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让你走!
她性格大变之后的那段日子,她的确是无数次地后悔嫁给他。
而现在却无比庆幸,因为她知道,这段婚姻,她走过了,便可以不带遗憾的离开。
谢倾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应他。
而是快速地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戴安茹,但是大床还没有收拾,凌乱的褶皱着,地上散落着女性的衣物。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见她?是要让她看到他们刚才是怎么激烈的交付彼此吗?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视线收回,那些他们欢爱过的证据就像一把利剑插进她的心脏,而这一次,利剑被心脏垒起的铜钱铁臂截断了两半,哐啷掉地。
“找我有事?”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真的怀孕了?”
“是。”她已经不打算做过多的解释,她已经说过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不信,那么说再多又如何?
“打掉。”
随着他这两个字的落下,窗外又是狂风暴雨,一声沉闷的雷响!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谢倾浅僵凝的脸,内心挣扎了片刻,缓缓地说:“孩子是你的,我发誓,他是你的。”
夜擎琛高壮的身形有一丝动容。
谢倾浅接着说:“我对你隐瞒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的身体状况……
“证据,如何证明孩子是我的?”
“等孩子再大一些,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你的,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
冷静过后的他们,气氛有些僵凝,谢倾浅不期待会改变什么,相反她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她并不是在向他解释,而是在说一个他应该有权利知道的事实。
然而这时,季克敲门进来,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手机。
谢倾浅脸色一下变了——
是霍锦言让一个小孩托保镖带给她的手机!
夜擎琛像在看她编造地一部大戏,笑看她如何在里面自编自导自演。
他接过季克向他递去的手机,划开,里面有霍锦言给她发的短信:【五天后我会派人来接你。】
冷笑一声从夜擎琛的喉咙逸出,难怪她连送个礼物都要五天。
“耍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天天催我救谢清溪是你和霍少想要看我如何像被刷猴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那是……”谢倾浅刚要解释,就被他打断:“还想继续撒谎?”
谢倾浅知道他对她的信任已经彻底透支了,只能硬生生的将所有的解释吞回。
他的眼神像刀一样绞着她难受,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为什么不说话?”
她冷冷的回视他,她还能说什么?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认为是在撒谎!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走!?”
“是!”
一个字,如此简单,却轻易将他击倒了。
手背青筋暴跳,身体愤然崛起,他猛地将椅子转过来,英俊的面容却阴暗布满了杀气,猩红的的血丝仿佛从眼白里就要蔓延开来。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身上压抑的气流翻滚着:“孩子果然是霍锦言的?”
谢倾浅冷冷的笑了起来,他这么讨厌别人给他戴绿帽的人,竟自己给自己戴上了……
“你希望他是,他便是。”
显然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然而这句话,瞬间让夜擎琛的表情变得狠厉起来,突而又挫败不已。
所以千方百计想要将她锁在身边,而她却千方百计的逃离。
他或许可以再强一点。
可强迫她,将她的身体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她的心从来不在他身上!
他手紧攥着拳头,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连半年都等不了,是么?”
“……”
“是不是!?”
“是!”
她觉得他现在就是要在他们之间做个了断。
了断吧,他认为她和霍锦言有扯不断的关系,而他和戴安茹又何尝说得清楚?
“好。”夜擎琛的嗓音突然变得十分果断,他以为他们之间会有回旋的余地,没想到她连半年都等不了。
谢倾浅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睁大眼睛看着他。
“既然你那么想走,我让你走。”短短几个字,他说得非常缓慢艰难。
他原本以为,他对她的感情不需要回应,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然而,这是他想要的,却是她最不屑的……
谢倾浅嘴唇动了一下,突然接不上话。
两个人静默对视,他的眼神逼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狠狠地拽紧拳头,不断地提醒自己,这已经很好了,没有必要再解释什么。
她发现与他对视,她总是将视线先移开的那个。
她想起他生病,硬要她照顾,说夫妻间本来就应该互相照顾,她很不情愿地说:
【夫妻怎么了,夫妻到了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
【女人,大难临头飞的只有你!】
多么真实的写照。
她难受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你想什么时候走?”
“马上吧……”既然都是要走,何必逗留?
夜擎琛再一次拳头握紧:“恐怕不行。”
谢倾浅看到了他的手被厚厚的纱布缠着,是在与保镖搏斗时受伤了吗?
听到他说不行,她疑惑地抬眸:“为什么不行?”
夜擎琛过度压抑自己的怒火后,再看她时,目光已是十分的清冷:“你还欠我一份礼物。”
“……”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记得她欠他一份礼物。
“好!我会尽快给你。”
“你就这么急着走?”夜擎琛眼里的落寞又加深了几分:“怕我会反悔?”
谢倾浅咬唇不说话,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应付的礼物便可以打发我?”
“……”
“你和霍少约好的五天,现在还有三天,三天的时间不能再少!”
谢倾浅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地点头。
她再次看了一眼他的手:“你的手……”
“少爷的手是……”季克要说话,被夜擎琛狠狠地打断了:“纱布散开了,帮我再重新包一遍?”
谢倾浅点点头,季克识趣地退出去拿医药箱。
很快拿来了剪刀和纱布。
他站在她跟前,低头便看到她的头顶,头发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她低头认真的为他包扎,原来的包扎已经散开所以很容易就解开了,露出了手心整齐的伤口,还有无名指上,那枚用笔画的戒指。
画笔的颜色已经遇水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