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顾北山,你就是没种!
刘桂芬觉得整颗心都要碎了。
她红着双眼披着头发像是女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谢海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把他掐死!
谢海生却翻了个身,一把抱住她手就往睡衣里摸。
“春桃 春桃妹妹 ”
酒气扑到脸上。
他用一种从来没亲过她的热辣方式疯狂地啃着,躁动不安地想要脱掉裤子。
刘桂芬被压在底下,愤恨耻辱的泪水当即便淌湿了脸庞。
她实在忍不住了!
大叫一声:“谢海生!你混蛋!你人渣!”
伸手“啪”地一下就扇了谢海生一个大嘴巴子,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冬日的寒风吹在裸露的手臂上,刘桂芬一边跑一边哭着。
泪水蒙着双眼啥也看不见。
她顾不得到底有没有人看见,只朝着一个地方下意识地跑。
内心是阴暗的恨意和嫉妒,将她头脑撞得嗡嗡作响。
在这一刻,刘桂芬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什么柳春桃对谢海生没兴趣,他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只觉得那俩人要是真的啥事儿都没有,谢海生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
刘桂芬顺着土道就跑到村子边界,钻过片片芦苇荡又钻过满是枯槁杆子的苞米地。
院子的门没关,她埋着头就冲了进去!
“咕咕咕,咕咕咕。”
鸡窝中的鸡因为陌生人的闯入极度不安地叫起来,刘桂芬两只眼睛爬满了血丝,只光着脚在院子里愣了会儿,便奔着正对面的屋子冲了进去!
炕上躺着的男人早在苞米地传出异响时就如凶兽般猛然坐起,光着赤裸健硕的麦色胸膛。
埋在凌乱额发下锋锐的双眸狠戾又戒备地死盯着门口——
刘桂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着他。
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顾北山 吧?”
她知道肯定是他。
只是一段时间不见他真的彻彻底底地没了个人模样。
跟那些碎嘴子的说的一样,像个野人。
他锋利的下颌上满是青色胡茬,连起来一直长到鬓发。
漆黑的头发也长的不行,都快把耳朵跟眼睛盖住了。
他不说话。
只静静地坐在昏暗中,那双深邃的鹰眸泛着可怖的银色光芒。
刘桂芬吞了吞口水,下一秒却直接爬上了床!
“不公平,这样不公平!”
她一边哭一边骂:“那对奸夫淫妇都过得那么好,谁都夸他们!凭啥你跟我这个德行!”
刘桂芬哭着就开始扒自己的上衣。
眼前,她下意识地将自己跟顾北山拽到了一起,如同两个共同的受害者。
“她不要你了!她都不要你了你不懂吗?”
刘桂芬一边掀起衣服露出肚皮一边哭着冲顾北山喊:“她跟她爸回去过好日子了,柳春桃她不会再回来了!”
刘桂芬像个疯婆子,又像个女鬼一样扯着喉咙喊着。
可对面的顾北山却像是聋了一样,连动都不动。
终于——
在他听到柳春桃这三个字的时候,浑身贲张肌肉都绷紧了。
如同骤然被唤醒。
他深眸中那道银光闪了闪,随后却又恍然消退。
只留有比深夜更晦暗的眸色,一片死气沉沉。
刘桂芬正哭着欲将上衣全都脱下来。
便冷不丁地被人嵌住手腕,力道之粗鲁就像是把她当做一块破抹布似的!
她吃了痛,啊的一嗓子叫出来。
却还没等醒过闷儿呢便被顾北山直接拖着扔出了院门!
刘桂芬光着的脚底板被沙石磨破了,火辣辣地疼。
她顾及不上,只是瞪圆了眼看着顾北山。
顾北山仍旧沉默不言,像是匹住在深山老林中与世隔绝的孤狼。
拖着行尸走肉般巍峨的身体,“嘭——”地一下关上了院门。
下一秒。
刘桂芬便见他走进灶房,里面传出阵阵水流声。
她眯着眼睛扒着院墙使劲往里看——
只见顾北山正蹲在墙角的水龙头前,不断地搓着双手,就好像是他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必须要洗干净一样。
他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这样的行为却像是狠狠地在刘桂芬脸上抽了一巴掌。
明明是个基本不会有人来的地方。
放眼望去都是枯槁的苞米地,和无边的黑夜。
她却莫名产生一种被扒光了衣服丢到旷野,被天被地深深凝视的感觉。
刘桂芬身上穿的睡衣凌乱异常,头发也披散着。
她咬牙切齿浑身抖如筛糠,羞愤地骂:“呸!装什么装!”
“我看你就是不行,你没种!”
“顾北山,你就是没种!你白长了这大块头儿了!我呸!”
刘桂芬无从发泄似的,骂着骂着泪水又流了出来。
她转身磕磕绊绊地离开,嘴里还念念有词:“凭啥?凭啥你个瘸子也能这么羞辱我!”
“你们都看不上我,都看不起我!”
“我脱光了也不如那个柳春桃!”
她就像个满腹揣满了恶意和仇恨的怨妇,狼狈地离开。
尽管嘴上谩骂没停,身后却仍然是一片死寂无人应声。
刘桂芬只觉得自己委屈的要死,恨得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一般。
她骂到最后终于没了力气,擦了擦眼泪掉了个头——朝着娘家的方位缓缓走去。
不远处,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的谢海生站在土道上,目眦欲裂般死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最后,他咬破了口腔,含着满嘴的血腥味无声转身。
陌生的侵入者离开了。
苞米地中又只剩下寒风吹动枯杆子的声音,哗啦啦的,晦涩又锋利。
像是一下一下地往人心上扎。
顾北山耷拉着搓红的双手,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回房中。
上了炕,从炕里掏出个尼龙袋子。
哗哗响了两下后,里面纯白色的连衣裙被他如若珍宝般拿了出来。
随后紧紧抱在怀里,仰面闭上了眼。
顾北山在心里说:你不要回来了,柳春桃。
不要回来了。
你在那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享福吧。
过好日子吧。
柳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