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兴师问罪

    丞相府。

    青荷院。

    慕容雪凝再一次踏进这里，不复往日的趾高气昂。

    屏退一旁的丫鬟嬷嬷后，慕容婳与慕容雪凝相对而坐。

    慕容雪凝心平气和地开口：“妹妹愿意做王妃吗？”

    慕容婳左手端着茶盏，右手执茶盖轻轻刮着茶盏中的茶沫。

    须臾，慕容婳漫不经心地回答：“像阿姊这般的天仙才女才配嫁入皇室，妹妹身份低微，不配做王妃。”

    慕容雪凝打量着慕容婳的表情，问道：“倘若现在有个做王妃的机会摆在妹妹面前呢？”

    慕容婳微垂着眉眼，问道：“阿姊这是何意？”

    慕容雪凝笑着说：“横竖你我是双生子，你嫁给楚王也是一样的。”

    慕容婳摇了摇头，道：“阿姊，替嫁可是欺君之罪。”

    慕容雪凝哪里想到慕容婳居然不受王妃之位的诱惑。

    慕容雪凝苦口婆心地劝道：“当了王妃，你的身份也会随之水涨船高，一生的荣华富贵，难道你不心动吗？”

    慕容婳依旧是摇了摇头。

    二人的商谈最终不欢而散。

    慕容雪凝走出青荷院，咬牙切齿道：“慕容婳，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我无情。”

    夜深人静时，合欢悄然来到青荷院。

    采苓将合欢引去内室，却不曾想，被起夜的丹春瞧见。

    丹春躲在圆柱后，远远看着。

    慕容婳透过窗缝注视着这一幕，眸中含着冷意。

    也是该查一查丹春与丹阳姊妹二人了。

    合欢一踏入内室便朝着慕容婳跪下，“多谢二小姐赐药之恩。”

    慕容婳坐在圆椅之上，目光沉静，神情淡然。

    良久，慕容婳淡淡开口道：“虽然慕容雪凝对你动辄打骂，但是这并不是你将她恨之入骨的缘由。”

    合欢闻言抬起头，面如死灰，道：“二小姐，奴婢活不了多久了。”

    慕容婳握着手椅，神色漫不经心，面色也无半分诧异，似乎早已知晓慕容雪凝的为人。

    “奴婢愿以一死为二小姐铺路，只求奴婢死后，二小姐为奴婢与陈二哥举办冥婚。”合欢说罢朝着慕容婳深深叩首。

    慕容婳见状，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合欢生性胆小，即便受尽折磨，她也不敢告发慕容雪凝，更不敢有半分的反抗。

    然而就是这么个十五岁的丫鬟，却在陈二哥即将被继母卖给他人作冥婚时，义无反顾地抓住了慕容婳抛出的橄榄枝。

    苍天弄人，相爱之人天人两隔，怨偶夫妻却日日相伴。

    这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林管家前来禀告府外来了一老者。

    林管家将那位老者的拜帖递给慕容泾。

    慕容泾瞧着拜贴上熟悉的字迹时，莫名地慌了神。

    “快，快将人迎进正厅。”

    正厅。

    慕容泾快步走上前，看着眼前的花甲老者。

    那老者虽头发花白，却是神情抖擞，尤其那双眼，透着与花甲之人不符的明亮与犀利，仿佛看透万物。

    慕容泾对上老者的双眼时，头皮一紧，他躬身行礼道：“师长，多年未见，您无恙否？”

    “户部尚书是你的人吧？”那老者一开口，慕容泾便知他的来意。

    大抵是兴师问罪罢了。

    慕容泾正欲张口，却又听老者道：“跪下。”

    慕容泾瞬间跪倒在下方。

    那老者低首俯视着慕容泾，声音响亮，饱含诘责。

    “慕容泾，你忘了当年说过的话吗？”

    “你说，若有朝一日，你身居高位，必当忠贞廉洁、两袖清风、忧国忧民。”

    慕容泾神色顿时愣怔。

    他的思绪仿佛穿梭时光，忆起往昔。

    年少时，他也曾意气风发、铲除奸佞。

    “如今，你却同流合污，你是想以奸臣之名遗臭万年吗？”

    一字一句仿佛寺庙的钟声敲在慕容泾的心头。

    忽而，那老者又问道：“清水镇的王平安你还记得吗？”

    王平安？

    那一刻，尘封许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朝着慕容泾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