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茶艺比试
宴席开始后，众人觥筹交错之间，谈笑风生。
慕容婳一偏头，便瞧见了慕容雪凝带着厌恶的眼光。
慕容婳只是平静的收回视线。
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慕容婳一抬头便对上了夜珩的目光。
夜珩扬唇一笑：可算是注意到我了。
今日的夜珩依旧一袭华丽紫色蟒袍。
眉眼含笑，漂亮的桃花眼里含着雾气，朦胧又迷人。
只一眼，慕容婳就移开了目光。
夜珩：“？”
明明已经特意打扮了一番，为何还是不能吸引到她？
夜怀旸静静注视着慕容雪凝，在他眼中，慕容雪凝的一颦一笑，皆是好颜色。
慕容雪凝见时辰差不多了，低声朝着慕容夫人说道：“娘亲，我想出恭。”
“去吧。”
慕容婳瞧见慕容雪凝起身离开后，紧跟着，镇国侯的嫡次女也跟着离开。
上官令仪，长姐如今贵为淑妃。
慕容雪凝与上官令仪交好。
一炷香后，慕容晚悄然来到慕容婳身旁。
慕容晚低声说道：“堂姐，待会你不如称病离席。”
慕容婳频频挑眉，意欲何为？
“待会有人会向你发难。”说罢，慕容晚便走开了。
不多时，慕容雪凝与上官令仪前后归席。
忽然间，镇国侯小侯爷上官烨聿拔高音量问道：“慕容丞相，您的长女作为盛京第一才女，不知您的次女才艺如何呢？”
宴席众人顿时噤声，一时间静若闻针。
慕容婳在心里冷笑一声，想以才艺使她落得草包的名头？
慕容雪凝偏头斜了一眼慕容婳，面上笑意端庄，眼里的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自幼养在道观的，哪里懂得什么才艺呢？
南康郡主面色微冷，睨了眼慕容雪凝：愚蠢，毁了慕容婳，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慕容丞相犀利得眸光顿时落在了慕容雪凝身上。
慕容夫人不由得担忧地看着慕容婳。
夜珩冷眼盯着上官聿。
夜怀玦闻言倒是来了兴致。
慕容婳则是神色平静地看着上官聿。
慕容雪凝作为盛京第一才女，爱慕她的男子自然不少，上官小侯爷便是其一。
忽然，慕容婳笑了笑。
前世的上官聿真可谓是为慕容雪凝倾尽所有，甚至助她登上后位。
如此情深似海，然而慕容雪凝只当他是一块踏脚石。
不知为何，上官聿觉得慕容婳方才那一笑，似乎是在嘲笑他。
只是，他二人素昧平生，为何会嘲笑他？
慕容丞相斟酌片刻后，说道：“小侯爷，她自幼体弱，本相只愿她平安长大，因此并未过多束缚她，琴棋书画方面，她也不过是略懂一二而已，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慕容雪凝的手用力捏着琉璃盏，爹爹为何要替慕容婳打圆场？
南康郡主紧跟着笑道：“小侯爷，哪有客人在东道主家提要求的呢？”
上官聿望着南康郡主不悦的脸色，正欲作罢时，晋王却开了口。
“姨祖母言重了，小侯爷不过是好奇心驱使而已，本王也很好奇慕容二小姐有个才华。”
若按照辈分，晋王们该唤南康郡主一声姨祖母。
慕容婳冷冷瞥了眼晋王：又一个慕容雪凝的爱慕者。
楚王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于是也开口道：“姑母，您就成全三皇弟一回吧。”
当今皇子之中，已封王出府的有六位。
大皇子，秦王夜怀珖。
二皇子，楚王夜怀玦。
三皇子，晋王夜怀旸。
四皇子，齐王夜怀暝。
五皇子，燕王夜怀桉。
六皇子，代王夜怀浠。
见状，南康郡主面色愈发的冷。
两位皇子开口，她若是再拒绝，明日宫中便要召见她。
慕容婳面容娴静，嗓音淡淡，却清凉如水。
“上官小侯爷不如让你阿姊同我比试一番才艺可好？”
上官聿神色顿时一僵。
这算是引火上身吗？
上官令仪自幼跟随镇国侯在边疆长大，擅长行军打仗，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上官令仪亦是面色一僵。
闻言，南康郡主却是赞许地看着慕容婳。
拉一人下水也是不错的。
慕容丞相看着此时沉稳从容的慕容婳，神情复杂。
上官令仪张了张口，最终说道：“这不公平，我不会琴棋书画。”
慕容婳道：“如若不然，你让小侯爷同我比试也可以。”
电光火石间，上官令仪迅速想到破解之法：“那你同我比试御马射箭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
上官令仪出身武将世家，御马射箭自然不在话下。
慕容婳出身文官世家，哪里懂这些呢？
闻言，慕容婳低声笑了笑，说道：“我也觉得不公平，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折中如何？”
上官令仪皱起眉头，询问道：“怎么个折中法子？”
慕容婳唇角弯弯，仿佛春日里盛绽的芍药，明媚温柔。
“我们比试茶艺。”
天元国皇室极爱饮茶，因此，茶艺被视为一项极其高雅的活动，世家千金皆会学习煎茶之艺。
众人纷纷表示赞成，这的确是个折中之法。
“好。”上官令仪应道。
慕容丞相命人备好茶具、茶叶、清水等工具与原料。
接着，慕容婳与上官令仪开始煎茶。
点茶不过八步，碎茶、碾茶、箩茶、茶末置盒、置茶托、搅拌茶末、点茶、撮末于盏。
每一步看似简单，却极考验火候与分寸。
慕容婳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优雅。
至于上官令仪，动作熟练，只是不太雅观。
两刻钟后，二人煎茶完成。
每人煎煮六杯茶，茶盏分别被端给慕容丞相、慕容夫人、南康郡主、夜珩、夜怀玦、夜怀旸。
两盏茶放置跟前时，胜负已分。
慕容婳的茶香与茶色明显更胜一筹。
上官令仪的茶水虽然也很香，可终究是逊色几分。
南康郡主抬眼看向上官聿，神情愉悦，扬声道：“上官小姑娘，你输了。”
上官令仪却不接受比试结果，她道：“慕容婳自幼养在姑苏，粗鄙不堪，哪里懂什么茶艺，她一定是作弊了！”
镇国侯夫妇今日未曾赴宴，因为上官令仪才敢如此逾矩。
慕容婳倒也不恼，只是端起南康郡主桌案上的茶盏，轻轻晃了晃，随后揭开茶盖。
茶汤中赫然开了一朵莲花，映着热气，如梦似幻。
南康郡主脸上是止不住的错愕。
慕容丞相顿时惊讶道：“竟然能幻出花，果真是好茶艺。”
之后，慕容婳端着茶盏，在夜珩、夜怀玦、夜怀旸的跟前展示了一番，最终停在上官令仪跟前。
“上官小姐，还是输不起吗？”
旁人听来，只觉慕容婳语气真诚，并无半分咄咄逼人。
然而，只有上官令仪看到了慕容婳眼中的挑衅之意。
上官令仪顿时气不过，抬手掀翻了茶盏。
慕容婳顺势跌坐在地。
哗！
茶盏霎时间摔得四分五裂，茶水也泼了一地。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是上官令仪恼羞成怒，推搡了慕容婳。
上官令仪是武将之女，懂武艺，手劲大。
慕容婳眼眶一红，含着泪水，无措地望着上官令仪。
美人含泪，仿佛雨中摇曳的莲花，谁能不心疼呢？
众人皆是一愣。
丹春和如烟快步上前扶起慕容婳，离开宴席。
慕容丞相顿时起身，怒道：“上官小姐，烦请你离开，我慕容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即便他再不喜欢慕容婳，可慕容婳终究是他的女儿，哪里轮得到外人来欺辱？
更何况，今日慕容府办宴，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夜珩虽知晓慕容婳是在演戏，却依旧说道：“镇国侯府家教就是如此嚣张跋扈吗？”
直至此刻，上官令仪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夜珩此言一出，今日过后，盛京之中便会传出镇国侯府家教不严。
上官令仪也会背负嚣张跋扈之名，府中兄弟姊妹也会因此备受牵连。
上官聿看着上官令仪，他也不知为何事态发展到了这一步。
慕容丞相摆了摆手，便有丫鬟和仆从将上官聿和上官令仪请出了府。
事已至此，若是再闹，也只会令镇国侯府愈发蒙羞。
慕容雪凝见事态严重，慕容丞相如今又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