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有答案吗
戚寒没有回答，反而转头看着安艺昕说：“女人对待这种事，都是这么不理智吗？”
安艺昕顿了顿，问：“你说的不理智，是什么意思？”
“医生当时已经跟她明确说了，要她立即停止妊娠，她却执意不肯，一再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说什么孩子都在动了，那是一个生命她不可以剥夺它出生的权利。简直愚蠢至极！”
戚寒目光幽远，“我看怎么都说不通，就要求医生直接给她做个全麻，把胎儿取出来。”
“后来呢？”
“她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偷偷跑出去躲了起来，等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怀孕已经29周，她在外面，硬是躲了半个月。”
戚寒说：“我带人找去的时候，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哥，我知道你肯定可以找到我，不过现在被你找到也没关系了，我的孩子应该也可以活下来了！’”
安艺昕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医院后，我就让医生马上给她安排剖宫产。可是还在做检查的时候，她就出现了意外。到最后，命保住了，却是全身瘫痪的后果。”
戚寒垂下了眼睛，显然这段往事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后来，她的情况稳定了一些，秋天也一直留在她身边，过了一年多，她离开了，我就把秋天接回我身边了。”
戚寒讲得十分简略，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从前提到秋天的时候，安艺昕也猜出来过秋天应该是在跟着他母亲生活的时候遇到过什么重大变故，才会导致他后来的种种异常。
只是显然，戚寒不想再去提起那段灰色的记忆，安艺昕也就不去追问，只是说：“把秋天抚养到这么大，很不容易，他妈妈，应该会很感激你！”
戚寒沉默了一下，才说：“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我当初，不逼着她逃离医院，她能安安心心地待在医院里保胎待产，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安艺昕沉默了一下说：“当初我一个人，带着安若安然，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去想，我选择生下他们是不是一个错误。是不是压根就不该带他们来这个世界上。然后再想得远一点，我就会觉得，我如果不嫁给方许安，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我是不是该后悔？”
戚寒皱了皱眉，“那，有答案吗？”
安艺昕苦笑一声，“并没有。你看，这个世界很奇怪，有些时候，两条路，你怎么选都是对的。可是有些时候，你怎么选都是错的。也有些时候，你根本不知道，选择之后，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戚寒想了想说：“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可是，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安艺昕失笑出声，“你也别这么说，怎么说呢，人生本来就是体验，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去惦记另外那条路还有什么风景，埋着头走就行了。说不定，走着走着，就发现，哎呀，你看，这边有个这么美的树屋呢！”
戚寒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跳动的灯光都好像落在了她的眼睛里，心里一动，径直就吻了上去。
安艺昕完全没有一点儿防备，就觉得戚寒突然靠近。
不等她有任何反应，戚寒的吻就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安艺昕整个人都完全呆住了。
不过这只是蜻蜓点水般地一个吻，轻轻落下又飞快消失。
戚寒转开脸，看着夜空。
若不是眼睛上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安艺昕都会怀疑是自己垂涎戚寒的美色产生的幻觉。
哪怕就是这么一个短暂的吻，还是足够令两人都完全手足无措起来。
安艺昕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想起来要逃跑，刚一动就被戚寒拉住。
“别乱动，小心摔下去！”
安艺昕这才反应过来，她可是待在半空中的。
看一眼黑漆漆的下方，她坐着没敢乱动。
“陪我坐一会儿，放心，在经过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的。”
戚寒目视前方，语气平静严肃的一如既往。
安艺昕尴尬到不知道眼睛该放哪里，只好四处乱瞄，无意间瞥到戚寒的耳朵，觉得大概是灯光太暗，怎么看，戚寒的耳朵都是通红的。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下来之后，却能听到虫鸣声忽远忽近，此起彼伏。
如水般地月光倾泻而下，像纱帐般笼罩在树屋之上。
难得有这样静谧的夜，最初的尴尬渐渐消散之后，安艺昕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她迷迷糊糊间听到戚寒在说话的时候，一时间还清醒不过来。
只是却已经感觉到自己好像整个人都靠在了戚寒身上，这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果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躺在了戚寒怀里，脑袋枕在人家大腿上，身上还盖着薄毯。
愣了几秒钟，安艺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揉着脖子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呵呵呵……”
戚寒面色有些凝重。
安艺昕察觉到不对，忙问：“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们得去度假村那边一趟。”
安艺昕点点头，“好的，走吧。”
说着她就往外走。
“等下次，我再带你过来。”戚寒顿了顿又说，“不再让人打扰。”
“好好好，下次可以带小朋友们一起。”
安艺昕就根本没有听到戚寒后面半句低低的话。
戚寒满心郁闷，却又说不出什么，只能闷闷地带着她小心翼翼地下去，又往外走去。
好在戚寒还在树屋里准备了强光电筒，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停车的地方。
上了车之后，安艺昕才问戚寒，“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是窦圆圆吗？”
她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里的颤抖却是压不住的。
如果方许安萧澜所说的是真的，窦圆圆这个孩子，跟她还有血缘关系就不说了，就只说，那还是个与安若她们同龄的孩子，安艺昕就觉得没有办法接受他又受到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