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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暗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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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未曾出宫,但有传闻其年状如老耆,更有传闻宫里请了仙师,又收了许多延年益寿的猛药……”

    傅明一去一回,送走三车礼,又带回两车。他见徐仙儿没有继续追问庆元帝的消息了,便提到了这两车礼。

    傅明递上两册礼单,“中丞夫人说这些东西是惠海府韩、王、万三家给主子的,先前大郎君走的时候,惠海府的东西没赶上。另外这份是翰林夫人准备的,翰林夫人说周娘子近产,她做伯母的照应不了,所以只能多送些银钱,让主子多置办些帮手。”

    周家又送钱?徐仙儿翻开礼册,简明扼要万两黄金。

    “武州还在戒严?”

    “是,多亏属下已卸了官职,还有仁寿夫人给郡君府的特许令,否则也是只能进不能出。不过,确有人在打听主子和大郎君何时归武。”

    “惜时生产在即,早前子瞻便书信上方提请了回武州复职至少在生产之后,我是打算留他在幼子弥月礼后。”

    不出意外朝廷命官是要归武的。

    “打探的人可着急?”

    “属下看不出。”

    “武州外的形势呢?可有异常?”徐仙儿虽然脱离了朝堂,但脱离不了生存的大环境,适当的打听是有必要的。

    “神武军把守东西两方,护国军守北,南岸如今由怀王监管。”

    自从怀王封地定在平江南岸后,原来的武安县和永乐府之间的空地划为了怀乐府,再后来,武州不断往东扩,干脆把南岸飞地武安县并入了怀乐府。从此武州在平江北岸,怀乐在南岸。

    不管文臣如何争夺权势,兵力始终在蒋家人的掌控之中,这足以维持庆朝内部的局面。

    当然,这其中也暗藏了危机。

    “你可见过怀王?”

    “是。属下见过。进城时,怀王在江面上巡查。出城时,怀王也在。”

    “可有言语?”

    “无。江边对望,不曾靠近。属下感觉……”

    “什么?”

    “怀王像是有话,但有什么顾虑让他不能上前。”

    蒋思远少时没少翻郡君府的墙,傅明对他自然也是熟悉的,否则怎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亲王混进府,又不犯大错呢?

    不考虑内廷的争斗,论实力,怀王比宫里的那些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王子更适合登位。但是思远这小子又有个敬重兄长的性子,故而才纠结吧。

    徐仙儿闭了闭眼,又想了一会儿。

    周家的两次送钱,徐仙儿没有揣摩出真意,但明显感觉到,武州朝廷对内的掌控力弱了。戒严看似强势,可更说明皇室掌控不了局面。

    棠溪山庄虽然安居一隅,但若世道乱起来,徐仙儿要护住整个山庄仅凭广麟堂六十四名护卫还是少了些。

    徐仙儿收敛神色,吩咐道:“傅明,把广麒堂交给徒弟吧。接下来,不管你是从江湖各派、监狱、乱葬岗、奴隶营、或者关外异域之地,我要尽快见到我们棠溪山庄的暗卫。后山陵寝圈地再往后,有一片酸枣林,那里有些山洞,你找人收拾出来就做暗溪卫的基地。基地该怎么修,由你决定,只记得务必开一条与山庄相连的暗道。明白吗?”

    “明白。”

    “修好一点,暗溪卫不是善堂,以后可能会是做亡命的活儿。活着就值得用最好的。”

    徐仙儿从塌下暗格实际是空间里掏出六锭五十两的金元宝。

    “有一锭是你的劳苦费。让你由明转暗,辛苦你了。你若不愿,只当帮我一段时日,待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再把你换回广麟堂。”好好的官身,跟着她没有飞黄腾达,却越来越见不得人了,徐仙儿也怕伤了人心。

    “主子重托,属下领命,毫无怨由。”傅明认主之时就表了忠心,并不为难。

    当年傅明只是一个除了拳脚什么都没有的武夫。

    那时他刚中了武举,生活刚有些盼头。候职期间,无俸无禄,妻子却遇难产三日不落。

    无望之中寻到杨柳堂时,是徐仙儿让晕死过去的妻子顺利生下长子,过程虽然他没有看到。但是产后,妻儿大小两人插满金针,屋中药气不断,无不说明情况多危难。

    妻子被调理了大半月,才慢慢好起来。而长子出生体弱,更是靠着杨柳堂不断的滋补,才得以改善与常人无异。

    那时傅明空有一个武举人之名,无权无势,更无钱购买那些罕见需要用玉匣子包覆的药材。

    如果没有徐仙儿,他早就家破人亡了,哪有被郡君府招纳,妻贤子孝,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舒坦日子。

    从那时起,傅家一家的命就是主子的,所以,是明是暗,只要是他对主子还有用,那就必须尽心尽力。

    君王命弱,自然会引起一国或众国之间的大乱。

    八岁的二皇子是目前最年长的皇子,由宁妃所生;六岁的三皇子生母已逝,由皇后抚养;这两位是占据太子呼声最高的皇子。

    在外臣看来,已经是数着日子过的庆元帝迟迟不愿意表态,或多或少是为了他的最爱安妃与才两岁的四皇子。

    深受恩宠却不够权势相护,于是,安妃因伺机以毒弑君,被鸩杀了。

    没人知道,安妃喂给庆元帝的药,为何是带毒的?

    哪怕她是冤枉的,但得到的结果是她死了,而那个备受喜爱的四皇子在庆元帝和仁寿夫人两重保护下被送到津南蒋氏族下,离皇位远远的。

    接着宁妃被幽禁,二皇子由仁寿夫人亲自抚养。

    短短一个月里,这些与社稷相关的大事,因为发生在棠溪山庄之外,在徐仙儿看来,与隔壁村老婶子一家闹分家闹得人仰马翻的鸡毛蒜皮之事儿差不多。

    临产的周惜时接到父母从永乐寄来的书信,大体是亲家母周候氏会带着周惜时的幼弟和幼妹来棠溪山庄陪住一段时间。

    但徐子瞻来传话说真正的意思是可能长住。

    “岳父说,狡兔三窟,有备无患。除了他与大哥在周氏族学担着重责,不方便迁移,岳母是带着家中现银过来的,还望母亲能帮忙寻个别院。”

    “如此不相信朝廷?”周氏擅长闻风而动,做两手、三手准备的显然不只徐子瞻的岳家一家。

    “传闻陛下以立下遗诏……”徐子瞻小声的说,“由二皇子继位!”

    “哦!”

    “哦?母亲不意外?”

    “意外什么?陛下立哪位皇子才不意外呢?反正都非嫡子,四皇子出局;三皇子虽是皇后养子,但外家比不上二皇子的宁家。宁妃既被幽禁,说明是犯了大错。可没要她的命,这足以说明二皇子和宁家对庆朝很重要。”

    “一个王朝要稳固,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即使杀亲仇人都要忍得下。如今,思达油尽灯枯,倒有些父辈遗风了。”

    徐仙儿是看着蒋丞稷超越了他的能力,把一个庆王朝建立起来。而也见了得国容易的庆元帝,一点一点把磐石之土造作成松沙。

    已经久不把庆元帝当晚辈的徐仙儿,觉得或许他并不那么糟。

    他的一生都在摆脱父母辈的掌控,只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就试图摆脱,反倒成了不伦不类的傀儡。

    “可是,三皇子不更好吗?毕竟……宁妃才是下……”

    “真的是宁妃吗?”

    安妃使毒明显是嫁祸,查出与宁妃相关,会不会也是黄雀之计。

    徐仙儿大胆猜测,不是宁妃,至少宁妃不是主谋。

    当然,也不一定是明面上的胜利者--皇后。

    储君国本,早就超出了后宫的范畴,未必不是前朝权势的争夺战。

    “如果二皇子继位,大约会对周氏不利吧!”

    “那又如何?”徐子瞻是周家女婿,他的心自然是偏的,突然听到自家母亲的说话,有些不自然。

    “一个合格的帝王,本不应该让一臣独大。连周太傅都从不奢望占尽独臣之利。再者,即使宁家势起,又能如何呢?个别的仕途动荡或有,但周氏的大人们会轻易被宁家干掉?不,相反,二皇子要坐稳皇位,还必须得到周氏的支持。”

    “可皇子的血脉……”

    “皇子的血脉姓蒋就好!”徐仙儿打断徐子瞻的话,“瞻儿,你得记得这一点。”

    人是情感动物,为亲族思虑,是为长清,但却不能单凭这份情感来决定命途。或许也是徐仙儿的冷情,才不会总是踌躇。

    徐仙儿也不是没有感情,在她能及能顾的范围下,她会希望亲友平安,但也就在生活这面,除此之外,他们的欲求、宏图与霸业,不会是她要去考虑的。

    就连最亲近的儿女,徐仙儿曾以为她会包办他们的一生,但事实是她对他们的感情也就只到关心他是否吃饱穿暖,有没有生存能力,如何走入仕途或婚姻,会不会遭到欺负……

    再至于其他,比如徐子瞻能在官途前程能走多远,徐芷沅的锦绣生意做不做得起来,最终还是靠他们自己。

    同时间的棠溪山庄,不知朝野诡谲,只在翘首企盼一条崭新的生命。

    兰院中的产房内外,忙忙碌碌,只到听见婴儿哭声的一刻起,所有的忙碌转为喜气一片,生子的喜悦被无限放大。

    “生了,生了!”

    “恭喜主子,惜娘子生了一位小郎君。”有婆子从兰院赶到棠院报喜。

    斜靠着贵妃椅晒着太阳的徐仙儿没有特别的激动,甚至还有些冷静,只吩咐春朝把喜钱发下去。

    自从徐子瞻成亲后,徐仙儿跟儿子之间的亲近就朦胧了许多。

    他的亲人越来越多,徐仙儿知趣的排在儿媳之后,如今也要在孙子之后,甚至比远道而来着重依靠女婿的周氏亲家一行还要后。

    如同此刻,在兰院守着徐子瞻与产妇和新生子相偎的是周候氏,而不是她。

    感情之中,需要与被需要很重要。

    徐仙儿没有依附的性子,也没有掌控的想法。她一时兴起的收养,曾经沉迷在母亲这一角色中,她自认很爱这一双子女,但流年似水后,她最爱的应该还是自己。

    过去好多事的结尾并不是一定要结尾,而是因为触及她的底线,她就毫不犹豫放弃了。

    那些放弃,没再考虑任何人的利益,除了她自己。

    她不想,她不要。

    幸运的是,她获得了最大的自由;不幸的是,……好像,不算什么不幸。

    徐仙儿不出现在兰院,也有人抱着长孙来见她。只是祖孙二人相互不熟,挂上长命锁后,徐仙儿让他外祖母把她抱回兰院了。

    “到底不是亲血脉,我瞧着我们小郎多欢喜,高高兴兴送到她面前,她这个当祖母的,捏了捏手脚,挂把锁就还回来了。”周候氏抱怨到女儿跟前。

    “阿娘,婆母是个冷性子,你莫误会她。”周惜时也经历过,害怕亲近、特别想亲近、不懂为何不亲近,到如今隔院子的亲近,已经习惯了。

    周候氏的心态不比周惜时。夫家让她带着大半身家在女婿这边生根,来了小半月了,徐家当家人只是让他们安心在棠溪山庄住下,安心陪产,其他的好像没安排。

    周惜时是周家的女儿不错,但更是徐家的媳妇儿,不像她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再者,在杨江,周惜时并未掌家,周候氏也不知道能借多少力,对于她来说未知的太多,而亲家的不咸不淡就让她特别在意。

    “你说子瞻也是的,我来了这些日子,像解了他禁,每日每日带着二郎、三郎在外游荡,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你。”

    徐仙儿觉得徐子瞻跟周家人更亲,可周候氏不这么觉得。

    “大冤种”徐子瞻此时在书房,要给大儿子起名。

    徐家没有字辈,徐仙儿允许他自由发挥。这一发挥,起的就太多了,刚从百字之间选了五六个出来。

    他这些时日没多少清闲,周家要在杨江府安家,他先陪两名妻舅把杨江府的情况摸遍了,等周家人商量出安家的梗概,就好让山庄的人行事。

    这些都是徐仙儿交待的,岳舅家安家,棠溪山庄不安排,听安排。

    他还不知道,这两个小子也闷声不做解释,没跟岳母说明,让岳母误会他只带着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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