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穷得，兜里只有二十元
向秋晚不起床，谢江也没得办法，只等晚上娜妹几人都已经去睡觉，他才又单独给她煮了点吃的。
“老婆子，我煮了汤圆，起来吃点再睡，不然半夜该饿得睡不着了。”
向秋晚费劲地睁开肿成核桃的眼睛看了一眼。
是谢江在叫自己。
“我不想吃，你吃吧。”
她不想动，只觉得心累。
结婚几年，每天都是家庭琐碎，一地鸡毛。
“我就是特意给你煮的，你不吃怎么搞，难道让我倒垃圾桶？”
谢江很固执，看一眼已经睡熟的儿子，伸手扯了扯她。
“赶紧起来。”
瞌睡是睡不着了。
向秋晚只能披件衣服起来，坐在厨房等谢江的汤圆出锅。
……
谢江每早必洗头，一大早就顶着刚洗的湿头出门。
随着玄关门“咣当”一声关闭，接着传来孩子的“哇哇”大叫声。
“妈妈，妈妈……”
“我来了。”
向秋晚刚蹲个厕所，就听到孩子哭声，只能飞快提起裤子，穿着拖鞋“哒哒”去卧室抱娃。
“华九，尿尿不？”
孩子全苗名华九涅，汉名谢小宝。
华，是他自己的名；九，是谢江的苗名。涅，是公公的名。
他们苗家，苗名叫三代，一个名字，就能知道你爸叫什么，你爷爷叫什么。
华九迷迷糊糊坐起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问:“妈妈，爸爸呢？”
不知道为什么，苗家孩子，大多更喜欢爸爸，华九也不列外。
“你爸上班去了，起来吧，时间不早了。”
客厅里，已经听到婆婆和小侄女说话的声音。
三岁的小侄女雨保涅，还不是很懂事，现在直嚷嚷着要喝奶。
婆婆娜妹急忙去泡。
她心疼大哥大嫂在家干活不好照顾孩子，所以直接将孙子孙女带到城里二儿子家。
至于她自己的亲儿子压力是否大，她是不太管的。
向秋晚飞快给华九穿好衣服，将他抱到地上。
小家伙摇摇摆摆去厕所尿尿。
谢江中午不回来，向秋晚还有气，出来见到婆婆，也不说话，看到小侄女在喝奶，她假装看不到。
惹事精，懒得管。
娜美看到儿媳妇脸色不好，她也不吭声，默默坐在一边，如同以前一样，一动不动。
她知道，儿媳妇会像往常一样将饭菜做好端在自己手中。
少了一双筷子，她都不会去主动拿的。
不过这次，她显然失算了。
向秋晚没煮饭，看孩子上完厕所，给他收拾一通后，抱着华九打算出门。
雨保涅见此，急忙站起来，跟在她身后，“妈妈，妈妈，带我。”
她本应该叫她叔妈或者婶婶，但大多时候，她都叫妈妈。
只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向秋晚在照顾她，就连她喝的奶，身上穿的衣服鞋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向秋晚给她买的。
哪怕是头发，也是她带去理发店弄的。
尽管如此，婆家人还是觉得她对小侄女不够好，如同恶毒后妈。
以前小侄女一叫自己，她都会带着，哪怕自己累点，她也愿意带着三个娃，但这次，她并不打算带。
“你跟奶奶在家，我一个人带不了你。”
狠了狠心，她抱着儿子出门。
华九睁大眼睛看了看雨保涅，又看看向秋晚，不明白她今天是怎么了。
娜美依旧坐在沙发上，并不搭理几人。
在她看来，儿媳妇所有一切都是自家儿子给的，能养着她已经不错，还需要给什么好脸色。
见对方竟然不带小孙女，她满脸不高兴，一下将孙女拉回来，抱回卧室，“咣当”一声将门砸上。
在她心里，是看不起这个好吃懒做的儿媳妇的。
向秋晚出了门，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先带儿子去吃点东西，然后两人在河边瞎晃悠。
g城什么都不多，就是河多，水多，排水系统发达。
牵着儿子顺着河边走了一阵，觉得很无聊，只能抱着他往超市去。
超市溜达了一圈，最后什么都没买，实在是手头紧，摸摸口袋——20元。
能买到什么？
这还是谢江前几日给的菜钱——100块剩下的。
家里里里外外花费全靠谢江那点微薄的工资，所以两人大多时候捉襟见肘，更何况现在还有婆婆小侄儿小侄女一大家子要生活。
以前她也不是不去上班，也曾去找了家国企，但因为三个月大的孩子差点被婆婆搞死，她只匆匆干了一个月就不得不辞职。
后来也曾去上班，但人家看她带着个奶娃娃，最后都干不了多久就让她离职。
盯着商场货架上那支标价18元的护手霜，心中很不是滋味。
穷得，连个护手霜都买不起。
“妈妈，糖，糖……”
害怕孩子乱抓东西，已经被背在身上的华九抓着她衣服，一个劲指着零食专区那边。
“华九，吃糖糖容易坏牙，我们不要吃那个。”
她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背着他匆忙出了超市，四周墙上到处看，希望可以看到招聘信息。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份工作。
至于孩子，既然婆婆在这里，就先给她看着，她就不信谢江会任由婆婆什么都不管。
在外面晃悠了一天，面试了两次，但是人家一看她带个娃，竟然连扫地阿姨工作都聘不上。
可笑。
虽然不是名牌大学，但好歹本科毕业，现在倒不如一个小学毕业的阿姨。
就很——沮丧！
准备回家时，已经是晚上，掏出手机，才发现有条未接来电。
是谢江的。
昨晚把手机静音，今日忘记打开，所以没听到。
回拨过去，对方秒回。
【老婆，你带儿子去哪里了？赶紧回来吃饭。】
【逛商场，准备回来了，你们先吃吧。】
向秋晚挂断电话，背着华九匆匆往家跑。
推开房门，谢江，婆婆娜妹，雨保涅，辉保涅，整整齐齐，正在厨房吃饭。
见到她，谢江起身，给她和儿子一人舀了一些饭，然后快速扒完自己碗里的，跑去阳台上抽烟。
婆婆瞥了她几眼，一声不吭，忙着给小侄子小侄女夹菜。
将她当空气，视而不见。
向秋晚也不叫她，将孩子放下来，两人慢慢吃。
吃过饭，孩子开始犯困，向秋晚将人哄睡着，就躺他身边，打算找工作。
距离下次教师资格证考试还有几个月，这几个月总得找点工作干着，不然天天在家也老火。
她掏出手机，飞快点击招聘app。
填上个人简历，看到有点靠谱的就直接投放。
g城这么大，她相信总有适合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