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怒江降敌

    众将虽然久经沙场，但在敌军如此强大的威迫下仍然不免生出胆怯之意。众人下意识的望向陈太师，但见他此刻正密切的观察着江中形势。

    只见他气魄从容，两眼炯炯有神，毫无半分怯敌之意。众将见太师如此沉着，心中也不由安定了许多。

    又过了片刻，太师望见敌船已经大多驶于江面，突然间虎目圆睁，抽出天子长剑咬牙喝道：“放狼烟，准备杀敌！”

    却说敌军先锋主将立功心切，当先一船疾驰而来。然而一路前行，既没见到陈朝战船前来接阵，又不见弓箭火失射来相阻。不由心下生疑，遥望对岸皱眉凝思。哪知片刻之后，却听他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此将看到陈朝阵前水寨无人驻守，一副破败之相。

    当下断定必是陈朝疲弱不堪，此刻猛然间见到梁朝大军如此声势，已经吓破了苦胆，全部龟缩在了城池之内。如此一通分析，此将心中傲意更甚，遂即下令战船全速前进。

    此时，长江北岸的一个高处，一名老者也在密切的观察着江中情况。突然间，但见他面色一变，眼中充满了恐惧之色，只听他颤抖的叫道：“不好，速速传令退军！”

    大军开拔，便犹如脱缰猛兽一般难以掌控，况且江面行船，即便猛然间听得军令，又如何能奏成效？

    但见那老者大惊之下几欲癫狂，谁知便在此时，突然间听到远处传来了“轰轰”巨响，好似无数脱缰野马直奔而来，片刻后，但见滔滔洪水犹如洪荒巨兽般从上游俯冲而至，夹杂着雷霆之威怒吼着冲向江中战船，巨大的江水此刻似有万钧之力，转瞬间就将一艘艘战船拍入江底，不计其数的战船在这天地之威的冲击之下一触即散，溃不成军。

    一时间敌军阵营哀鸿遍野，沉船落水者无数。洪水肆虐，敌军战船尽数被毁，虽然敌军大营所在之处并非低洼之处，怎奈洪水势大，顷刻间奔涌而至，转眼间便已淹没大半敌营。

    剩余敌军见此情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的奔向后山高地。

    但见奔亡逃命者如同疯魔一般，相互踩踏，死伤者不可计数，此间惨状，直如人间地狱。

    然而，好不容易躲过洪水的敌军兵士，刚想休整片刻，突然间看见山腹中现出大批人马，旌旗之上皆都飘着一个大大的“程”字，正是程清远带部赶来。

    只见大军一字排开，铺天盖地掩杀而来。敌军残部见状俱是心胆皆裂，全然没了斗志，片刻间便被这一彪人马冲的是丢盔弃甲，鬼哭神嚎，只有极少残兵游勇拼了狠劲顽强突围，逃出生天。

    至此一役，陈朝已然大获全胜，尽败来犯之敌。

    硝烟殆尽，陈朝举国欢庆。

    太师依功奏报当今圣上，陈主龙颜大悦，犒赏三军。程清远等人尽皆加官进爵，肖磊也因战场杀敌有功，进封宣威参将一职，是为八品武官，此刻的他官服加身，端的是好不威风。

    太师心知此次之功均系慕白之计，本想奏明皇上为其大大封赏，然而想起林慕白辞官时的决绝之情，这才无奈作罢。

    话说林慕白一行自打离开京城之后，每日里餐风饮露，丝毫不敢耽搁。然而人力有限，众人此刻早已是人困马乏，俱现萎靡之状。

    这一日天气格外炎热，众人在头顶烈日的炙烤之下全然没了生气，无精打采的挪着步子。慕白见众人低迷，便打算就地扎营休整。

    环顾四周，突然见到远处似有几道炊烟飘起，刹那间欣喜异常，遂告诉众人到那炊烟升起之处再做打算。

    众人加紧脚步，不多时便来到一个小镇模样的地方，此处规模并不算不大，然而镇中百姓却不算少数。

    但见此地百姓身着颇为奇特，男人短衫麻衣，看来还算普通；而女子却是大多头戴黄色斗笠，捂住双颊下颌，上身穿斜襟衫，又短又狭，肚脐露于外侧；下体穿着黑裤，又宽又大，比之中原女子大有不同。

    饶是林慕白博览群书，却也并未见过如此情况，众人一时间踌躇不前，站在原地静静观望。慕白当机立断，派出一名随从前去打探消息，顺便找寻客栈落脚。

    众人席地而坐，原以为不会等候太久，却不想那随从过了好久才匆匆归来。慕白见状，急忙上前询问此间情况，却听那随从说道：“公子勿怪，绝非小人有意耽搁时间，只是当地居民讲话甚是怪异，接连问了几人都无法交谈清楚，直到找到当地庙祝才问清此处情形”那人顿了一下，匆匆喝了一口水接着道：“经过一番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此处名叫泉州，属于福建境内，所属之地都归我大陈统辖，只是蛮荒偏远之地，居民未曾开化，所以知者极少。”

    林慕静静听完，刹那间脑中突然记起早年读过的一本奇闻异志，此书上面记载着这么一段：说是在东南两海交汇之处，距离海岸数里内的地方有一群土著生活于此，而此地之人习惯傍水而居、好水斗、善舟筏、还有&34;断发纹身&34;的习俗。又因她们拜蛇为祖先，所以便被为“古闽人”。

    此地居民原本也是中原人士，只因躲避外族战乱方才逃避于此。而所说语言由于是多地方言相互交织而成，却又以“古汉语”为主，久而久之渐渐形成特色的“闽南语种”，听起来发音极怪，语调也与中原官话大有不同，外人极难听懂。

    刚才那名随从自小居于京都，所闻所见皆是正牌官话，哪里听到过如此怪异方言？之所以迟迟未归，原来正是因为语言不通之故。

    林慕白对照书中所记，心中对此处已经大致明了，随即吩咐众人进入镇子找寻住宿之所。

    众人进得小镇，这才发现此地与京江各处大为不同。但见各种房屋皆以生土砌墙承重、又以木料作为柱梁构架搭建而成，方方正正，看来却并不算特别牢靠。而每个土屋前大多搭一木架，上面晾些渔网之物，有的门前还晾晒着许多咸鱼，路过之时只觉腥气扑鼻，闻之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