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姑娘，你说什么？
四方城在玄域大陆的西北高原上，临近西部海域，地势险要，面积广阔，充满神秘色彩。
由于是中立之地，许多犯了事情，走投无路的人，都会逃到那里避难。
只要不在四方城地界，继续为非作歹，安全基本上还是有保证的。
李垣窥听过明恒和刘渊的谈话，又对刘渊进行了搜魂，知道明恒为人多疑，骨子里瞧不起邪道宗门的人，也不相信对方，在这里活得并不自在，早就想去四方城了，因此第一时间就追了过去。
但是他追了十多万里，没有发现明恒的踪影，只能遗憾地停了下来。
明恒比他想象的更加狡猾，猜到前往四方城的意图可能暴露，因此早早改变方向，逃往北部海域去了。
李垣要对付魔龙，不能在明恒身上耗费太多精力，便返回天河宗的地盘，寻找魔龙成员的踪迹。
天河宗的势力范围内，大小城市戒备森严，内部盘查频繁，城门口更是如临大敌。
李垣暗中探查七八天，没有发现魔龙成员的线索，反而差点被天河宗追查他的高手发现。
找不到魔龙成员，没必要跟天河宗硬刚，他决定前往血煞宗的地盘。
经过凌水城东南方的山区时，附近忽然爆发激战。
李垣神识一扫，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要不要这么巧？
他悄悄潜行过去，藏在一片山林中，探头向下观望。
山脚下，一个青衣中年人，被满脸横肉的红衣大汉打得节节败退。
远处的山坡上，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汉子，搂着骆家姐妹，正上下其手，脸上带着狞笑。
骆家姐妹经脉被禁锢，牙关紧咬，羞愤欲狂，却无可奈何。
为了扰乱青衣中年人的心神，黑衣汉子不时在两姐妹身上掐一下。
他手段阴损狠辣，两姐妹明知道不能出声，却依旧忍不住尖叫出来。
李垣瞅了黑衣汉子一眼，掉头打量红衣大汉。
他搜过流寇的魂，知道此人是他和黑衣汉子的师父，原本应该在饮马江附近做买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凌水城了。
自然双方有仇，就不是事不关己了。
李垣眼珠一转，遁行到黑衣大汉身后，突然伸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将其举离地面。
黑衣大汉猝不及防，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骆家姐妹失去支撑，双双瘫倒在雪地中，张大嘴巴盯着李垣，神情呆愣。
李垣忍住笑，伸出兰花指呵斥道：“看什么看？本事不大，还到处乱跑，真是蠢到家了！”
骆家姐妹心中惊恐，立刻收回视线，手背眼见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红衣大汉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却没有立刻过来救援。
他是观星境后期的修为，只比青衣中年人强一点点，对方情急拼命，奋不顾身，稍有不慎就可能落败。
李垣封印了黑衣汉子的经脉，抓着领子提起来，伸手在其身上乱摸。
黑衣汉子清醒过来，顿时又恶心又愤怒，却风水轮流转，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垣揪住他的腰部皮肉，内力灌注手指，黑衣中年人凄厉惨叫，撕心裂肺。
红衣大汉原本不想理会，不料惨叫声连绵不绝，到后来声音嘶哑，都不曾停止。
他终于忍耐不住，突然摆脱对手，朝李垣瞬移过来。
李垣用力一甩，将黑衣汉子扔了出去，然后提起骆家姐妹，朝远处逃去。
红衣大汉担心有诈，闪身躲避开去，黑衣汉子撞在大树上，骨断筋折，眼见着活不成了。
红衣大汉狂怒，挥刀劈去，数丈长的刀芒飞向李垣。
李垣身形一闪，躲过刀芒，前方树木和岩石瞬间碎裂。
就在这时，青衣中年人追来，剑芒如光暴射。
红衣大汉不敢怠慢，反身还击。
双方再次厮杀在一起，战况比之前更加激烈。
李垣提着骆家姐妹，逃到远处的山头上，将两人放在树下雪地中，取出一张符弓，对着红衣大汉胡乱射击。
若是在平时，区区符弓根本奈何不了红衣大汉，但是这会儿却成了致命的威胁。
红衣大汉做了大半辈子流寇，战斗经验无比丰富。
连续几次被箭打断攻击节奏后，他心中突然一惊，脑袋迅速冷静下来，毫不犹豫地朝远处逃去。
青衣中年人追了数十里路，被对方远远甩开。
他担心两姐妹的安全，只能不甘地返回来。
骆家姐妹依然瘫坐在大树下，全身沾满白雪，神情很是狼狈，李垣却已不见了踪影。
青衣中年人隔空虚点，解开两人的经脉，惊讶地问道：“那个人呢？”
粉衣女子踮脚张望，说道：“他刚刚走了！”
红衣女子站起身，看着李垣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
“姐姐，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真的喜欢男人？”粉衣女子手指动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比划。
“别以为救了我们，就会感谢你！”红衣女子忽然咬牙切齿，表情愤怒。
“怎么生气了？”粉衣女子看着姐姐，觉得莫名其妙。
青衣中年人阅历丰富，知道红衣女子的委屈。
他暗自叹了口气：“明明是个热血汉子，却偏偏刁钻促狭，难怪雁儿生气！”
红衣大汉摆脱青衣中年人的追击，忍痛激活传送符，逃到了千里之外，转眼间却如坠冰窟。
李垣提着铁棍，笑呵呵地站在不远处。
“我杀了你两个徒弟，你身为师长，不替他们报仇不合适吧？”
“柳某并非有意得罪前辈，放我一次如何？”
“你们师徒三人屠杀南村一千二百口老小时，怎么就没想过放他们一次？”
“前辈这是要赶尽杀绝了？”红衣大汉提起了刀。
“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让你的徒弟等太久了不好！”
他话音刚落，红衣大汉骤然向后暴退，转身疯狂逃窜。
李垣后发先至，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红衣大汉困兽犹斗，怒吼一声挥刀猛砍，左手同时飞出无数细密的银针。
李垣身影一闪，从大汉身旁掠过，一棍砸在他的侧胯上。
咔嚓一声，胯骨粉碎。
大汉翻身瘫倒，不等他再做反应，李垣反手一棍刺中他的脑袋，顿时万朵桃花开。
大汉手腕上有一个古银色的手镯，是一件低级神器，里面有许多金银财物。
为了这个储物手镯，师徒三人屠戮了整个南村，最后成了李垣的战利品。
他见手镯样式低调寻常，不惹人注意，就用玄火处理一下，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用溶尸符处理掉尸体，李垣继续往东，凌晨时分，来到一座山间湖泊旁。
过了这个湖泊，就是血煞宗的地盘了。
他盘坐在一块大石上，用灵眼察看自己的因果线。
因果追踪术诡异莫测，极其隐蔽。
上次被黄金楼的杀手锁定行踪，他就怀疑是被此类秘术算计的，心中一直非常警惕。
因果线波动越发的明显了，这是危险临近的征兆。
李垣仔细查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就没有太在意。
从他离开青云门开始，因果线就一直在波动中，这是因为有很多人，在暗中算计他。
修炼造化功半年多，李垣最大的收获，不是武道修为的突破，而是破妄术的能力有了巨大提升。
学会了造化功，破妄术本身的奥义，也变成了可以研究的对象。
他通过推演，明白了每一条细小经脉，在破妄术运转中的作用，以及其产生作用的原因。
据此优化破妄术，使得破妄术的能力，出现了质的飞跃，效果异常显著。
从这一刻起，他修炼的破妄术，突破了固有的桎梏，成为独属于他自己的秘术。
现如今，只要前方没有遮挡，他就能看清楚两百里内，任何一个人的面孔和表情，就像传说中的千里眼。
施展透视能力，几丈厚的岩石，在他眼中就像清澈的琉璃，一览无遗。
而灵眼看过去未来，凭借的是洞察因果的能力。
他借助青云门中各种因果秘籍，仅仅半年多时间，对因果的了解便突飞猛进。
虽然如此，他目前依然无法看到，因果线另一头的景象。
什么时候能做到这一点，就意味着他的破妄术已经大成了。
随着破妄术的进步，通灵术也有了巨大提升。
这时，没有修炼过防御秘术、也没有佩戴防御配饰的人，心中任何一种强烈的念头，都无法瞒过他。
第二天清晨，李垣伪装成一个冒险者，穿着陈旧的衣衫，背着一把长刀，戴着黑色的帷帽，前往湖泊西南方的一个小镇。
天刚蒙蒙亮，做早点的铺子，都已经开始营业，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李垣走进一家铺子，在门口坐了下来，点了几张烙饼，一碗肉汤，然后静静等待。
就在这时，两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迈步走进铺子。
两人的修为看起来是凌云境巅峰，实则是观星境后期，收敛气息的能力相当不错。
此时时间还早，店铺里除了李垣之外，只有三四个食客，都是起大早赶路的人。
两个汉子扫了一眼，见李垣等人，修为最高的不过是凌云境初期，便没有在意，点了食物后开始传音聊天。
“听说那娘们背景不小，咱们真的动她？”方脸汉子扫了一眼周围，传音道。
“那么漂亮的女人，我这一辈子从没见过，乐一下死了也不亏！”另一个红发青年眼中冒光。
“好，咱们得手后，去南边躲一阵子。”方脸汉子一咬牙。
“嘿嘿，我看她还是个处子之身，等知道咱俩的好处，怕是赶都赶不走！”红发汉子淫笑道。
方脸汉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哟嗬，原来是两个淫贼！”
李垣来了兴趣，准备跟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这两个家伙神魂颠倒，甘冒生命危险。
他动用通灵术，想感应两个汉子的念头，弄清楚其身份和来历，却发现两人的念头混沌一片，无法辨别，顿时警惕起来。
李垣运转灵眼，查看自己的因果线，顿时后背发麻。
两个汉子的因果线，跟他的因果线纠缠在一起，盘根错节，好像一团乱麻。
他用灵眼扫视对方，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杀机，只因为修炼过某种秘术，杀机被遮掩起来了，连他之前都没有发现。
能将杀机遮掩到这种程度，其秘术等级非同小可，绝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
“终于又出现了吗？”李垣不动声色，心中冷然。
就在这时，店家将他和两个大汉的食物，同时端了上来。
红发汉子拿起筷子，很自然地搅了搅碗中的汤，一股极其虚淡的气息，混杂在袅绕的热气，缓缓地扩散开来。
李垣好像浑然未觉，狼吞虎咽地吃完东西，取出一点散银结账走人，离开了小镇，隐藏在山林中。
红发汉子释放的药物，像水汽一样附着在头发、皮肤和衣衫上。
李垣仔细探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危害，似乎只是用来标示目标的。
他伸出双手，天阳紫炎一闪而逝，全身上下顿时干干净净。
阳关城，坐落在蓝湖边上，十几万的人口。
蓝湖水温暖和，冬天从不结冰，湖水清澈蔚蓝，湖面雾气飘渺，周围山峰耸立，林木青葱。
这里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常年游人如织。
三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白色裙装，戴着白色面纱，漫步在湖边的小道上。
走在后面的两人，柳腰花态，摇曳生姿，光看身材举止，就知道是一等一的美女。
走在前面的女子，气质高雅，体态端庄，给人一种倾国倾城、绝世独立的感觉。
三个女子走在一起，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就会集中到她的身上。
方脸和红发汉子，隔着十多里，悄悄地跟着三个女子，并没有靠近。
三个女子围着蓝湖浏览了一圈，返回了阳关城的豪华客栈。
两天后的上午，四驾豪华马车离开阳关城，顺着大路往西而去。
车厢布设了禁制，外面看不见内部，内部光线柔和，气息芬芳。
三个女子分坐在中间两驾马车，各自手中抓着书籍，慵懒地翻阅着，神态悠闲。
方脸和红发男子，身穿灰色衣衫，手中握着马鞭，成了中间两驾马车的车夫。
两人身旁各自坐着一个护卫，神情彪悍，训练有素。
下午时分，车队进入一处山区，环境偏僻，渺无人烟。
两个汉子突然出手，将身边的护卫轰飞出去。
事出突然，两个护卫猝不及防，当场死亡。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汉子激活了传送符，两驾马车同时消失。
千里之外，马车从虚空中跌出，飞快地朝地面砸去。
三个女子撞破车厢飞了出来，朝远处逃去。
三人都是凌云境巅峰，白裙飘舞，速度奇快。
两个汉子冷笑一声，朝女子挪移过去。
忽然间，两只五色箭穿透虚空，击中了两人的身体。
两个汉子身体破碎，表情不可思议，坠落向地面。
三个女子停了下来，惊讶地打量周围。
山林中积雪绵延，杳无人迹。
“不知哪位前辈救了芷兰？”为首的女子轻声问道。
她声音悠扬婉转，极为动听。
两千多里之外，李垣面无表情地收起撼天弓，转身离开。
三个女子看向李垣所在的方向，眼神有些意外，对视了一眼后，朝远方飞去。
两天后，小城奉安。
李垣换了一身装束，变成了一个外出历练的公子哥，穿着精致的衣衫，坐在酒楼中自斟自饮。
就在这时，楼下大街一阵躁动，三个身穿白衣、戴着帷帽的女子，款款走来。
三人风姿绰约，倾国倾城，却凛然不可直视，令人自惭形秽。
李垣侧头看去，目光清澈似水，不带一丝猥亵之意。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为首的女子抬头看来，随即表情一喜，传音问道：“公子，上次是你救了我们吗？”
李垣神情愕然：“姑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