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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新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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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仙儿是在城北渡口边的九天亭守望着大江对面的情景,那边躲在黑夜里,不如这边有灼热的明亮。

    一直到天光,河对面的城郭明显,却没有援助的船只往下。果然,蒋丞稷对时机判断是很准确的。

    九山府虽然拿下来了,但护国军的伤亡也不小,两万攻城兵,战到最后,只剩两千。整个南岸只剩宁杭府,盛军不救,庆军现在也没有力气攻打,只能先围困,瓦解他们的意志。

    韶安府分了一万兵到九山府驻扎,蒋天齐也调了一万镇国军同守这座来之不易的府城。

    徐仙儿让王平把主要的兵力都驻扎到江边,正面监控南江江面情况,暂时来说,南地算是稳了。

    她也算对得起蒋丞稷的托付了,不仅保住韶安府,还多收回了一个九山府。

    留下王平和何季枫照料,徐仙儿回了武州。

    蒋天佑比徐仙儿走得更早,进城后,他便带了一捧九山府土回武州守灵了。

    庆元帝将蒋丞稷晋为忠武国公,皇授停灵四十九日,并亲临哀悼。

    虽是大丧,但是有大胜的喜事。

    蒋丞稷的灵堂,悲伤中更有壮志在燃烧。

    徐仙儿回家先是休整了一日,然后才去悼念。

    忠武国公要回葬于津南蒋氏祖坟,蒋舟向徐仙儿请辞,准备陪着棺椁走。

    蒋舟本是蒋丞稷的人,徐仙儿自然允了。

    一个王朝,开疆拓土的代价,是无数人命堆起来的。

    一个将士的离去,必须要有更多的将士站起来。

    英武堂里增设了一门课“我们为何而战?”

    --“吾向往金戈铁马,盼能征服天下。”

    --“我不想我的姐妹任人欺负。”

    --“过上真正安宁的日子,不再颠沛流离。”

    --“强兵强国,让敌人不敢来战。”

    ……

    各人的过去和境遇,开始时会有不一样的理由。

    家仇最多;其次是想在军营混职谋生;还有幼时被救,觉得人生就该活得英武帅气的;真是打小就喜欢打仗杀人的,其实少之又少。

    在蒋丞稷出殡这日,徐仙儿让英武堂所有的学子,送灵一直到武州界。

    让他们牢记忠武国公遗愿,以统一中原为使命。

    无论开始时的模样,走到底,走向和平才能算赢。

    送走了蒋丞稷的丧仪车,周相亲临徐仙儿的郡君府。

    “锦安还是一贯的重武轻文啊?追悼忠武公,带了英武堂众人,却不管国子监啊……”

    周相的吐槽悠扬,也不怕端着的茶未饮就转凉。

    “周二哥才是国子监主事,该怎么做,他心里有主,你老人家别动不动就来激我。我可是随时都放得下,随时都不会管的。”

    周相笑着放下道具茶,“郡君不会。”

    “朝廷文、武、御三足之势,如今武将该提谁主事,郡君可莫拿兵部来挡事啊!”

    “周相,你的想法呢?”

    “天齐身份敏感,不合适。天佑太年轻,而且这小子死性子,不接御赦,硬要给忠武公戴孝三年。凌江的号召力远不如忠武公。现下只有云安军何云光一个选择了。”

    “周相的答案甚好。”

    若说这几年徐仙儿成长了什么,嘴皮子说第二,没有什么敢称第一。

    “何家不比蒋家,虽与忠武公有同袍之情,但……毕竟是外姓。而如今他雄踞西南,有兵有粮,若想自立或者倾覆,也不是不可能。”

    “周相怕是见过太多分分合合,过于小心了。”

    “哦,郡君觉得何家忠良永固?”

    “永固?周相已过耳顺之年,可曾见过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那郡君何以信任何家?”

    “不何,是不得不。”徐仙儿可不像周相做做样子,拿起茶杯就要喝一口茶,用茶巾拭干嘴后,问:“除开何家,周相可有能安西南、带大庆进北的将才?”

    ……

    “说来,老夫多年欣赏的武将除了康乾的长子便只有忠武国公了。如今双杰化星,孙氏兄弟是不错的,不过也被郡君……”

    ?怪我啰?

    “这宁杭府倒是坚持得久。”孙修死了快两个月了,他的下属硬是撑着没降,说明是有两把刷子的。

    徐仙儿听着她夸敌军将领不得劲儿。“这收城,看来还是得让礼部的人多参与参与,以后也少得都拿人命去拼了……”

    “好好好,锦安丫头说让谁去就谁去。”这么多年,周相对如何抚顺徐仙儿的脾气也有心得,该倚老卖老时,叫她锦安丫头,总能提醒她莫太跟老人家计较。

    “说回武将,锦安认为,该如何封赏何家?”

    “何将军比忠武国公年少一岁,多年守边剿匪,怕是旧疾不少。何家有三子,三子季枫为其内定的接班人。韶安一见,是个谋略有当的将才。”

    “你是说召老何进武州荣养,助何三郎为新一代家主。”一说到武将的年纪和接班,周相懂,荣养,也有牵制之意。

    “周相,你可想过周大哥、周二哥,何人可接你的宰相之位?”

    “老二就算了,读书还成,做事过于温吞。至于老大,唉,不是老夫不想长子立住门楣,就怕我把他捧上去了,他顶不住,摔下来更惨;不若做个三四品的官职,精守一方便可。”

    “哦?周相很看得开嘛!”

    “不如郡君……”

    ……

    “如果我请周大哥入国子监任祭酒,或者把周二哥调去宗正寺做少卿,你觉得是好是坏?”

    “当然不好。两子虽为亲兄弟,但志向和脾性却不相同。公事中,难免会有不同意见,因着亲缘身份,处不好,公私皆有影响。”

    “那你说,何三想接管他的哥哥们吗?”

    “你是要另立?”

    “周相也说了,何家在西南一方独大,很危险!何季枫这年纪最希望出人头地,而这出人头地若不依靠家世,依靠的是他自身的能力,是不是更能满足他的少年侠气?”

    “分管东南?那西南?”

    “沿江而下,以袁山为界,凌家和护国军守西,镇国公守南,何季枫守东。

    何老将军加封武安伯,回武州监管武学堂。

    云安军有三条路可选,一、随新家主,去东边闯一番新业;二、陪何老将军回武州安享晚年,当然我不会让他们闲着,英武堂和兵部正需要他们这些有实战经验的老将出谋划策;三、不舍故土者,就听天齐的号令。周相以为如何?”

    徐仙儿拿出新的驻军区域,武州、津南、宜川、大昌、杨江为西地;永乐、靖西、惠海、韶安为南地;而刚打下的九山和如今还在围攻的宁杭为庆朝的东地。

    “这何家会答应吗?单看区域,归天齐的南地有些太大了,何季枫得两府与广阔的南地一比,真是一颗桃核比一颗桃。”

    “这只是当下,往后,往北过江,就不小了。”

    本来,就是要有一只开疆拓土的雄狮,本来,就是要何家来带领这只雄狮。

    “九山、宁杭看着小,可两地岁贡与整个南地差不了多少,许赋税之半交给何季枫招兵买马,周相觉得地方还小吗?”

    不小了,不小了,地小闲事少,还有钱专心练兵,如此很快就能壮大一支新军。

    徐仙儿见周相已有赞同之意,适当的浇冷水,“当然,也有可能何三郎不如我们所想的,那么便还是由镇国公接下东面,这三五年,只要盛朝不武,我们便休养几年,好好选几个新将,把东西各边的职责分细,也不怕新将接不起来了。”

    茶杯里的茶水早凉透透了,周相也不在意,满意的饮完,走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何云光和何季枫爽快的答应了新军的安排。比徐仙儿还想不到的是,何大郎和何二郎更想早日到武州安家,死心留守西南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

    还是徐仙儿请何家至少等到镇国公守完孝期后,才缓了他们一家风风火火就想早日迁往武州的动作。

    后来,徐仙儿才知道,何大郎和何二郎家闺女多,他们的媳妇儿想着反正自家郎君也接不了主力兵权,又不想闺女跟着老汉一直跟蛮匪交道,就想快速进武州,找个夫家把闺女们都嫁了,早日过安稳的日子,不香吗?

    何况,何家有了爵位,还是未来武将之师,这算算没亏,不赶快抓住机会,还等什么?

    ……

    有了正名,何季枫拉上礼部的人,日日对宁杭城内人宣读招降书,终于内城哗变,受够了缺粮短水围困的士兵,砍了几个副将的头,打开了城门。

    只用了六年时间,大庆疆土较建国之初,翻了一番。

    虽然这两年一直与外征战,但庆朝的国库并未空虚,反而越来越丰盈。

    为了继续休养生息之策,庆元帝新诏降赋税。

    全国税赋以户为计,年收一石;以田产为计,二十税一;夏冬两役,各役二十日。各府尹官可以因地制宜,因时而调,上下五为限,也就说工事少的地方,半年徭役只十五日。

    大朝会后,周相又又又拉着穿着大礼服的徐仙儿加班。

    新一年与各国各邦交换国书,有两份非得要让她一起商讨。

    “去岁,耶律义真统一北辽八部,建国,称圣明天子。今发国书,愿与庆交好。”

    “不妥?”这辽国与大庆不挨边,也没宿怨,就是名义上的交好,徐仙儿看着没什么要议的啊。

    周相没答,又说:“肃宁国书,希望与我们的签订和平契约,并在松城加开和市。”

    “松城?土司地界,过半收益都是土司的,我们去那儿做和市有什么好处吗?”

    “大约是肃宁想要多开一条商路。”

    “关我们什么事?修路的是我们,收钱的不是我们,就算在交界处抽解,一成算下来能赚多少?还要派人去守着。”

    “那就是不开?”

    徐仙儿觉得周相问得奇怪,“不能拒绝?”

    “和市是两国邦交如何的标志。”

    “你是说,如果我们拒绝了,就让对方觉得我们不跟他们好了?可庆北和市还在啊?”

    人性就是这样,你给过的恩惠,习以为常后就不觉得是恩惠了。而只有再给的才算。徐仙儿很快就想到了,跟着追问:“如果不给肃宁开新和市,就要与辽国的交好往上?用辽国牵制肃宁?那不就是明着与肃宁不再交好了?”

    周相点点头。

    “就没有两相都好的作法。”

    “有,但是大庆会吃些亏。老夫觉得不如择一。”

    凭着对周老滑头的了解,徐仙儿一下就明白了,“周相想结识新友?”

    “郡君不会反对吧?”

    “镇国公不反对,我又为何要反对呢?”

    “镇国公新去西南,顾不上北边。郡君不是早就是这般安排的吗?”军队新分驻地,无论哪个方案,蒋天齐都不在与肃宁边境,周相就知道徐仙儿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我还想等一等,要给护国公世子一场名正言顺的接替之战。”

    “真是羡慕忠武国公,千里托孤,找对了人。老夫明白了,会尽力让肃宁再安稳三年。”

    “哦,那麻烦周相三年都不要再找我议事了,让你的侍郎们,和吴御史……对了,我向吏部递了将吴士廉提为御史大夫的折子,望周相早日批复。以后,御史台的工作还是请周相多多关照了。”

    徐仙儿去军营待了两月,御史台在吴士廉的带领下运行良好。

    回来后,她又忙着让何家接手英武堂的事儿,继续放手让吴士廉管,反正没出什么纰漏,徐仙儿就高兴的准备彻底放手啦。

    上一年,她真是太辛苦了。

    新一年她要陪儿子、女儿念书,做一位称职的好母亲。

    每每看到徐仙儿又放权了,周相捋了捋他变薄的须发,觉得他是不是也该致仕或者退居二线,享享福了。

    此时,刚回到太极殿歇息的庆元帝,也在计划把国事交给周相,偷偷出宫,巡视大庆国境,以“体察民情”。

    ……

    其他人还只是有想法,可徐仙儿说放手,就是放手。

    御史台肯定是不去了,最多三日一次在郡君府接待御史台人的请状,确定是否推按。

    英武堂有武安伯责管,除了帮他挖挖人,定定大的规矩,武安伯身为老将,执行力强得很,很少来麻烦她。

    唯有国子监,徐仙儿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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