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们放弃治疗
临近年关，大家都忙了起来。
张红怕江入年一个人在家孤单，提前叫大家一起吃个饭。
再见江入年是在张红的家里，张红提前剁好饺子馅、买好饺子皮，程远包一个到门口看看。
“程远，你那眼睛都快把门看个窟窿了。”
江雪明嬉笑的声音，惹的周围几人哈哈大笑。
程远有些尴尬“我让林屹然带了玫瑰醋，眼看饺子都快包好了人也没来。”
陈昭看着手机上，零零散散的聊天记录，心里窝着一团火。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郝甜拎着大包小包的往里走“张老师新年快乐啊！”
程远的眼睛都亮了。
张红拿着菜刀走了出来，看着一大堆东西撇撇嘴“不是，让你们别买东西了吗？”
“张老师这些可都是年年的心意，这些五颜六色的是给同学们的，这些补品是孝敬您的。”
放好东西，叉腰一一解释道。
看着程远、江雪明、刘浩、陈昭、还有苏晚晚都在包饺子，郝甜选择性的去厨房帮忙。
即便是张红再三劝说，她也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看着其乐融融的几人，张红感觉很是欣慰。
小区楼下。
大雪纷飞而下，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着，把街道两旁的大树吹得东倒西歪。
街道上稀疏的行人，脚下的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年年，我找到你妈妈了，她出了严重的车祸，现在正在f国医院急救，来见见她吧！”
她赶到的时候，医生正好从手术室里出来。
“江先生，患者病情严重，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建议家属放弃治疗，减少患者的痛苦。”
江名臣把主动权交给江入年，江入年眼神呆滞，喉咙哽咽“我们放弃治疗。”
……
一根烟结束，林屹然眼神复杂“见到她了？”
“嗯，穿着她生前最喜欢的裙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冰冷的盒子。亲眼看着推进火场，最后还是我亲口说要放弃治疗。
我明明很恨她的，恨她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觉得我是个累赘。可是为什么到最后我的心会这么痛啊！”
鼻腔发酸，顿时红了眼眶，仓促的低头，让眼泪滴进土地里。
她细密的纤长的睫毛微颤，眉头紧皱，眉眼间的痛苦尽显，流露出几分凄凉。
江名臣告诉她，是她的现任丈夫主动联系上他的，为的是见自己最后一面。
直到穿着防护服站在重症监护室里，她不敢相信她还能再见到她。
那颗压抑很久心瞬间软了下来，明明自己有很多问题要问。
最后却变成了“好久不见。”
林萍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说话的声音也极小。
“年年，谢谢你来看我。很久没有看见你了，长高了，也变漂亮。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跟在我身后的样子……然后就是送你去学校的时候，一转眼，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
年年，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你愿意叫我一声妈妈吗？”
林屹然眼睫垂下，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喉结轻滚，声音也显得哑“年年，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她看到会伤心的。
你还有我、舅舅、还有我爸妈，还有大家会一直陪你的。”
“走吧！他们该着急了。”
目光微沉，嘴角强行勾起一丝弧度，好像在极力克制自己。
林屹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她身后。
等他们到的时候，都已经准备快开饭了。
张红脱掉围裙，穿着一件酒红色大衣，头发用抓夹抓在脑后，见到江入年眉眼带着笑意。
“今天又迟到了。”
苍白的脸颊没有血色，眼底的严重淤青，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疲惫。
抬眼就看到陈昭端着饺子走了出来，眸光很快闪开了，目光有些呆滞神色倦倦。
俊眉皱起，眼神一直停留在女孩的身上。
这段时间除了故意躲着他，还有林萍的事情，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请老师见谅，午觉睡过头了。”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睛弯弯，露出两个小酒窝。
郝甜眯眼盯着苏晚晚，快速的翻了个白眼。
从进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她不停的往陈昭身边凑，侧头冲少年招手。
语气急促“快快快，陈昭，这个位子只有你这个学霸能坐，别人可都没有。”
没等苏晚晚反应，双手搭在江入年的肩膀上，笑道：“年年你就坐着，正好我们六个一圈，然后就是晚晚、雪明、杨辉几人一圈。
正好两位少年把张老师围在中间，把我们这朵美丽的鲜花衬托出来了。”
彩虹屁一顿输出，说的张红喜笑颜开的。
苏晚晚恶狠狠的瞪了她的背影，指甲狠狠掐紧肉里。
入席后。
江入年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大家端起饮料共同欢呼“祝大家新年快乐，喜气洋洋。”
热闹的气氛，被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看着上面的名字，拿起手机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张老师，您就别管他了。学霸这么晚没回家，父母打电话是很正常的。”
郝甜连忙招呼大家吃菜，江入年没心思吃饭，端起桌上的杯子猛喝。
瞟了一眼旁边的人瞪大了双眼，看着桌上的强爽瓶。刚收起桌上的酒杯，就被林屹然拦住了。
小声提醒“让她喝吧！喝醉了，心情就会好点。”
白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脖子连着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她总觉得江入年跟陈昭怪怪的，思来想去还是陈昭发消息。
“再不回来，她就趴这儿了。”
【找个理由把她带下来，我在小区楼下。】
江入年感觉自己整个人烧乎乎的，心砰砰直跳。
郝甜看了一眼，故意把水碰倒。
“对不起，对不起。年年你是不是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
“那个张老师年年有些不舒服，我们先送她回去，晚点我们就过来。”
看着江入年昏昏沉沉的样子，欣然同意了。
见江入年要走，苏晚晚毛遂自荐。
“那个老师我也去吧！”
苏晚晚看陈昭没回来，也想去看看。
没等张红回答，郝甜连忙催促“林屹然你可是年年的哥哥，你必须帮忙。不然，怎么跟江叔叔交待。”
“那林屹然你去。”
听到郝甜的话，张红这才表态。
两人架起江入年就往外走，苏晚晚想跟上，却被杨辉一把拉住了。
“晚晚，你来敬张老师一下。”
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张红，礼貌的端起酒杯“祝张老师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