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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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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芯,你家里还好吗?”汤生走到我身后突然道。

    我诧异地望着他:“还好了。”

    “要不要现在打个电话给你爸爸?”

    “我家里没有电话。”

    “啊!你家里没有电话?那你怎么跟你爸联系?”汤生惊讶道。

    我笑道:“我们那里是乡村,通讯并不发达,整个村里只有路边小店一部电话,要打电话只能打去小店,再由看店人通知我爸来接听,不过我很少打电话,我喜欢写信。”

    “这世上还有这么穷的地方?居然连电话都没有?不是吧!还有这么穷的地方?”汤生大声重复道。

    我皱起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有电话的地方多了,用得着这个样子吗?真是少见多怪,冷冷道:“以前小店也没电话,还是今年才有的,这有什么奇怪,中国还有许多农村地区现在还没电灯。”

    “真是太穷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穷困落后的地方。”

    我有些迷惑地望着他,心中对他充满了疑惑,以前他不是告诉我,说他喜欢游山玩水,周游世界吗?那应该见多识广?

    我们中国,现在是发展中国家,许多地方还跟不上发达地区,农村地区没有电话,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相信还有更多地方,比我们那里更穷困、更落后,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知识丰富、博览群书吗?

    我越来越怀疑他了,看着汤生不停喃喃自语,我突然觉得他像一个小丑,在表演着他的无知与滑稽,如果他真如他所说的,去过那么多地方,那他就是走马观花,并不了解民俗风情。

    如果这样也算是旅游,那还没有我在电视及书本上了解更多更清楚,还有一个可能,他总在我面前吹牛。

    近来几次,我发现,对于与汤生的谈话,让我越发失望,完全找不到刚识时的那份激情与崇敬,更多时让我有些不屑,感觉他是如此的俗不可耐,也许这就是他的真面目。

    这次来虎门之前,萍在电话里告诉我,她要回家,过些日子再回来,我让她回来路过广州时,记得打电话给我,带她在广州玩两天。

    她愉快答应,临挂电话时,她告诉我,莲也回家了,我问她什么时候的事?萍说是前两天,莲突然接到家里电话,说她哥哥病得快死了,她急匆匆赶回家。

    听萍说完,我惊恐地拿着电话,久久没有回答,挂了电话后,我的脑子空荡荡的,原来生命这么脆弱,说走可能就走,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由我在虎门离职后,仿佛没与莲打过电话,每次回来玩,莲总是在忙,忙着坐台、陪客、赚钱,就算见到她,她不是对我傻笑就是沉默,从来不把她的事告知我。

    我在广州,她不会像萍那样,打我呼机找我聊天,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我与莲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跟着我,喜欢找我聊天,喜欢听我说话。

    她现在很忙,天天都在忙着赚钱,她太需要钱了,像一只贪吃的饕餮,贪婪地望着每个由她身边经过的男人,望着他们那装满了钞票的钱包,我不知道应该同情她,还是可怜她。

    但我总是无法认同她,不认同她的生活方式,不认同她对待事情的处理方法,更不认同她所做的一切。

    我也不愿过多想起莲,因为想起她,我就无法开心,再快乐的气氛只要想到莲,也会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压抑与伤感,可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想起她,想知道她的事与消息。

    今天晚上,我只得留宿在汤生的房间里,汤生会找小姐来鱼水之欢,这时我就出去走走,完事后,汤生会在呼机里留言让我回来,听起来有些尴尬,但我们却感觉坦然。

    睡觉时,我会和衣而睡,虽然汤生说没有必要,哪怕我一丝不挂,他也不会碰我的,但我心依旧。

    第二天一大早,汤生把我叫起床,催促我快梳洗吃早餐,我不知何事,以为他又要叫小姐来,让我出去逛街,但又迷惑他为何陪我一起吃早餐,不让我独自去外面吃。

    吃完早餐后,他带着我坐上一辆等在路边的出租车,看来应该是前台帮他订好的,车子一路向前疾驰,渐渐远离了虎门镇,向高速公路驶去,我有些坐不住了,忐忑不安道:“这是去哪里?我的包还在房间里?”

    “没事,晚上我们还会回来的。”汤生笑笑道。

    到底去什么地方,早知道我就带上手提包了,虽然包里没贵重物品,但我也应该随身携带的,心中满是疑问。

    “去哪啊?怎么突然离开太平,你的朋友们?他们怎么不见?”

    “他们还在睡觉了,我没告诉他们,就带你去。”

    “带我去哪?”我心里非常焦急,我现在身无分文。

    “去动物园。”

    “动物园?”我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看着都快奔五十的人,怎么还喜欢去动物园玩。

    “嗯,想带你去玩,去广州番禺野生动物园,那里很不错。”

    “哦,我从来没有去过。”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去过动物园,这还是第一次,去看看应该很不错,我马上喜笑颜开。

    汤生望着我笑了笑,没有出声。

    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番禺野生动物园,第一次走进动物园,我不停地左顾右盼,眼里充满了好奇,趴在玻璃前注视着动物们的千姿百态。

    “哇!这是什么鸟?好漂亮啊!”我指着一群正在水边嬉戏的鸟儿问道。

    “火烈鸟。”汤生看着我微笑回答。

    “火烈鸟,这名字取得真好,远远望去仿佛一团熊熊烈火一样。”

    “火烈鸟也称红鹳,栖息在盐湖海岸,食物主要是小鱼、小虾、昆虫、藻类,它很胆小,喜欢成群结队生活,所以你看到它时总是一群群的。”

    “火烈鸟有点像我们中国的丹顶鹤。”

    “那可不同,这是两种鸟类。”

    “还是我们中国的丹顶鹤更漂亮更优雅,你知道有一首有关丹顶鹤的歌吗?”说完,我轻轻地唱着:

    走过那条小河,

    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

    走过这片芦苇坡,

    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

    她留下一首歌……。

    “我不能再唱了,再唱我要哭了,还是好好看动物吧。”我道。

    汤生注视着我,他脸上保持着淡淡地微笑。

    我如同孩子般四处观看、不停询问,仿佛心中有着十万个为什么,而汤生成了我私人向导,不停为我介绍解答,来到一只大象前,汤生叫住我道:“芯,要照张相吗?”

    “照相?”我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可以与大象合影,留作纪念。”一旁照相人员推销着。

    “我们合照一张吧?”汤生微笑地看着我。

    我有些犹豫,与他合照,有必要吗?但望着汤生我没好拒绝,只好强颜欢笑站在他的身旁与大象一起合照。

    我与许多女孩不同,大部份的女孩子都喜欢照相,希望通过相机留下自己美丽的青春靓影,但我不知为何,在心底有些抗拒。

    特别反感那些所谓的艺术相片,较欣赏在自然环境下抓拍的镜头,喜欢有自然风光做背景的相片,感觉这些相片才真实舒适。

    “来!这是你们的相片,需要再多拍一张吗?”拍照人员把相片递给我们问道。

    “芯,你单独拍一张吧。”

    “长这么漂亮,多拍几张,要不坐在大象的鼻子上?”工作人员拍着大象长长的鼻子,笑道。

    “不行,坐在它的鼻子上,万一我坐上去后,它突然松开让我摔下来怎么办?又或者它不松开,不让我下来又怎么办?”我担心道。

    “不会的,它天天在这里拍照,你看别人都是这样照相。”工作人员翻着往日里的样版对我解释。

    “不行,不行,就算它不会,但我也担心它突然发狂,卷着我不松开,那我小命就没了。”我摇着头。

    “哈哈!怎么会?一天不知道多少人这样照相,你警惕性也太强了。”

    “我不敢,还是别照了。”越说我越怕,现在连站在大象的身边都有些紧张了。

    “就在下面这样站着照吧。”汤生道。

    “算了,别照了,能来玩,我已经很开心,一张相片就够了。”

    汤生见我执意不照,他也没有再说,我望着汤生手里的相片,思索着对汤生道:“汤生!这张相片送给我吧,给我留个纪念。”

    汤生想了一下,递给了我,接着,他道:“你不会想,一回去广州,就偷偷扔了吧?如果是这样,不如留给我,让我将来有个念想。”

    我惊了一下,心想着,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我就是这样想的,但嘴上还是道:“不会,怎么会?”

    汤生怔怔地盯着我,我被他看得周身不自在,接着,他叹息一声,继续带着我向前走,正好看到前方有大象表演节目,我们坐下来观看,在观看的过程中,主持人抽选观众上台与大象配合表演,许多人举手参加。

    突然,主持人指向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参加时,我有些许心动,却被汤生按住,他轻声对我道:“别去,这是整蠱节目,你看看就知道。”

    我听了他的话,向主持人摇手拒绝,表演开始了,众人骑在象背上游玩,接下来观众躺在地上,一只小象走出来用它的鼻子轻轻地在众人身上按摩,引来台下观众哄然大笑。

    “看到了吧!你看那男人,为什么把身子缩成一团?”汤生笑道。

    “为什么?”

    “应该是打到下身了,痛啊!”

    “这样子啊?”我迷惑喃喃道。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上去了吧,上去是出洋相。”

    “嗯。”

    “一会看完这边,我们就去看野生的。”

    “还有野生的?”

    “那里的是自由奔跑,我们坐在车里看。”

    “哇!还可以这样看,那这里好大啊!”我惊喜叫喊道。

    中午在动物园里面吃饭,下午看完野生动物后,坐车回酒店,一路上,我玩得很开心,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就是不知道汤生高不高兴。

    他一直跟在我身边慢慢行走,脸上倒是保持微笑,但一坐在回虎门的出租车,他明显有些疲惫,看来人上了年纪,是轻不住劳累的。

    我们出去玩一天,我回来还活蹦乱跳,但他却是满脸倦意,晚上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第三天,汤生与朋友们出去,在临出门前,他取出拼图放在桌上对我道:“芯,这是几道思维拼图,你能在我回来前拼出正确结果,我就奖励你六百元。”

    我愉快答应,送他出门后,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开始思索,汤生常这样考我,喜欢出一些题目给我做,如果我能在他规定的时间内,给出正确答案,他就会给我奖励。

    一般是二百、四百、六百不等,而我也很高兴,做对了,有钱奖励,做错了,也只是没有钱,而且我还在过程中,得到了学习与实践的机会。

    所以,当汤生与他的朋友们打牌,或者有事要聊时,我会在房间里静坐几个小时,专心做他给我出的题目。

    开始,我常不能在他限定的时间里,给出正确答案,但后来我越来越精通,总能快速得出答案,赢走他留在桌上的钱。

    而我的安静与专注,也让汤生甚是满意,他的朋友们倍感惊奇,问他怎么做到让我如此乖巧听话,在房间里一坐几个小时不闹不喧,每当这时,汤生就会深感自豪。

    终于把图都拼出正确的答案了,我举起双手伸展了一下身子,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眼睛专注太久有些眼花,站在窗前眺望远方,看看绿色植物,可以让眼睛得到放松与休养。

    “芯,拼好了?”汤生开门走进来。

    “嗯。”我微笑指着镜前摆好的图案。

    “进步非常快,看来有必要提高难度了。”他边说边把桌上的钱递给我,我有些羞涩地接过钱,放进袋子里。

    “芯芯!跟你谈点事。”汤生靠在桌边,望着我认真道。

    “什么事?”他严肃的表情让我莫名紧张。

    “我想过了,以后不用每次这样零碎给钱你,今天一次性,我给你十万人民币,另外每个月,我再给你一笔固定的钱,这样每月我过来时,给你电话,你就直接来陪我。”

    “十万?这么多?”我以为我耳朵听错了,接着脑子一片混乱,仿佛看到了满天飞舞的钞票,天啊!我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元,我得干多少年才能存下来十万啊!

    “是的,今天我就给你,但我是有要求的。”

    “什么要求?”刚刚发热的大脑,像被水淋了一下,急速冷却。

    “就是以后,你要陪我一起睡觉,不要穿着那么多衣服,再陪我一起洗澡,但我绝对不与你发生关系,我只是想抱抱你、亲亲你,你看怎么样?

    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女孩,也没拍过拖,你想把你的第一次留给以后的爱人,我理解你,但钱,我不能白给你,是有条件的,我知道你需要钱,而我也很乐意帮助你。”

    我惊讶地望着汤生,后背却在开始冒冷汗,汤生不愧是心理学博士,他知道对我这种谨慎敏感,又生性刚烈的女孩子不能心急,必须要慢慢来,如果一开始就把我的满头长发剃成光头,我肯定无法接受。

    但如果他每天帮我剪一点,让我长发慢慢变短发,然后再剃成光头,那就容易多了,读心理学专业的人,果然会洗脑啊!居然用蚕食的方式对付我,想到这里,我吓得几乎有些站不稳。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不可能这样做的,我不要这样做。”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各取所需,我喜欢你的身体,你赚你的钱,你不愿意发生男女事,我也不会跟你做这些。

    你是信不过我吗?你放心,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而且又不是没有住在一起过,如果我想对你不轨,早就可以了,但我一直没有,因为我尊重你。”

    “不行,绝对不行。”我抬起头,注视着汤生的双眼,坚定道:“我不可能这样做的,这样做,还算是没有过男人吗?还算是什么女孩?这样还有什么纯洁可言?

    虽然,我现在不愿意与任何男人发生关系,但这样做,我并不是想保护什么处子之身,更不是为了把我的第一次留给以后的爱人,对我来说,处子之身我并不在乎。

    我不是一个愚昧、传统的女人,更不是贞洁烈女,不会把守着处子之身,当成是一件崇高的事业。

    不与男人在床上发生关系,都与处子之身无关,所有的一切,只是我还不想,如果我想做,谁也管不了我,我有洁癖,你的条件,我无法接受,也不可能接受,我觉得这样的交易,很恶心。”

    汤生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对我道:“我只是想帮助你,我一直希望给你钱,可以给你更多的钱,我对女人一向都很大方,所以,女人在我的身上赚钱并不难。

    你知道吗?你是在我身上赚钱,最辛苦最少的一个,也是我最想让你在我身上,赚到最多钱的一个。”

    “谢谢你!对我来说已经很多了,你不是说世界上,还有我家乡那么穷的地方吗?对于一个来自贫苦地方的人来说,这么多不算少了,我的能力,暂时只达到这里,所以,我也只能赚这么多钱。”

    汤生没有再说话了,他的眼睛藏在镜片里,让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晚上,他像往日一样带着我出去吃饭,还是一如从前对我,可是我的内心,却对他有了一层警戒。

    第四天,他回美国,而我坐车回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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