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孙大贵
话说这孙大贵，不愧是花楼妓院里的常客。
前脚刚离开布料铺子，后脚就又到了花月夜，正是城里出了名的风花雪月场所之地。
夜色降临，楼里的灯笼都已被一一点上，映照的整个花月夜犹如白昼一样亮堂。
楼里丝弦管乐之声此起彼伏，大堂内更是人来人往，喧嚣一片，三两勾肩搭背，正是热闹时分。
孙大贵脚步刚踏入楼内，老鸨就摇着手中的团扇，热情的迎上来招呼道：“哟，孙二少爷来了。”
老鸨四五十岁的年纪，体态臃肿，一张涂满脂粉的老脸上是笑得粉都给掉了一地。
刚靠近孙大贵，一阵浓厚的脂粉香味就扑面而来。
孙大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捂着口鼻调侃道：“我说鸨妈，你这脂粉也是抹得太多了点吧？”
老鸨尬笑了笑，拿着手中的团扇给孙大贵扇了扇。
继续道：“孙二少爷，您最近可是有段时日没来我们楼里了，是不是去了春江楼呀？”
孙大贵哈哈笑道：“这不是来你这了嘛。”
老鸨撇了撇嘴，心想：“看这样子就是了，听说春江楼里前段时日来了好几个水灵的新人，有好几位常客最近都是去了那边。”
转头又笑呵呵的问：“今日还是老规矩吗？”
孙大贵想了想，点头道：“老规矩吧。”
又问：“最近楼里有新人来吗？”
老鸨捏着嗓子道：“哎呦，孙二少爷呀，他们两个可都是一直惦记着您呢，要不然得伤心咯。”
又悄摸摸的靠近孙大贵的耳边。
用团扇掩着轻声说道：“过两日楼里会来两个新人，您到时候可得来，给您备着呢。”
孙大贵顿时喜笑颜开：“行，到时记得给我留着哈。”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钱袋扔给了老鸨。
老鸨接过钱袋，一脸高兴道：“好嘞，没问题哈。”
又拿着手中的团扇轻拍了拍孙大贵的肩膀，笑得满脸褶子道：“我这就去给你安排哈。”
说完一边扇着团扇，一边扭着水桶般粗的腰往前走去。
想起什么又回头交待了句：“你先去楼上等着，我马上安排蝶儿和羽哥儿过去哈。”
孙大贵点了点头，不用伙计带路，就自己熟门熟路的径直往楼上的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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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孙府大堂内。
“怎么还没来？”一道低沉微哑的中年男子声音不耐烦的问道。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从声音里透出来的病弱无力之感。
小厮模样的下人回道：“老爷，已经派人去喊了，应该快了。”
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时不时的抬头往大堂外看去。
“这孽子！！咳咳～咳咳～”
“老爷？”下人担忧的喊道，又走上前去给孙老爷倒了杯茶水。
半盏茶后，只见孙大贵迈着慢悠悠的步子打着哈欠进来了。
瞄了一眼座椅上的孙老爷，心想：“一段时日没见，老爷子好像瘦了很多。”
声音慵懒无力的道：“爹，什么事？火急火燎的喊我来。”
说着自己就在旁边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孙老爷看到儿子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把手边的茶杯一扫在地，又招手示意站着的小厮退出去。
“什么事？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孙老爷气得手指着外面道。
孙大贵撇了撇嘴。
孙老爷又气骂道：“都等你半天了，昨晚又是去哪鬼混了？日日夜不归宿！！！”
孙大贵不以为意的接话道：“我还当什么事呢！”
又用双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疲惫道：“没什么事我走啦。”
说着就起身准备走出去的样子。
孙老爷连忙质问道：“昨日铺子里为什么又送那段氏布匹了？”
孙大贵心想着：“没想到这于掌柜年纪一大把了，倒是这么快就汇报给了老爷子。”
又把身子给调转了回来，重新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孙老爷又接着说道：“你当这些都是不用钱的，天天不是送这个就是送那个，最近铺子里的生意本来就不好。”
孙大贵一副这次我可是在做着正经事的态度回道：“这还不是为了早日给你娶个儿媳妇回来，好传宗接代吗？你天天嚷嚷着要孙子。”
听到儿子这么呛自己，孙老爷又是气骂道：“孽子！！！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我看我们老孙家迟早得毁你手上！！！”
骂完后手直捂着胸口，胸口也是上下起伏着。
孙大贵一脸不服气的回：“这我可不服啊，就送了几匹布料就能毁了老孙家不成？”
孙老爷手指着孙大贵：“你，你还敢反驳。”
孙大贵翻了个眼皮：“难不成话都不能回了不成？”
孙老爷气得一摆手，喃喃道：“若是你大哥还在，我何苦天天逼你。”
又仰头朝上叹道：“老天爷呀，我这是犯了什么错呀，生出了这么个孽子！！！”
“行了，大哥都死了好几年了。”孙大贵不耐道。
又伸手掏了下耳朵：“再说他这么能干，不也没给你留个孙子嘛，别天天嚷着这些了。”
又吊儿郎当的接着道：“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还有什么事没？没事我走了，还得回去睡觉呢。”
孙老爷听到这，更是气得手指直哆嗦。
“你，你，若不是你整日只知道瞎混，导致这臭名在外，何至于如今成这样？没人愿意嫁给你。”
孙大贵撇了撇嘴：“要是这事的话，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保管给你娶个貌美如花的儿媳妇回来。”
说完就起身二话不说的转头就走出了大堂。
“你，你，孽子啊！”
孙老爷手指着孙大贵的背影，两眼一翻，给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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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小厮看到二少爷已走远了。
小心翼翼的走进大堂准备清理掉刚刚被孙老爷砸碎在地的茶杯和地上的水渍。
哪想看到了正被二少爷给气晕了过去的孙老爷。
忙跑过去一边摇晃着孙老爷的身子，一边喊：“老爷？老爷？老爷？”
看着毫无反应的孙老爷，又忙跑到了大堂外。
冲着正在外面扫洒的丫鬟喊道：“快，老爷晕过去了，快去喊夫人来。”
说完又忙朝大堂内跑去。
丫鬟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慌的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扫把。
忙转身朝夫人院里跑去，边跑边喊：“夫人，夫人，不好啦，老爷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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