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烤鱼
世界一片寂静，屋内只有她的心跳声。
一墙之隔，他的心同样满怀爱意。
温辞再迟钝，再怎样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也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贺止的生日，谁家生日布置成表白的模样。再说了，那两个去拿礼物的人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什么不同凡响的礼物能把他们绊住。
白见临信心满满打开门，温辞完全陷在沙发中，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她的面容。
脚步声传入她的耳中，她模糊中听见白见临在叫她。
白见临轻轻抚过她的头发，虚虚地掩在耳后。
“辞辞。”
温辞轻抬起头，眸中滑落一滴泪，顺着眼角落在了他的玩偶服上，一下就消失了。
白见临望向她含泪的双眸，心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我在。”
温辞张开手深深地环抱住他，她狂跳的心因为他恢复平静。眼泪却因为他而决堤，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白见临垂眸，手僵在半空，抿了抿唇，慢慢地抱住怀中的温辞。
这个拥抱，他期待了三年。
考试过后，他假装被欺负，勾起她的保护欲。他特意赖上她，一直待在她的身边，把那些对她别有用心的人都赶走，她的身边只能有他，他不能忍受她的身边有除他之外的男人。
他一下一下的拍着她，安慰她的情绪。
“温辞，别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好，是我总缠着你，你要是觉得烦，我以后不缠着你了，我离你远远地。”
她的手里还捏着照片，白见临一时除了别的，说不出其他的话，他现在只想让她别哭了。
哭的久了，温辞颤抖着嗓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么坏，你为什么喜欢我？”
被喜欢的一方如果不够自信，就会反反复复询问被爱的前提，来确定自己是真的被爱着。
温辞表面上大大咧咧，不在意别人对她的喜欢，她可以坦然的拒绝那些表白的人，因为她对他们本来就没感觉。
轮到白见临时，她内心是犹豫的。
喜欢虚无缥缈，又捉摸不透，她不敢确定他的喜欢是一时的还是真心的，她想要的是长长久久，真心易变，她奢求永恒不变的爱。
为什么喜欢？
白见临想到了贺止也问过他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他好像有了新的答案。
“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喜欢。不是你，都不行。”
温辞擦去他头上的汗，他穿着玩偶服闷出了一身汗。
“对不起，害你等了这么久了。”温辞满是歉意。
白见临心颤了一瞬。准备好的表白的话堵在嗓子眼，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的意思这么明显，他清清嗓。刚才准备好的花不知道丢在哪里，他回头看向房间门口，虚掩着的房门，他好似瞥见了当初那个在暗处喜欢温辞的他，他的视线永远都在看向她，他是她的定位仪，她是他的中心。
金黄的向日葵安静地躺在地上，黄昏穿过玻璃照在地毯上，余晖映照下，他捧起她的脸，慢慢靠近，两道影子交叠在一起，渐渐融为一体。
白见临摸着温辞的脑袋，闭着眼，低头亲她。
唇瓣相触的瞬间，他睁开眼看着她，确定是她，不是梦。
有时候梦太美好，现实不尽如人意。当梦境在现实上演，人是没办法确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比如此时，触感真实地传来，眼前的是摸得到的她，不是梦境的虚影。
幽深处的巷子，匆匆走过的行人，与其成为鲜明对比，两人不紧不慢地散步。
“快走，等会街头那家烤鱼店人变多，就吃不到了。”一对女生拉着手神色焦急的经过他们的身边。
天色渐晚，贺止家里没有做晚饭的准备，程知意本来想的是等温辞的事情结束，就找个烧烤摊好好聊聊。
程知意对她们说的烤鱼蠢蠢欲动，烤鱼的香味从街角轻轻飘过来，她的鼻子灵敏，香味在引诱着她的胃。
“贺止，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吃烤鱼吧。等他们结束，叫上他们一起。”
贺止欣然同意了，他对吃的要求不高，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贺旅每次把他关在地下室的时候，都没人给他送过饭。肚子饿的时候，他都睡觉，在梦里不会饿，还可以见到母亲的幻影。
“我都可以。”贺止抬手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结束了吧，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破旧的居民楼传来阵阵响声，楼下的大爷听不过去愤怒的叫了一句，“谁呀，拆家是吧？这么吵有没有素质。”声音大得整栋楼都听的见，除了忙着踩气球的白见临。
温辞拿着扫把扫着刚才制造的垃圾，听到声音时抖了一下，“白见临，你小点声，小心等下大爷就要冲上来打你。”
白见临踩完最后一个气球，回头看她，“不会的，最后一个，踩完了。”顺便表现一下谈恋爱的喜悦，“再说了，我这不是有你在吗，我相信你肯定会保护我的。”
温辞还没适应过来身份的转换，一下就被他的情话羞红了脸。
他也真是的，动不动来一句情话。
温辞愣在原地，白见临看她这个反应以为她后悔了，小狗般委屈地质问她，微信的电话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温辞在心里默默感谢程知意这个及时雨，转身走到窗边。
程知意：“怎么样，怎么样？”
虽然鼻尖的烤鱼味道非常诱惑她，但她的好奇心更重。
温辞刚出口的感谢下一秒就收了回来，“果然是你程知意，你竟然联合白见临给我挖坑，我们的情分到头了。”
话说得重，程知意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她是在开玩笑。这语气八成是答应了，只是气恼程知意没有提前跟她透个底。
“行吧，看来你不太想吃街头这家烤鱼，那今天晚上我就邀请白见临吃烤鱼吧。”程知意语气轻松的说。
“烤鱼，我去，等等，我们马上就来了。”温辞激动地拍在窗台上。
“？”
温辞不可置信地看向旁边的白见临，他抓住了她的手，停在半空。
“你小心点，拍重了会手疼。”他的嗓音有些深沉。
“哇。”电话另一头的程知意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捂着嘴尽量不让温辞听见，她还想继续听呢。
温辞没听见她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抽出自己的手。他握得紧，她没抽出来。
温辞：“我下次注意，别担心。”
白见临：“希望你是真的记住。”
放开她的手，他见电话还亮着，便问了一句，“你继续打吧，我把垃圾收拾一下。”
电话？
温辞拿起手机一看，通话中。
头皮一麻，立马把电话挂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电话没挂。”温辞懊悔地半生气半撒娇的问他，语气软软，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别生气，我下次一定告诉你。”
“你在看小黄书吗，笑得这么猥琐？”贺止见她挂了电话，停在原地捂着嘴偷笑，眼睛还时不时瞥向路过的人。怕她再这样下去，会被路人当成变态。把她拉到了人少的一边。
“啊？”程知意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被他拉着走。
“你刚才那样真的很像一个变态狂。”贺止停顿了一秒，诚恳的说。
“变态狂？我像变态狂？”程知意疑惑地用手指着自己，皱起的眉又添了一丝好笑。她没控制好声音，不过好在闹市嘈杂声盖住，没被察觉。
“你声音小点。”贺止捂住她的嘴，后退几步，靠在了墙面上。远处看上去就像她被壁咚了。
偶像剧里的动作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程知意之前觉得电视里演的太过了，当它真实的发生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不属于自己了。
程知意扒开他的手，抬头看向他，轻声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有点暧昧了。”
贺止准备松开手时，温辞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你们在干嘛？”
贺止僵硬的松开程知意，后退几步，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
程知意转过头，温辞的脸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惊的撞在了墙上。她想过温辞她过来了，没想到她过来的这么快，温辞凑到她眼前，两个人的距离更加的暧昧。
“你小心点，做什么坏事了。”
温辞本想关心她一下，顺便开个玩笑调动一下紧张的气氛。程知意想到刚才退到墙上被贺止捂着嘴的画面，心虚的移开视线，故作轻松的绕过温辞的问题，拉着她跑进了烤鱼店。
贺止跟白见临跟在后面，白见临自然的把手搭在贺止的肩上。“今天多谢你了，以后有事都可以叫我，兄弟之间，别客气。”
白见临交朋友都是看眼缘，当时南清山民宿时，他见贺止的第一眼觉得这个人不错，就是透着点古怪，捉摸不透。但是从贺止把家里借给他，还帮他表白的时候，他也不在乎那点奇怪了。
贺止瞥了眼肩上搭着的手，轻松的说道，“没事，乐意之至。”
白见临：“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以后我们就是好哥们了，吃饭叫我，我们一起。”
贺止上下打量他一眼，他好像对人都不设防，这么容易就可以成为好朋友。
“这取决于你。”贺止的声音没什么情绪，看不出是同意，还是拒绝。
白见临没细想他的话，搭在他肩上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当你同意了。”
贺止：“”
烤鱼店现在人满为患，程知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快要吃完的座，一个女生坐在凳子上，男生去结账了，只要再等服务员清理一下就可以了。
结完账后，男生自然地拿着包，那个女生拉着男生的手恩爱经过她们身边。
“你瞧瞧人家男朋友多自觉。”程知意撞撞旁边的温辞。
“我这才刚在一起，人家这一看就是谈了好久的，都变成下意识的习惯了。”当事人温辞表示我不行，我要自己拿包，有安全感。
程知意坐下的时候，一道阻力从后背传来，旁边空间小，她退后几步，摔倒在地上。
她重重地撞在墙上，后背上传来强烈的痛感。
桌椅发出刺耳的声音，这里的动静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朱豪自在的坐在了她们的位置上，温辞见程知意被推，直接上手用力的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也不管他是个男的。朱豪顺着温辞的力做作的扶着肩膀，“你再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打你。”程知意被他的无耻行径惊掉了下巴。
程知意从背后用力的推他，笑着说：“还没见过这么无理的要求。不过，我向来喜欢满足别人的愿望。”
朱豪没注意到后面的程知意，被推的差点撞在桌子上。
温辞忍不住为程知意鼓掌。
温辞接过话头，余光瞥见他这个死样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是吧，大叔，你抢了我的座位，推我的朋友，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推你。”温辞走过去弯下腰，瞪着她，“我劝你最好快点走，不然，等会我可能就没有这么温柔了。”
朱豪今天玩游戏超过了头，出门晚了半小时，堵在了路上，到烤鱼店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他约了女朋友在这里吃饭，不想让她白跑一趟，好不容易在门口看见有一对情侣出去了，进来看见程知意快要坐下，就冲过去把她推到一边，自己坐在了座位上。看她们就两个女生，好欺负，应该也不敢跟他计较。
程知意拍拍身后的灰，走到温辞身边，气势汹汹的看着他。
今天惹到我们两个，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两个人门神一样站在他面前，他心里在打退堂鼓。
“你们两个想干嘛，打人犯法。”朱豪没底气的说了句。
“我想干嘛，不应该问你想做什么吗？我们在这里等这么久，不是为了让你把我们推到一边，不是给你坐的。你要是也喜欢吃，就早点过来，不是去抢别人的。”
朱豪被她们一说，气的站起来要打她们两个。
握紧的拳头从上面落下来，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