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臭气熏天
中毒的人像被拨动开关一样，自行缓慢地到处尖叫扭曲阴暗地爬行，嘶吼蠕动阴森地低吼，边爬边吼边放出如礼炮般炸裂声响的屁。
刚才还是各类香味蔓延的宴会厅，此刻如炸毁垃圾场站点般，散发着腐烂与霉变的气息，令人窒息不已。
一般的屁都是无色无形气体，而如今半空中都是深屎黄颜色浓雾。
浓郁的屁臭味弥漫在空气中，没有中毒症状的人闻了也开始出现爬行放屁的现象。
他们不仅自个放屁，还流着长拉丝的口水、一脸垂涎地爬到别人的屁股后嗅屁，嗅完又癫狂地撅着自个屁股放屁，如此循环，渐渐失去作为人的知觉。
这是毒屁人传人现象。
“快跑出去！这里实在是太臭了！再不走所有人都会癫的！会放屁放到屁股开花死掉的！”
“前后两处黄金门都被锁住了，打不开也砸不开啊！”
“在场有没有代放员啊，快救救我的孩子！他放屁放到虚脱了！再下去他会死的！”
“天啊，这简直是人间炼狱！”
含香眉头紧皱，琥珀色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块黑布，看不到任何光明希望。
眼前混乱不堪、哀嚎不止、臭气熏天的情景，有那一瞬间将她的记忆抓回到上一世。
那时候她修炼化屁气功已到九级，就差一点点了，可最终自己放出那个毁天灭地的响屁，却引发天地浩劫、生灵涂炭，人间也变成炼狱。
尖叫、绝望、恶臭……
就像现在的会场一样。
“少爷你们快用这个捂紧口鼻！”王管家慌张地从随身包里掏出两条红内裤，递给慕容傲天和含香，面露羞涩道：“您放心，都是全新未使用的。”
那是他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墙宫牌红内裤，如果不是如今情况紧急，没有口罩，他是真不舍得拿出来。
“我不需要。”含香摇头，她作为二十一世纪最卷的臭屁代放员，早已百屁不侵，更何况这只是食物中毒引发的毒屁，代放起来不难。
不过从宴会刚开始她就持续帮慕容傲天代放，体力已经消耗过半。现如今会场处于全封闭状态，还有接近八成的人都在狂放屁，她就算耗尽体力，也不保证能全部代放成功。
“慕容傲天你戴上，屁的气味越来越浓，别死在这里了。”
慕容傲天庆幸刚有听含香的话没吃什么东西，意识还算清醒着，只是有点晕眩。他也不想把王管家的红内裤捂在脸上，堂堂慕容集团总裁，面戴红内裤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可听到含香说的话，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拿起红内裤捂着口鼻。
这女人虽然看着高冷，但是还挺关心自己的。
“你若是神智不清，我找谁结款去。”含香将话丢下，不再搭理慕容傲天。
慕容傲天：……
含香蹲下身开始帮中毒屁的人代放，毒屁代放比臭屁多个步骤，就是引毒。必须先将毒气引出再接着屁体代放。
她伸出二指，眼疾手快地点按在中毒者的百会穴、太阳穴、耳门穴，将其状态静止住。
接着将人放平躺，从大横穴、天枢穴往下按到气海穴、关元穴，闭眼凝神屏气，引对方腹部毒气入体。
含香感到一股冰凉的液体从鼻腔流出，用手胡乱抹开，手中一片猩红。
她好久没流出红色的液体了。
许是这抹红让她兴奋不已，她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念咒请神的样子像是魔鬼般低吟，代放后的气体不再是淡雅栀子花香，而是妖冶罂粟浓香。
她像是一台无情的代放机器，一个处理完接着下一个，当她要开始替中毒的服务员小芳代放时，一股强劲的力量拉住她。
她不悦地转头看去，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男人穿着一身玫粉色西装，有着大饼一般的脸，长着芝麻眼，蒜头鼻，香肠嘴，头顶上的毛发屈指可数。
“喂，你是代放员吧，过来帮我妹妹代放，她放屁放到吐了！先救她。”
欧阳渊达透说着‘帮’字，却是带着不善且不容置疑的语气，厉声道：“女人，救不活我妹妹，我让你陪葬！”
含香面对欧阳渊达透的威吓不为所动，翻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大白眼，这八成又是哪家霸道总裁出来发‘陪葬’疯。
她就一卑微打工赚钱的，现在帮人代放还是无偿救助，她爱先救谁，就救谁，管得着吗？
含香怀里躺着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女孩小芳，扎着双麻花辫，紧闭的双眼下有着两颗泪痣，面色白如宣纸，此刻小芳已经放屁放到晕厥。
原来小芳从早上六点就起床打工了，工头克扣他们服务员工资也就算了，本来说好的包三餐也变成了一瓶水和一个馒头。
她看着餐桌上从未见过的美味珍馐，口水吞了无数遍，思想挣扎了无数次，想着偷偷吃一口应该没事的，于是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
宴会开始前，刚好被含香撞见，苦苦哀求她不要说出去。
含香知道这样不对，出来打工起码要有职业素养。但眼前这女孩她讨厌不起来，都是打工的，谁又比谁容易呢？
一旁的欧阳渊达透见含香还在替服务员代放，怒不可遏吼叫道：
“就一底层牛马的贱命，死了就死了！”
“你如果还想继续干代放员，就立马给我去救人，不然以后别想在这个行业干了！”
含香一听，假装惊讶状问道：“真的假的？”
本来她就不想工作，待会出去后跟慕容傲天拿完钱就去潇洒快活了，还怕这资本家的封杀？
“呵，那是当然。”欧阳渊达透撩了撩头顶几根毛，拿出普信男的自信道，“我欧阳家世代贵为z国四大家之一，能救欧阳家的小姐是你们这等牛马的荣幸！”
z国四大家为慕容、端木、欧阳、上官，掌握着整个国家的金融、科技、医疗……敢忤逆的底层牛马只有死路一条。
“不想救。”
含香拒绝得比干脆面还干脆，她对欧阳家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你要是真心疼你那妹妹，就把你身上那护身符给她，跟我在这逼逼赖赖那么久，有意思吗？”
传说z国总裁前世今生皆为贵命，一般的毒邪病痛都上不了身，但看了眼如今弱不禁风的慕容傲天，再看看现在还盛气凌人的欧阳渊达透，含香断定欧阳渊达透身上定有大师加持过的护身符。
欧阳渊达透听完脸红脖子粗的，紧紧地捂住裤袋，一脸犹犹豫豫。思来想去后他将护身符捂得更紧了。
就算是妹妹，说到底也只是个女人，哪有欧阳家男性的基因血统重要，护身符当然还是得放在自己这。
“哎呀，你该不会舍不得吧？可怜哦，你那好妹妹，屁股都快开花了，她的好哥哥也不知道疼一疼她。”
含香主打一个阴阳怪气，她的手背抹过鼻腔流出的鲜血，整张巴掌脸已经近乎是血。血滴洒在洁白如雪的裙子上，仿佛一场红色烟花盛宴。
她的嘴角也渐渐渗出血迹，如果说刚才的她如一朵小白花，现在的她就像一株妖艳的食人花。
含香放下代放好的小芳，目光寒意逼人，不屑地扫了眼欧阳渊达透，从他跟前走过时狠狠踩了脚，轻轻开口：
“离我远点，你臭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