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过冬的准备
孩群中爆发一连串的笑声。
他们大都六七岁的孩子，跟随工作的父母生活在小镇，有的则是从出生起，就见惯了这片灰蒙的天空。
聚在一起玩耍，就是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他们正在玩一种“骑大马”的游戏。
那是个约莫六七岁的孩子，像狗一样匍匐于地，任由其他孩子骑在他的背上，口中喊着“驾驾驾”。
而那孩子什么也没说，凌乱的头发盖住他的脸颊，不时地滴下泪珠。
郝强之所以被吸引。
是因为他的皮肤竟然是红色！
“红皮病吧。”
旁边有大爷猜测，他听人说过这种病。
郝强感到疑惑，不像是医学上的剥夺性皮炎，倒更像是天生的。
“是基因决定的。”
“对对对。”
大爷随之附和，感叹：“现在的娃多读书就是不一样。”
郝强看着那几个孩子轮流骑完，满意地朝他丢下几个吃剩的包子，嬉笑着离开回家吃家了。
而那红孩子显然是没有家的，他只是默默地捡起来，狼吞虎咽下肚。
郝强摇头，他为人心善，见不得这种。
于是他就闭上了眼睛。
在进入矿厂前，他还有事情要做。
那就是收集过冬的衣服。
因为过不了几天，来自更北方的冷空气，便会席卷此处。
届时没有住处的他八成会冻死。
老板娘并不想让人死在自家的马窖里，于是出言提醒过。
所以郝强没空管闲事，他必须在寒冬到来前，找集过冬的衣物。
垃圾堆都是拾荒者的宝藏。
在这里，你可以找到生存的所需要的，最最基本物资，像是过冬的衣服，或是发霉的馒头。
人们游荡在这些宝藏之上，与老鼠抢食。
郝强运气不错，捡到几件大花棉袄和一床锦被。
上面有着不知名的液体，和难以描述的味道。
为了健康着想，他买了些肥皂，打算将它们洗干净。
不多时，郝强来到小镇附近，仅有的几座湖泊旁。
这鸟地方还没通自来水，喝用全靠湖水，所以大家对湖泊保护的还算完善，甚至区分开了和饮用池和洗衣池。
“哦哦哦，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郝强哼着歌，光着大腚跳入湖中。
“嗯？是他？”
这时郝强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人”。
正是昨天被欺负的小孩子，正背对着他洗浴，露出背后的红色皮肤。
果然红皮肤是天生的啊，郝强想。
倒是想过非人类这种可能性。
但这个星球上只有人类这种人型生物，只能归结为基因突变了。
郝强看着他，他正拿着块破布，不停地擦拭肩膀，看得出他挺爱干净。
但是这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因为没有用上肥皂之类的，想来是没有吧。
这样洗不干净的。
“喂！”
郝强从身后喊住他。
他明显吓了一跳，双手捂着胸口，慌张地朝身后望去。
郝强得以看清他的样貌，纯黑的瞳孔，清秀的脸，不像是高山平原的孩子。
他也看到郝强，以及露在湖面上的上半身。
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正举起右手，朝他身上投来黑色的东西。
他眼中闪过一丝害怕，害怕别人再朝他丢石头。
吓得他急忙回头抱住了脑袋。
那黑色的东西精准投到了他的旁边，他这才看清，那原来是一块肥皂。
“拿这玩意洗！”
郝强大喊，又做了个搓澡的姿势。
小男孩明白了他的意思，抓住那肥皂，淌水朝远处游去。
“还挺害羞的。”
郝强想起当年他这个年纪时，可是敢光着大腚去偷看寡妇洗澡。
等等……我的肥皂！
待郝强注意到这一细节，那孩子已经跑没影了。
他可就买了这一块。
……
几天后的夜晚。
寒冬如往年一般，一夜之间席卷了整片北方边陲。
天空飘起鹅毛大雪，就连平常洗澡的那个湖泊，都冻上一层厚厚的冰。
郝强沿着岸边踏雪而行，目光看向湖中央，那儿立着几座冰雕，再细看，发现是几只冻死的野鸭。
“有空再带回去烤着吃……”
他收回目光，裹紧胸前的大衣，加快步伐走近面摊后的马厢。
“今晚轮到你看班咧！”
木板做成的遮顶下，有颗“卤蛋”等待多时。
光头摩搓着手掌，不停地哈着热气。
他是来传话的，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早就不耐烦了：
“今晚轮到你值班，老板娘说了，要是丢了匹马，就扒了你的皮！”
“知道了！”
郝强白了他一眼，这人都快冻死了，哪有闲心管马呢？
再说了，自己就住在马厩里，这马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退一万步，真要是丢了，他还能提红桶跑路呢。
传话太监传完圣旨，便急匆匆地走开了，留下郝强和那两排马儿。
“马兄。”
郝强拍着马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算和它混熟了。
“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强哥我先睡了，有事记得叫两声提醒我啊！”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赤兔白了他一眼，然后做了个奇怪的动作：
它将马脸往后面一歪，指向了马厩的角落。
郝强顺着看去，那儿有一张床，铺在干草跺里，堆满了郝强收集的过冬衣物。
“你也睡那？”
郝强疑惑地问。
红马摇头，看他的样子就像……就像是在看傻子。
“啥意思？”
郝强：“不行你说句话啊！”
人生第一次被畜牲看不起，郝强也很无奈。
他走向自己的狗窝，准备探个究竟。
待走近后，他终于看出了端倪——那床中央有微微的隆起。
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竟然有个人躺在里面！
是几天前见过的那个红皮肤的孩子！
他正绻缩着侧躺在被褥里，正睡得香甜。
就在这时，那孩子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注视着他。
迷迷糊糊中他醒了，一睁开眼，便见到了蒙逼中郝强，也认出了正是之前洗澡时递给他香皂的人。
他没有想到天气会突然变冷，为了避免被冷死，他不得不寻了个温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