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该不会是我吧?
夜晚的云霓山比白日里更热闹些,静静躺在床榻上毫无睡意的曲枫睁着眼睛,歪头看着窗外那皎洁的明月,无数的虫鸣声‘吱吱吱吱’的跃入耳中。
许是那空有神识的几万年太过寂寥,如今见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景象,他却觉得甚是动人。
正听得入神的他,突然被赤云和曲慕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吵到,原本是不想做这偷听的梁上君子,可奈何这些年的经历让他的耳力现在极为灵敏,即便他不想听,那些声音也慢慢窜入耳中。
隔壁屋子中的俩人此刻正躺在床上准备入眠,赤云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望着旁边的女子,“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你前几日怎么了,听天帝说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闷坐了好几天,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曲慕有点尴尬的讪笑两声,“嘿嘿,也,也没有啦,你看我这不是挺正常的嘛。”
看见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赤云有些担忧,生怕有什么事情她都独自憋着,到时候憋出个好歹可就不好了。
于是她目光如炬的紧紧盯着她,“真的?你可不许骗我,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看她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曲慕想了想,这事儿已经翻篇再无可能了,其实跟她说了也无妨。
起身定定的望着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啦,给你讲也可以,但是你不许告诉二哥哥,太子哥哥也不能讲。”
此时偏殿里的曲枫眉头一挑,更加仔细的凝神细听,嘴上还不忘轻声说着,“这丫头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就是我上次晚上来这里,你还记得吗?那天我给殿下说了我喜欢他,然后他说他有心悦之人,我特别难过,又不能给别人讲,不然她们一准儿得笑话我,所以只好把自己藏在屋子里不出门。”
听曲慕这吞吞吐吐的声音传入耳中,却说着这么一件离谱的事情,曲枫下意识就想坐起来,奈何双腿无力,只能双手抓住床沿叹了口气。
心想:“看来得把她的所有乱七八糟的话本子销毁了才是,这才多大的丫头,就满脑子情情爱爱。还有这伏泽,倒是经常听赤云说起他,得找时间会会此人,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眼神不好的男子,竟敢拒绝我们慕儿,难道我堂堂仙界三公主还配不上他?”
躺在床上听她说完的赤云也觉得不是啥大事,不过就是求爱被拒嘛,很正常的事情,“嗯,那我便放心了。”
说完之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她说的话,突然一下子坐起来,撞的边上的曲慕连忙捂住额头轻呼,“哎呀,疼死了。”
赤云伸手给她揉着那被撞的地方,急迫的开口追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喜欢谁?殿下?你竟然喜欢伏泽!”
曲慕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些,别被二哥哥听到。”
赤云疯狂点头,压低声音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小殿下的?我天天跟他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故事,快给我讲讲。”
看见她这八卦的模样,曲慕有点难为情,“那次你们比试厨艺的时候,我去竹林闲逛遇见了正在练剑的他,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就喜欢上了,我们没有故事。”
听她这么一说,赤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事,有点难以置信的开口,“那你就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我的天,这不就是话本里讲的一见钟情嘛,也太浪漫了吧。”
见她两眼冒光不知道在幻想着什么场景,曲慕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略带苦涩的开口:“你醒醒,别再乱想了,他不喜欢我,有什么好浪漫的。”
回过神来的赤云低头沉思了许久,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他有心悦之人?不应该啊,我天天跟他待一块儿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哪位仙灵?阿竹?绿儿?赤梅?还是阿鸢?不对不对,难道是魔界那沉月圣女?”
一边的曲慕想起白天看见的画面,摇了摇头,“不是她们,我也不知道是谁,咱们别乱猜了。”
赤云还是不死心的努力回想伏泽每日接触的女子们,片刻之后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望着曲慕,“殿下喜欢的该不会是我吧?”
看见她这般夸张的神情,曲慕低低笑出了声,伸手拉过她的手,“你也太自恋了,不是你,你放心吧。”
赤云舒了一口气,“那便好,吓死我了。”
随即俩人面对面侧躺在床上,赤云有些疑惑的开口问:“你喜欢小殿下,可什么是喜欢?”
曲慕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对她解释:“我不知道别人的喜欢是什么样,但是我对他的喜欢是无时无刻想见到他。我害怕他知道我喜欢他;也害怕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更害怕他知道我喜欢他却装作不知道。最最害怕的便是刚体会不久的那种,他不喜欢我。”
听见这有些绕嘴的话,赤云茅塞顿开,“我明白了,就像是话本子里讲的那种,可以为他生,可以为他死,愿意为了他放弃所有。”
曲慕摇了摇头,“可能每个人的喜欢不太一样吧,我喜欢他是希望他跟我都能越来越好,就像那次被困在流火阵的时候,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都能活着出去,然后一起去看更多的风景,见更多的人,吃更多的好吃的。”
见她听完之后眉头皱得紧紧的,曲慕突然想起自家太子哥哥,于是试探性的问:“看你想得如此仔细,难道你也有心悦之人?”
依旧沉浸在曲慕那段喜欢与不喜欢中的赤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而偏殿之中已经双手撑在身后,头离她们越来越近的曲枫没有听到她的答案,越发的焦躁,他又努力把身子往上拖了拖,耳朵贴紧墙壁,却半天没有动静。
直到确定她们睡着了,他这才又慢慢躺回去,心中一个声音不停的问自己,“赤云刚才说了什么?她有心悦之人吗?她喜欢兄长吗?”
一夜无眠的他到天边泛起光亮之时,依旧在责备自己,怎么刚好那句话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