹的很严实。
但是眼睛可是露着的,要是运气不好,箭矢穿过那个区域射中眼部了,那可血亏啊。
箭矢落到了陷阵营的盔甲上,只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并未做到破甲。
就这样迎着敌方的箭雨,陷阵营一步步的往前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前排士卒的相距已经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了。
很多北灵人也已经能够看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什么玩意。
看着那一个个厚重的如铁塔般的存在,北灵人内心是极度无奈的。
对面的乾人装备精良都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种重装甲士很难对付,尤其是这么多排成阵列向前推进。
陷阵营一步步的往前走,北灵人们仿佛看到了一堵铁墙整齐的向他们压过来。
“轰隆——”
“轰隆——”
“轰隆——”
前排的北灵人甚至呼吸一滞。
这该死的压迫感太强了。
一步也就是左右腿各迈一次的距离,五十步的距离走起来也快得很。
在令人窒息的肃杀气氛中,双方即刻短兵相接了。
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看清楚北灵人的脸了。
陷阵营的士卒还是有些紧张,握着武器的手都泛白了,手心出汗。
“弟兄们,怕个球!平时怎么练的,现在就怎么做。”
“那一个个北灵蛮子的脑袋都是军功,多杀上几个,咱们就能升官发财了。”
“杀——!”
“呼哈——!”
士卒们高喊着举起武器应和,也给自己打气。
北灵人也进行最后的鼓舞,发出一阵怪叫。
最前排的都是手持巨盾的盾手,北灵人这边率先射出一波箭雨。
叮叮当当的射在铁盾上。
接着,北灵军最前排的盾手整齐的向一边侧身,原本严实的盾墙顿时露出大量的口子。
然后,从那些口子里冲出的是手持长矛的北灵甲士。
北灵人是想借助人数优势,先行破阵。
后一排的陷阵营士卒看准时机,通过前排兄弟脑袋之间的缺口射箭,交替几轮。而后迅速将弓挂回背后。
由于陷阵营带弩不方便,弩占的空间有点大,因此带的都是弓。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前面的盾手给我使劲的往前顶!”
陷阵营的盾墙使得北灵甲士的冲势瞬间迟滞,搞得他们无从下手,矛头根本刺不穿厚重的盾牌。
盾墙不断前压,北灵人手里拿着的长矛被冲击力撞得往后移,抓握的位置都变了。
陷阵营前排的盾手也是和北灵人之前做的那样,迅速侧身,让出空间。
顺着豁然出现的口子,陷阵营的长斧重步直接冲了出去。
冲的那两步的时候,手上的长斧也是顺势抡了起来。
北灵人前排长矛手瞳孔瞬间放大,身体立刻做出了应对。
但动作终究是慢了半拍,他们眼睁睁的看到斧头劈了下来。
沉重的长斧抡起来的力道很大,对准的就是北灵士卒的脑袋砸下去。
这势大力沉的一招,即使北灵人躲避了一下,也多半能砸中肩膀那一块。
斧刃是锋利的,如果敌人穿着盔甲,劈在盔甲上面是难以做到破甲的。
但是这一下却有了钝器的效果。
而且受了这莫大的力道,不死也得残。
劈了这一下之后,没必要立刻就重新再抡起来。
斧头最顶端是有一个尖锐的矛头的。有了它,还可以像枪矛那样进行直刺。
最先冲出来的长斧重步迅速解决敌人,顺势前压,腾出空间。
在他们的身后,到位的陷阵营重装甲士迅速重新排列成整齐的队伍。
第一排完成整队之后就在军官的带领下前压。
后续完成整队的重步迅速跟上。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日常训练的重要性了。
各个士卒的跑动本就比较齐整,跑出来之后不需要花费多少工夫就可以再次对齐。
对齐之后就一列接着一列的往前推进。
这时,最先冲上去的长斧札甲重步仍在奋力砍杀。
他们一开始出来的队形也比较整齐,在交战的过程也尽量保持队形。
“稳住阵脚,不要冒进!”
在军官们的口号声中,陷阵营士卒如墙而进。
每一次长斧的落下、扎刺,都仿佛在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当厮杀差不多一段时间之后,最前排的士卒们开始体力不支。
这时就会给后排的袍泽发信号,同时动作幅度变小,留出身体左右两边的空位。
后一排的士卒会迅速通过那些空位,接替前排袍泽的位置,成为第一排。
而原先第一排的士卒成为第二排,第三排的又会上前接替位置。
之后不断交替,原先第一排的士卒会一直变到最后面的位置。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战力,以及让士卒们恢复一些体力。
没见血之前可能还是有点紧张害怕。
但是当开始搏命或者见了血之后,肾上腺素加剧分泌,心态会发生变化的。
到后面就是差不多杀红眼了,满脑子里想的就是干掉前面的敌人。
一个北灵士卒用尽全身的力气砍出一刀。
锋利的刀刃破开空气,飞速砍向他身前的敌人。
他这回力气真的用的很大,甚至砍出了一片火花。震的他手疼。
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那厚重的胸甲轻松的挡住了他的伤害。
他的刀就在对面敌人的胸甲上留下一道印子,仅此而已。
这个乾人还戴着厚重严实的兜鍪。
这样一来,不仅全身看不见一点肉体,就连整个头部露出来的都只有一双眼睛。
从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嘲讽和杀意。
这时,在他的右边,一个陷阵营士卒瞅准时机,抡起长斧朝他的脑袋砸下。
剧烈的金属相撞过后,陷阵营士卒踩着他的尸体继续往前推进。
陷阵营犹如一把热刀对付一块黄油,很快就切进敌阵。
他们的任务就是踩着敌人的尸体,不断的攻击前进,打乱敌人的阵型。
面对着陷阵营的刀墙斧林,北灵军难以抵挡。眼看着阵线就已经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