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巧月的亲事
巧云家的日子过得是充实而又充满着希望，此时小段氏却是愁云满面，坐在桌边，一连唉声叹气。
细看之下，额头上皱纹都多出来了两条，嘴角上也都长出了好几个燎泡。
但更愁的是，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儿巧月却是一脸开心的模样，做着手中的针线，甚至是哼起了小曲。
这事要从前两日一位城里来上门提亲的媒婆说起。
当日，小段氏和巧月正在院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做着针线活。
正是前段时日小段氏从城里孙记布料铺子里拿回来的那两匹布料。
母女两个正在院里有说有笑的，突然听到了院门被拍响的声音。
“嘟～嘟～嘟。”
小段氏有些心虚，眼神闪躲了下，心想：“不会是巧云那贱丫头终于给找上门来了吧？”
看了巧月一眼，母女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
看着阿娘那心虚的样子，巧月也知道阿娘又在想些什么。
宽慰道：“阿娘，你想啥呢？不会的，去开门吧。”
说着对着小段氏朝院门口的方向抬了下下巴，示意小段氏去开门。
小段氏在女儿的劝慰下，也想了想，觉得确实也不会是巧云这贱丫头来着。
院门又没锁，如果是她来找麻烦，应该早就推门而入了，都怪自己这心虚的。
朝院门口走去，拉开一侧院门，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个陌生的婆子。
四五十来岁的年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脸颊两边涂着红红的腮红，看着像是个媒婆的样子。
小段氏拧着眉头问道：“你找哪位？”
婆子未语先笑，看着眼前的妇人跟来之前那位夫人描述的差不多，试探着问：“请问是段氏吗？”
“你是？”小段氏这下眉头是拧的更深，自己压根不认识眼前这人，却像是来找自己的。
看着这夫人谨慎的表情，婆子也猜测道看来这位就是自己要找的段氏了。
笑呵呵的道：“我是城里的蔡媒婆，是受孙夫人所托来向你家提亲的。”
一听说是来给巧月提亲的，还是城里来的。
小段氏面色一喜，忙把另一侧院门也拉开：“来，来，快请进，我就是。”
蔡媒婆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走进了院里。
小段氏又指着院里正在做针线的巧月，跟蔡媒婆介绍：“这就是我的女儿巧月。”
巧月也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来笑着跟蔡媒婆行了个礼，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蔡媒婆也和蔼的点了点头，心想：“这母女俩的长相看着倒是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小段氏一路迎着蔡媒婆去了堂屋坐下，又回头给院里的巧月使了个眼色，巧月后脚就端着茶杯送了上来。
退出来之后就躲在门外偷听来着，刚才她可是听到了，这蔡媒婆说她是城里来提亲的。
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心里幻想着：“城里来的呢，也不知道是户什么人家。”
蔡媒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之后，缓缓吐出口气来。
心想：“天爷，这山沟沟里的，可是害得自己一顿好找呀，还好媒婆钱给的丰厚。”
待蔡媒婆喝口茶缓了过来，小段氏忍不住出声问道：“不知您是替城里哪户人家来上门提亲的？”
此时门外的巧月也是屏气凝神的听着。
蔡媒婆心里有些纳闷，自己刚才在院门口不是说过孙夫人嘛。
刚才在院门口，小段氏重点就只听到了“城里”二字，一时激动其他的都没注意听到。
而巧月隔的远，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几个字眼，也没听到“孙夫人”这三个字。
但蔡媒婆还是耐着性子，重复道：“孙家孙夫人。”
“什么？”小段氏激动的张大嘴，拔高了声音反问道。
门外的巧月也是疑惑的拧紧了眉头。
蔡媒婆又耐着性子回了句：“孙家孙夫人。”
小段氏小眼睛瞪得溜圆，再次反问道：“是孙记布料铺子的孙家？”
蔡媒婆以为小段氏是激动的，笑着点点头道：“对对对，正是，孙夫人还说您是她的表妹来着，你们两家是表亲。”
小段氏这下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对，是表亲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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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月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抬起头来，望着对面的小段氏。
劝说道：“阿娘，您为啥发愁？这不是好事吗？”
小段氏一听眉头拧得老高：“好事？”
叹口气又继续说道：“你表哥什么样子，我之前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他？”
巧月撇撇嘴：“这些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眼珠子一转，又继续道：“再说了五十两银子的聘礼呢，另外表哥家好歹经营着几家布料铺子。”
要说这聘礼也算是真高了，村里寻常人家娶媳妇能给个十两银子的聘礼就算是很不错了，小段氏也不是不心动的。
但是巧月又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这孙家突然提亲的事太反常了。
自己这个表姐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的，素来又是瞧不起自己，怎么会突然来向自己女儿提亲呢？
小段氏烦躁的把手往桌上一拍，吼道：“铺子，铺子，你就看到了那些铺子。”
巧月被小段氏一吼，也不乐意了，瞬间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小段氏又继续骂道：“他那个浑不吝的样子，嫁他以后有你哭的。”
巧月回怼道：“那又有什么，城里的有钱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又不在乎这些。”
小段氏又接着说：“再说了，他怎么会突然又要娶你？他不是看上了巧云那贱丫头吗？”
要说这事巧月之前也是疑惑的，但是比起以后的荣华富贵来，这些也都不在意了。
小声嘀咕了句：“估计表哥现在对她已经没兴趣了吧。”
想着上次见孙大贵的情景，小段氏也嘀咕道：“这也不是没可能。”
巧月瞬间眼神一亮：“是吧？”
说完眼皮往上一翻，又继续：“再说了我又不比她差。”
从小村子里的三姑六婆就夸巧云长得好看，但从来不夸自己，巧月就心里不服气，一直暗暗记恨着巧云。
小段氏看女儿这个样子，怕是已经铁定心思想要嫁给孙大贵了。
叹了口气，无奈道：“现在你是听不进，以后可别回来找我哭。”
巧月不服气道：“怎么着都比你强吧，我可不想将来嫁个庄稼汉，在家还要自己洗衣做饭干农活。”
说完瞥了眼坐在角落里抽着烟筒的阿爹巧二。
巧二看到了女儿那嫌弃的一眼，也是继续不吭声，抽着手中的烟筒。
小段氏看到丈夫这个窝囊的模样，也是气更加不打一处来：“抽，怎么不抽死你，女儿的亲事，你也不吱一声。”
说着就近拿起了手边的棒槌就扔了过去。
巧二看到扔过来的棒槌，也只是往旁边挪了挪，吭声道：“我能说啥？”
说着站起身来：“你们娘俩的事什么时候我说得上话？”接着就朝门口走了出去。
这倒也是事实，巧二为人老实木讷，每日只会下地干活，小段氏向来瞧不起丈夫，在家里也是动不动就对巧二拳打脚踢。
而巧二也是瞧不起自己这个无用的爹，所以巧二在家中是毫无地位可言的。
“阿娘，要不你去表姨家一趟吧？直接问问表姨这事。”缓了会，巧月继续劝说着。
小段氏有些难为情的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