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大笑大哭
“司马缴！你放开我儿子！”
这一声怒吼在司马缴耳中如仙乐般悦耳，激得司马缴心头为之荡漾。
那熟悉的女声，那魂牵梦绕的女声，是慕容霜的声音！
司马缴惊喜地转过头去。
二十多年未见，她依然是年轻时那般美丽动人的容貌，甚至还平添几分成熟的韵味和魅力。
多年来他心中对慕容霜充满怨恨，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让她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但此刻面对久别重逢的她，司马缴突然间所有的恨意都提不起来了。
司马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情不自禁地喊出那个他埋藏心底的名字：“霜霜”
“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冲我来就是！”
慕容霜大步流星地朝着他们走来，完全顾不得自己平日里端庄典雅的形象。
她的眼中只有自己唯一的儿子，其他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但是，如果你胆敢伤害我的儿子，哪怕拼个鱼死网破，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我死也要拉你下地狱！”
慕容霜的眼神异常坚定，透露着一种母性的本能的保护欲。
司马缴听后，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冷笑，他的脸开始有些撕裂的疼了，心也开始有些疼。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啊，但说话怎么变得如此带刺？年少时的你可一直都是温柔婉约的啊……”
“都是因为慕容海天那男人吧，让你性格凶悍了不少。”
司马缴把遮在脸上的面布摘开，指着自己皱巴巴的脸，哀怨道：“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变得又老又丑，当年你瞧不上我，选择了更加帅气英俊的慕容海天，现如今你看到我这模样，怕是更加恶心我吧。”
他逐步走向慕容霜，眸色愈发阴沉，“可当年若是你选择了我，我定让你过上安稳平和的日子，让你能一如往常般，做世上最无忧无虑的女子，保持本性！”
“司马缴，当初我已经给过你机会选择了，是你没选择我！”
慕容霜眉眼间露出深深的倦意和无奈，那些年少悸动和爱恋本已尘封心底，她不愿再提及，可司马缴的话语却如针刺般不断扎痛着她。
“我从未因为颜值而厌弃过你，相反，当年我曾深爱过你。”
“但我不可能永远等着一个等不到的人！”
“为了延续慕容家族的血脉传承，我最终才答应海天的求婚。可现在，你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吗？”
慕容霜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压抑着无尽的悲伤。
“去 z 国，去慕容家就等于入赘！我为你牺牲、付出了那么多，而你却要求我放下一切，入赘你们慕容家，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司马缴怒不可遏地反驳道。
“就连你亲生儿子也誓死不肯入赘我爪哇国，成为爪哇国的驸马爷，那我又为何要去入赘！？”
司马缴越说越激动，情绪愈发难以平复，脸上的皱纹已经逐渐裂开，渗出丝丝鲜红。
“够了！那你就别一直自诩情深，强调你为我付出了多少！你说喜欢我，说爱我，可事实上，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我慕容家做为z国四大家族之首，肩负着z国科技、医疗、教育、经济的运行，我作为慕容家独女，不能只想着自己的情爱，我注定只能待在z国。”
“你不愿意入赘，但是海天他愿意。他可以放下一切入赘我家，这也是我最终选择他的缘故！”
慕容霜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当年的无可奈何，当年的不告而别，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有了勇气说出来，内心仍觉得痛苦与失望。
慕容傲天怎么也没想到来爪哇国这趟是为了履行之前自己许下的婚约，未曾想居然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
而这个大瓜还是关于自己母亲的爱情史的！
他在脑海中理清线索，当年他妈和这位凶残恶人司马缴本是青梅竹马、互相爱慕。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时，他妈因为要留在慕容家传宗接代提出要司马缴到z国入赘，司马缴不肯，他妈最后便选择了他爸。
司马缴开始思想发疯，以为他妈因为容貌原因不选择他，心生怨恨，便对自己下蛊，想让自己同样重复当年他的选择。
如果不是含香的护身符，他怕是要交代在这爪哇国了。
时过境迁，就算能回到过去再次抉择，两个强势的人谁都不愿意去为对方妥协，是不可能幸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马缴仰头发出一声大笑，看到慕容霜泪流满面，他的眼睛也酸胀得厉害。
他的嘴角越咧越开，嘴角挤兑着周边的皱纹开始滴落出鲜红血流，凹陷的双眼冒出热辣辣的暗红液体，司马缴整张脸都是诡异的红色，像是泡在血池里刚捞出来一样。
“没关系的霜霜，既然我们在活着的世界没办法在一起，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司马缴的眼里尽是邪恶癫狂，他双臂一挥，整座城堡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先砂你儿子，再把这座城堡里所有人都砂了，我让整个爪哇国给我们陪葬可好！”
“霜霜你不要怕，死是不疼的，我很快也会下去陪你的！”
司马缴径直来到慕容傲天，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往他心脏处狠狠刺去时，慕容霜徒手抓住利刃，鲜血淋漓，她瞪着司马缴，不肯松手。
“我说了，别伤害我儿子，有什么事冲我来！”
慕容霜不顾手上传来的疼痛，将那匕首拽到自己胸前，向前一步，弯唇一笑。
“你觉得我欠你的，那我便还你。”
她的笑容在司马缴眼中如烟花如星辰般璀璨耀眼，这灿烂的笑容，让他刹那间仿佛回到与慕容霜青涩懵懂的十六岁。
那时每逢盛夏之夜，绚烂的烟火便会在天空中绽放，慕容霜总会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去河畔观赏。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亮亮的，当远方的烟花升起绽开的时候，她会激动得手舞足蹈，开心地朝他喊道：“你快看呀，真得好漂亮啊！”
那时他觉得这个女孩真傻，再美的烟花哪有她那般好看呢？
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一幕幕在司马缴脑海里闪现放映，直到他看到慕容霜嘴角流出血迹，笑容渐渐消失，他这才反应过来。
“霜霜，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司马缴的眼底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猩红得骇人，他的右手像是不听从使唤一般往慕容霜刺去。
司马缴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忽然，他惊慌失措地用力一甩，将匕首扔得老远。
此刻司马缴思绪乱得很，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争吵。
一团漆黑的气体不停地对他低语：“这个女人辜负了你，要把她砂了！”
另一团洁白的气体则阻拦道：“她可是你一生的挚爱啊，不管她做错了什么，都绝不能伤害她！她要好好活下去！”
“啊！！”
司马缴猛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红色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他的脑子像是被轰炸过一样，整个脑袋马上要爆炸开来，精神完全失控，只能任凭自己放声痛哭。
刚从他脸颊滑落的血液渐渐凝结成块，司马缴的整张皱巴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变黑。
没过多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司马缴的整个头颅轰然炸裂开来，发黑的脑浆和血肉在半空中四处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