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高健雄心勃勃，力争今年完成利润500-800万元!初拟贷款3万进行他的四大任务。
还没出农历正月，高健就沉不住气了，跑了几趟省里，又拉着石磊跑了一趟北京，转了几家院校和研究所。
石磊顺便回了了下家，家人听说他的情况不错，也就不提回调的事，石磊把龙飞五爷爷的材料交给姐姐，帮忙办理，又跑到学校把白雪梅接回家，一起吃了一顿饭，等他们一行回到梧桐市的时候，春风已经把大地的柳絮吹开。
从北京一回来，石磊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他反复认真地研究分析了市场动态和本厂生产情况，觉得高厂长目前过于骄傲，动作太大。
承包后取得的成绩使他有些飘飘然，出于对皮革厂和高健本人的负责，石磊打算找他好好谈谈。
三月底的一个周末，石磊拿着两张发票，找高健签字。
他特意等下午要下班的时间，厂长事情还少些。六点，他敲开了厂长的门。
“石磊，有事吗？”高健正在看报表。
“签个字。&34;石磊说着把发票递了过去。高健看也没看就签好。
见石磊好像还有话要说，便把报表一推，起身倒了两杯茶，递给石磊一杯，说:“我看你还有事，说吧。”
石磊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烟，点着:“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和你单独谈谈。高厂长，有些话我说的不对，你可别介意。”
高健一笑:“还挺严肃，什么话你只管说，你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石磊开始大放厥词:“我认为你的本意和出发点是好的。不过，这样大规模地进行基建，很可能出现很多后遗症。
厂长，你知道，咱们厂生产的服装革目前确实是供不应求。但是，制革业是一门比较简单的工业。
现在利润很高，势必引起很多私人插手生产。
梧桐市制革工业历史悠，能工巧匠甚多，咱们的配方又不严格保密，即使加强保密，私人想要搞也能搞到手。
估计今年后半年咱们肯定出现竞争对手。现在政策又活，大力鼓励私人干企业。
如果真的干起来，咱们很难跟私人斗，那些人特别能吃苦，既没有包袱，资金来源能通天，再偷点税费，价格上的优势明显高于我们。
再说生皮市场，各省区都已开放，谁有钱就能买到生皮，没有了国有企业借统购统销独一行的优势，这样一来，两头挤劲，外部环境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咱们厂大规模搞基建，人力、物力、财力都将被占用，特别是财力，资金会非常紧张，基建投资回报周期太长，到时候没有活钱，很难流动起来。
去年底就已经很明显，购皮时没有钱一张皮也收不起来。”
石磊说着喝了一水，高健乘机接过话头，笑道:“石磊，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你毕竟是搞技术的，搞经济就不行了，特别是象咱们厂这么大的经营盘子，没有大的投入就没有大的产出。
现在我们刚搞出点眉目，难得银行给我们开绿灯，不趁机抓些项目，皮革厂发展壮大就没有后劲!
好了，别杞人忧天了。现在我们面前是一片阳光灿烂，我一锤子下去，试看谁敢跟我抗衡!你不必担心。
哎，石磊，你和那个叶青竹的恋爱关系确定下来了吗？
如果今年能结婚，等明年春天宿舍楼盖好，厂里奖励你一个大套单元。你可要好好干呀!”
高健近来听惯了阿谀奉承，石磊的这番话如何听得进去。他信奉胆量是成功的先决条件。
石磊看得出来，现在给他降温，他很难理解和接受，他现在太热，热得疯狂!
再说，形势只能是分析，也可能确实能创造出更大的奇迹。
石磊也不再多言，便说:“谢谢了，希望能住进你的大单元，那我走了”石磊告辞，高健把他送出门。
石磊回到大旮旯，叶青竹已经在屋里等了他一会儿，石磊把高健刚才的许诺说给叶青竹。
她笑道:“你放心，等他的楼盖好，我让你一定能住进去!”
“我一个人他绝对不给，你让我怎么住的进去？”
叶青竹笑道，“当然是我和你一起住啊!”
“一言为定!”
“你着哪门子急吗，盖房子的地方还长着麦子呢!”叶青竹说，
自从年三十龙飞那一顿醉话，叶青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她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石磊的优秀人品和超众的才华她觉得不以为然，好像他都是应该的。
她很想和石磊在一起，只要有一点时间就琢磨着来大旮旯，见不到他一面，心里就难受!
她觉得和石磊在一起，就象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进入了一个保险的避风港，可以为所欲为的倾诉、闹性，甚至撒娇，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他，甚至把想到的一切都告诉他，叶青竹觉得可以为他作出一切可以做到的事情，只要石磊开口。
她现在觉得如果没有石磊存在，梧桐市她一天也不可能呆下去。
叶青竹对石磊非常放心，她常常想，假如有一天被风啊雨的挡住不能回家，就睡在这个屋里，如果没有她的同意，他绝对不会对她无礼。
“但还要等”这四个字，她曾经几次想明确表态把它去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第一是女人的羞涩，第二是为了一种尊严和神秘，叶青竹做为女人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她听说过很多男人在彻底地征服了女人后就开始厌倦她们，最后象穿过的衣服一样把她们抛弃。
虽然她知道石磊不敢、也不是那种人!但他的确太优秀了，保不准有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出现。
所以她要永远保持一种神秘，在没有揭开这个神秘以前，他不会，绝对不会有别的追求!
当然，有时候叶青竹也觉得这样折磨石磊，是过分残酷了一些。
但为期不长，更何况她正用百倍的顺从补偿着他，她其实已经把心拴在了他身上。
从小失去了母爱，过早地又失去了父爱的叶青竹，在石磊这里找到了一片爱的天地。
这份爱需要细心呵护，决不能有任何闪失，因为叶青竹已经失去不起了。
石磊每次向她表明自己的意愿，叶青竹都会点头。
于是，他们便天高云阔、兴高采烈地描绘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