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不要认错了
第235章 不要认错了
小樱在场，鼬老师不便出声，我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无言的询问我的情况。
我朝他点点头，示意自己一切都好，他这才转头看了卡卡西一眼，大概是为他解除月读。
下一刻，昏迷不醒的卡卡西老师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有了悠悠转醒的迹象。
小樱关切的凑近他道：“卡卡西老师！你没事吧？！”
“呃啊……哈……危险……！！”
卡卡西老师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又或者大脑反应直接连接上了失去意识前，鼬老师的突然袭击——
他下意识朝小樱发动攻击，但在苦无抹上她脖子前看清了她的面容，及时停住了动作：“……小樱……？”
他的苦无并没有伤到她，小樱却像是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倒了下去。
卡卡西老师扑倒在地，好像想要接住她，然而他难以控制的捂住了眼睛，痛苦的蜷起身子，汗出如浆：“小……樱……呜啊……！！我的……眼睛……！”
“是排异反应吗？！”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检查小樱和卡卡西老师的情况，但鼬老师按住了我：“如果是排异反应，刚才那个叫小樱的医疗忍者能够发现。是卡卡西的情绪太过激动，眼睛还未适应就发动了瞳术，别过去，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鼬老师，你给他在月读里看见了什么？”
“我知道你并不想伤害他，所以按照你的风格，让他重新经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从幼时开始。”
“父……亲！”卡卡西老师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他伏倒在地，手指紧紧地抠住地面，指尖深深的挖进了泥土里，声音几乎泣血般哀恸：“老师……带土……！”
见状，鼬老师沉默了一会儿：“看来我的月读，做不了好事。”
我扑了上去，“卡卡西？卡卡西老师？！”
但他双眼并无焦距的落在混沌某处，包扎着左眼的纱布上已经渗出血来。
鲜血与眼泪一起从他的脸颊上滚落。
鼬老师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瞳术失控了。”
就算是宇智波一族的人，适应族人的写轮眼也需要一段时间，而卡卡西老师并没有宇智波一族的血统，对于使用写轮眼，从未有过得心应手的时候，此刻突然受到袭击，又更换了一只眼睛……虽然不知道他在月读里具体遭遇了什么，但看起来，似乎让他的精神状态几近崩溃。
痛苦会加剧混乱，他意识到了眼睛的疼痛，应该是下意识的想要确定自己的左眼还在，于是竭力确认下，无意识的对小樱使用了瞳术。
假如我的写轮眼能力没有在卡卡西老师身上突然变异的话……
卡卡西老师可能触碰到了小樱的“记忆”。
甚至更糟——他可能会带着自己的记忆入侵小樱的意识，一旦他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新能力，两个人都可能会失去所有的记忆，要是损害到了大脑，或许就永远都无法醒来了。
情况很危急，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如何使用我自己的瞳术——我曾经的瞳术。
我迅速决定道：“我得进去把卡卡西老师的意识带出来。鼬老师，我们无法对外界做出反应的时候，麻烦你保护我们了。”
鼬老师蹙眉道：“你的眼睛怎么样？”
“我的体质感觉还挺好？”我感受了一下，甚至觉得刚才还有的手术后的残余疼痛，现在都很快消失了。“总之，我尽快。”
我进入了小樱的精神世界，眼前一黑之后，我毫不意外的看见了晴空之下的木叶村。
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对面不远处的火影岩上，四代火影的头像……似乎，变了？
是我太久没回木叶记错了吗？
感觉四代火影的年纪变大了……
还是说，这是卡卡西老师和小樱的记忆已经出现混乱了？？
“啊！是小樱姐姐！”
忽然，周围的孩子们欢呼起来，我转头望向他们跑去的方向，果然看见了小樱。
她的外表、装扮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变，这让我安心了不少。
我正要赶过去向她说明情况，就听见她身边的孩子们兴奋地说：“小樱姐姐，给我们签个名吧！”
“小樱姐姐！听说你之前救回了砂隐村的人柱力，打败了邪恶组织晓！你太厉害啦！真不愧是四代火影的女儿！”
我：“……？”
谁？
等等，四代火影的女儿？？
我猛地扭头看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的四代火影岩，难道那是……小樱的爸爸？？
“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听见了卡卡西老师的声音，连忙又把头转了回去。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小樱身边，笑眯眯的对那群小孩子道：“你们的小樱姐姐现在要出任务了。她的同伴已经都在等她了。”
虽然有小孩不大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但他们身旁的大人们却都非常配合的拉走了自己的孩子。
“呼……”小樱猛地松了口气，“卡卡西老师，多亏你帮我解围……”
又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卡卡西老师身边。
一个发型更像波风水门的鸣人和一个打扮更为潮流现代的佐助站在一起。
鸣人笑道：“从小到大你都这么受欢迎，也该习惯了吧？”
佐助深情款款的向着小樱递出一枝玫瑰道：“今天你也很美啊， 小樱。”
我：“……”
完蛋了！！
这记忆到底已经歪到什么地步了？！
不管怎么样……必须得让瞳术发动者卡卡西老师先明白现在的状况才行……
我朝着卡卡西老师赶去，他抬头看向我，微微一愣，我以为他认出了我，就在我开口想说话时，卡卡西老师突然对我灿烂的笑了。
“琳，你什么时候回村的？”
他自然而然的走过来，与我正常的交谈，神色温和又熟稔，没有丝毫戒备与疏远。
“你不是和带土一起去执行任务了吗？带土没跟你在一起？”
“……带土？”
我怔了一瞬，然后意识到，带土和琳仍然活着，或许就是卡卡西老师渴望的现状，因此在记忆的世界里，他扭曲了他们早已战死的真实。
他把我当成了琳，也许是记忆在自动补全这意识世界的漏洞。
如果卡卡西老师想象中的琳和我同时出现，就意味着虚假，不如在琳没有出现时，直接让我填补琳的位置，世界看起来更为合理。
我皱眉道：“我不是琳。”
卡卡西老师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宇智波夫人。就算你和带土感情很好，也没必要结婚之后这么强调夫姓吧。”
一股怒火，猛地从我心底涌起。
【“卡卡西老师。”
“嗯？”
“你觉得琳会讨厌我吗？”】
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时我还在木叶，卡卡西老师也对我很温柔。我们总是经常会在慰灵碑前相遇。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长得和她一样。每个人要是被否定独特性，都不会高兴的吧。要是……再出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会不会替代我呢？”
“朝露觉得长相才是一个人最独特的部分吗？难道只要长得相似，一个人就能轻易替代另一个人？难道你觉得自己可以替代琳吗？”】
那时他说，每个人的羁绊都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的羁绊，会塑造独一无二的个体。就算再出现一个和朝露长相一样的人，我也能知道她不是朝露。”
“……我也绝对不会认错朝露。朝露在我心中，就和琳、和带土、和鸣人……和大家一样，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
“卡卡西老师对我也是独一无二的！”】
为什么要在记忆里，既否定我，也否定琳呢？！
“旗木卡卡西！”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视着他的眼睛：“看清楚！我不是野原琳！！”
他蓦然从我手中消失了，周围的一切也化为虚无。
他从我面前逃走了。
为什么……不敢面对我呢？
卡卡西老师还不明白，在意识世界里，一个人越是掩饰自己的恐惧，就越是会暴露自己的恐惧。
而一个人越是想逃的远，在记忆里就越是会往前回溯。
这次展现在我面前的场景，是在忍者学校里。
时隔多年，我再次变成了木叶忍校里的学生。
周围的学生们在窃窃私语。
“喂，听说了吗？那个天才……旗木卡卡西的父亲，好像昨天自杀了。”
我吃了一惊，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在前排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背影。
那背影对我来说很是陌生，因为我从未见过他幼年时的模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是个大人了——就算是看过他年少时的照片，那也是正面而不是背影。
不过，那头银发，还是让我找到了一丝熟悉感。
“真的吗？为什么啊？他爸爸不是很厉害的忍者吗？”
“好可怜哦……我记得卡卡西以前还说，以后想成为像他爸爸那样的忍者。”
“卡卡西的妈妈不是也早就去世了吗？那他现在一个人生活？”
“他变成孤儿的话，会不会被送到福利院去啊。”
“应该会有亲戚收养他吧。”
“那不就是寄人篱下吗。”
我听的有些发愣，忽然前排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孩气呼呼的转过头来怒道：“吵死了！叽叽歪歪的，没有爸爸妈妈又怎么了！我还不是没有！”
“带土，你不是一直都看不惯卡卡西的吗？”
带土！
我瞪大眼睛，看向了他，他和照片上的长相差不多，此刻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就算皱着眉头发怒也很可爱。
“我是看不惯他总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但你们这种在背后嘀嘀咕咕的也很讨厌啊！”
卡卡西老师站了起来，离开了教室。
我最后看了带土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如果刚才的场景里仍有小樱的一部分意识存在，现在，卡卡西老师的意识已经彻底控制了这个记忆世界。
因为现在出现的一切，全部属于他的记忆，没有小樱的存在。
可是……
看着他默默前行的背影，我犹豫着保持着一段距离，却不好像刚才那样直接接近了。
一个成年人的记忆如果回溯到了小时候，那必然是一直未曾消弭的痛苦。
幼年时痛哭的自己，永远会留在记忆深处。
若是从未被治愈，就算长到六十岁，那个记忆深处的孩子也依然会在痛哭。
卡卡西老师的心理防线之所以崩溃，或许是因为刚才鼬老师对他使用了月读，将他的痛苦再次翻了出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
成年的卡卡西老师装作若无其事的粉饰太平，我可以直接对他怒吼，但少年时的卡卡西老师沉默的一言不发，自己默默忍耐一切时，我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卡卡西老师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我，我以为他会眼眶发红，但并没有。
卡卡西老师皱着眉头瞪我：“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张了张口，想要关心他父亲的事情，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犹豫片刻后，我咬了咬嘴唇：“因为……你之前认错了我。”
“哈？”
“我是朝露。你一定要记住啊！”
卡卡西老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以后，我可能会陪伴你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千万不要再记错了。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