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沈丫丫5
方如玉则道：“她确实不是沈丫丫。”
曲婷婷还未来得及否认，就听方如玉道：“曲婷婷，你贪图富贵，杀了沈丫丫，取而代之，如今可有悔恨？”
曲婷婷想否认，就见沈丫丫满目血痕，恐怖地凑近她，吓得她忙解释道：
“不，不是我……”
“不是你？你与她一同进京，不是你，又是谁？”
曲婷婷看着沈丫丫道：“丫丫，你是自己摔死的，不是我啊。丫丫，我只是想着你我同为姐妹，我代替你来京城看一眼你父母的。”
“丫丫，你相信我。”
众人瞧着她，对着空气求着什么，像是一个疯子。
沈景儿再次轻哼。
“我就知晓你不是我们沈家的人。”
沈侯爷看向曲婷婷身边，却什么都看不到。
曲婷婷已经招了，沈侯爷也不想留着她了，传话给门口守着的侍卫，将人带走。
苏芊芊这会儿心中复杂，可是她也确定了，女儿是真的死了。
即便是之前她觉得女儿是污点，可如今她死了……
眼角落下泪水，她摸了摸，竟然笑了。
“她死了吗？”
方如玉并未理会苏芊芊，而是看向沈侯爷，问道：“侯爷，当年苏芊芊遭遇不轨，可是你谋划的？”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沈侯爷愣住了。
“方姑娘何出此言？”
“侯爷当初利用世家子弟的愤怒，掀起一场风波，十几年了，侯爷都忘了吗？”
“方姑娘所说的事情，沈某不知。”
“你敢以沈家百年命数作赌，倘若你说谎，沈家一夕之间大厦倾倒，你敢吗？”
方如玉话音刚落，突然间狂风骤起，祠堂的大门被吹开，祠堂内沈家先祖的牌位竟然诡异般地开始晃动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沈景儿意识到什么，往后退几步，躲在自己哥哥身后。
“这重要吗？本侯愿意将她迎入沈家……”
“侯爷，事情有因才有果，没有你那个因，何来今日我们上门。”
“……”
“侯爷不承认也没有关系。”
方如玉抬脚就要走，却被沈毅拦截。
“你去哪？”
“今日之事，没有结果，我就不会插手沈家的事情，一切都由你们自己解决。”
我们自己解决？
沈丫丫要留下吗？还是沈家百年基业毁于自己身上。
“好，我承认，当年就是我，谋划毁掉苏芊芊，之后又使计娶了她。”
苏芊芊听后觉得不可思议，她不吵不闹，只平静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沈毅解释道：“我没有办法，我喜欢你，可是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有这样，我才能娶到你。”
就这个理由？
苏芊芊终于爆发了，他扑上去就对着沈毅拳打脚踢道：
“沈毅，你混蛋。”
沈毅将苏芊芊圈固在怀中。
“对不起。”
方如玉道：
“你是沈家庶子，若是能娶一位地位高的妻子，辅助你有一些建树，就能打败侯府嫡子，继承侯府。苏芊芊乃是苏老太傅的女儿，娶了她就能得到所有。这才是你的谋算吧，沈侯爷？”
沈毅微怒，青筋暴突。
“方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方如玉冷哼，嫌我说话不好听了。
在空中比画了一下，一瞬间，沈毅就瞧见了方如玉身边站着的妙龄少女。
她衣着朴素，头发简单地盘着，连根簪子都没有，可那样貌竟与苏芊芊有七分相似。
“丫丫？”
不仅仅是沈毅，在场所有人都能看见沈丫丫。
然而沈丫丫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而是控诉道：
“你娶了苏芊芊，达成了目的，可是我的出世却让你遗算了什么，小时候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你能对沈景儿好，却对我满目嫌弃，原来我不是你的女儿，只是你的欺辱。”
沈毅看向方如玉，方如玉别开脸。
你嫌我说话不好听，那就自己听吧。
“所以你便将我丢了。”
苏芊芊看到女儿，解释道：“不是的，丫丫，我们只是将你送到乡下去了。没有要扔掉……”
“你问问他，是不是故意将我弄丢的。”
“……”
沈丫丫再次道：
“你们将我送往乡下，跟随我的嬷嬷，我不止一次听见她与人谋划要将我丢弃。她以为我睡着了，可是突然离开家，我根本就睡不着。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是因为我与景儿打架了吗？”
“没过几日，她便将我卖入了青楼。”
“我日日后悔，后悔不该与景妹妹打架，日日忏悔，只要能回家，我再也不跟景妹妹争抢了。”
“可是没有人理会我，你们最终还是将我卖了，还卖入了妓院。”
说完一行行的血泪从沈丫丫的脸颊滑下。
“我被他们认真调教，学习如何迎合男人，取悦男人，学习如何……十二岁的时候，他们让我接客，我接的第一个客人，是你沈毅”
“你以为你蒙上我的眼睛，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我日日期盼的家人，即便是蒙上眼睛，我也能感受到。是你啊，沈毅”
“我以为如此，你便能将我带走，可是没有，你跟妈妈说，我就像是一具尸体，让你提不起半分兴趣。”
“”
“之后妈妈以为我没侍候好贵客，便将我关在小黑屋，任由旁人欺辱我，七天七夜不能下床”
“”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她当时绝望得很，想过死掉算了。
可是她怕死，她想活啊，她想好好活着啊。
她想有朝一日回来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之后我被安排接客，一次次的，身体渐渐败坏了，再也接不了客了，我被妈妈他们抛弃，后来是我的好姐妹曲婷婷帮我，安排我住在她买的小院内，我以为我遇见了好人，可是她竟然”
沈丫丫看向院子里站着的人，沈景儿，沈有道，沈有伟，曲婷婷，昔日的玩伴，如今早已经天差地别了。
苏芊芊听见女儿的话，渐渐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她满目绝望，胃内忍不住一阵阵地翻腾。
面前的男人太让人恶心了。
苏芊芊不去看沈毅，心中或许能好过一点。
她看着女儿，心中只觉得愧疚，她解释道：“丫丫，我不知道，母亲不知道啊。”
最终，沈丫丫看向苏芊芊。
“我以为你会欢喜见到我，可是你没有啊。”
“你明知晓她是假的，明明知晓她一点都不像我，可是你却自欺欺人地认下了她。”
“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不是自己亲生的就好，如此就不会日日想起先前的耻辱了？”
“你也害怕见到真正的我吧。”
“你本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啊，你该是我受了委屈要为我做主的人，可是你也恨不得我死啊”
苏芊芊看着女儿，泪眼早已经朦胧了。
她悔啊。
身边的男人，竟然是这么狼心狗肺的男人。
他竟然
苏芊芊又忍不住了再次呕了出来。
沈丫丫看向方如玉，似有些自我怀疑，问她：“方姑娘，我这一生有如此遭遇，是上辈子作恶太多，这辈子才受得惩罚吗？”
方如玉看向她，眼神不忍。
沈丫丫又道：“这一世，我总共就做了两件恶事，第一件是小时候因为嫉妒沈景儿能得父亲喜欢，我便抓了青蛙放在她床上吓她。第二次就是在青楼，有人要为我赎身，可是我怕自己配不上他，便奚落了他两句，将人气跑了。”
沈丫丫有些傻愣愣的，似乎陷在了回忆里。
她突然间对着方如玉笑。
“对不起方姑娘，我骗了你，我并不想入沈家宗祠，更不会受沈家后嗣香火，我回来，只是想让他们知晓，我沈丫丫，即便是成为孤魂野鬼，即便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护佑这样的禽兽”
禽兽？
方如玉轻声道：“好。”
来这一趟，只为骂一句，方如玉觉得值得。
“我们走吧。”
方如玉领着她离开侯府。
而祠堂内，沈景儿，沈有道，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沈毅。
而沈有伟面露嘲讽，随后离开了祠堂。
紧接着沈有道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