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谷中谷底浓情缠绵
他本以为天下女子皆爱慕他,她自然也是;可渐渐的他发觉,其实天下女子爱慕他与否,他并不在意的,他唯一在意的是,怎样才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那么久。
然而,当本是派去山脚下接她的人,领回到他面前的,却不是她而是真正的左香香时,他震怒了。掺杂着被欺骗的愤怒,掺杂着被躲避的心痛,掺杂着听说她已经嫁人的醋意,他感到了后悔,深深的后悔。
而一旦遇到了,她便是他一生都解不开的情结,从此,占据他的心,纠缠他的情,左右他的喜怒,主宰他的生命。
从第三天的心有期待,到现在第六天,秋迪菲觉得,一切已成定局。她终究只是凡尘俗世里的一名匆匆过客。哪怕她对人间有着万般的眷恋,对自己的丈夫有着割舍不尽的爱意缠绵,可是这些痴恋情缠,终究还是抵不过死亡的召唤。
抵死缠绵的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去面对,明天,便已是第七日。
已经是第六天。慕千山动用了天阙宫和习氏商团的双重势力,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的折腾搜寻着,却连千手佛的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小贼便问:“这得忍到什么时候去?还有没有人生乐趣了?天天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在暗地里盯着,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活了!”
秋迪菲在望向布条的第一眼时,心中有如被重锤敲过一样,狠狠的激荡了一下。那布条,正是她为他第一次度功时,从自己里衣上撕扯下来用来蒙着眼睛用的。
或许是从看见她流泪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从心里蔓生出了怜惜;也或许是初度功时,在自己握住她一双纤细柔荑的那一刻,他就已不知不觉的被手心里柔若无骨的触感倾动了缕缕情丝;又或者,是她对自己露齿而笑的那一瞬,让他在不经意之中,悄然把她明眸皓齿的娇俏模样不声不响的镌刻在了心间。
秋迪菲强忍着泪,仰起头盈盈凝望慕千山半晌后,在心中暗暗做出决定。
然后,这位左香香便让他选作了自己的度功对象。
秋迪菲听到声音,吓得立刻收回掌力扒下自己与慕千山眼上的布条。慕千山眼中含着深邃无底的痛与怒,紧锁双眉,不顾擦去嘴角的血渍,沉声问着:“秋儿,为什么这么做!”
秋迪菲知道,再过一天,恐怕她便再也看不到,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对自己展颜而笑了。
拼力压去满心苦涩,秋迪菲在脸上漾出甜美笑容,对着慕千山说:“大哥,我想去谷中谷看看!”
平时小偷小摸度日的小贼们,全都收敛起了自己的第三只手,暂时远离了很黄很暴力的行当,而挂上一副清水和谐的面孔开始道貌岸然的经营一些小买卖。比如在城郊刨个大坑做窑洞蹲在里边学人家书生秀才啥的写字卖钱。字倒是卖出去不少,不过大部分老百姓掏钱的时候都以为那是辟邪用的鬼画符。后来有发现不是灵符而是狗扒的烂字,很多老百姓要求退钱,可是为时已晚。那人早已经弃坑而逃了。
慕千山低下头,看着秋迪菲柔声问道:“秋儿可还记得第一次为大哥度功?”
她要回家,他准了。可是她回家后,他竟然开始有了思念的感觉。他是堂堂天下第一的牛叉大爷,但凡是女子,见了他后,没有不为他的风姿容貌所着迷的。向来只有女子痴迷于他,向来他不会主动去娇惯女子。
秋迪菲眼中凝起了泪来。看着慕千山,颤颤的唤了声“大哥”后,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慕千山双唇覆下,辗转间轻柔蜜语的说着:“秋儿别哭!秋儿一哭,大哥心中便会难过!”
他紧紧的抱着她,两人间不留丝毫缝隙,全心投入的带着她耸动在敦伦之乐中;她用力的攀着他,抛却羞涩,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任由他采撷占有着自己的娇弱花心。
怀中柔若无骨的销魂滋味,让慕千山着迷不已,几乎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可是一想到刚刚秋迪菲要为他度功这等同自杀般的行为,心中的怒火便无法抑制的熊熊燃起。
慕千山一张俊脸开始狰狞扭曲起来。猛的伸手将秋迪菲拉进自己怀里,双唇带着戾气覆上那抹柔弱樱红,似惩罚般的狠狠碾吮。不消片刻,秋迪菲已经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微微肿胀了。
同伴便宽慰小贼说:“稍安勿躁!有内部小道消息说,这次严打就快过去了,最多七天,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咱都别急,就当这七天是给自己放个长假好了!”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对她,是与对其他女子不一样的。所以,即便想见她,他也是下了帖子,借着要她奉剑的由头,让她自己赶来天阙宫,而没有派人去接她来。他刻意控制自己,不对她表现得特别好,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秋迪菲满脸红晕轻声说:“那大哥也来给我蒙眼睛!”
慕千山说:这件事里,大哥最后悔的就是,你的夫君从头到尾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那时他的娘子其实并不叫作左香香,而是秋迪菲!
绵密的热吻间,男子劲硕的胸膛来回的揉挤磨蹭着少女胸前娇弱的两团凝白和粉红花蕊,花蕊猝然挺立,凝白盈盈轻颤;男子的手掌顺着少女凝滑如脂般的背缠绵抚过,一路燃起燥动的火苗,最后落在两瓣浑圆洁白的臀瓣上。
他已如此爱她,她却忍心抛弃自己!慕千山心中又苦涩又疼痛又气愤又无措,他从没想过天下有他堂堂天阙宫主做不到的事情!从前,他始终觉得没有什么事难得倒他,没有什么人能绊住他的情绪和心。可是此刻,带着心中一抹绝望的巨痛,他知道了,从前,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只是他还没有遇到而已。
慕千山含笑应允。
秋迪菲拿过慕千山掌心中的布条,娇羞说道:“大哥,我想……我们……像第一次度功那样……那样……”说到最后,已经羞得头颈低垂,红晕泛滥。
在他听说她已经嫁了人的那一刻,他怒到起了杀意!他想杀了替她奉剑的这个左香香,他想杀了跟他拜堂的汪梓林,他想把整个相府都夷为平地。
慕千山眼神深深,凝望着怀中羞红满布的清丽容颜,眉间有抹巨大痛楚一闪而过。强迫自己解开眉心的阴郁,慕千山笑着把手伸向怀中,再伸出来时,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两条洁白布条。布条的边缘,尽是些碎屑线头,那是用力撕扯后的痕迹。
慕千山轻抬起秋迪菲的下颌,眼中深情浓炙,如蛊惑般的低低说道:“秋儿来为大哥蒙上眼睛可好?”
到了谷中谷,两个人紧紧相偎着坐在谷底,呢哝细语。
那时,她的存在,对他唯一的意义就是,用来度功。所以,当他迫她服下断心散时,丝毫不曾犹豫。
有的小贼们实在忍不来、实在是想伸出很黄很暴力的那只手时,便会有同伴语重心长对他讲:“和谐时期,安全第一,再忍忍!”
他后悔,自己没有亲自派人去秋阳山接她,如果他派了封岩或者封宇去接她的话,她不是左香香而是秋迪菲这件事,便不会直到真正的左香香来到天阙宫之后才被发现;而她,也不可能有机会去嫁了别人。
民间里,和谐背后是风潮暗涌;百花谷中,浓情之下是愁绪满怀。
慕千山但觉心中剧痛,有如被钝无锋芒的刀,慢慢的一点点的磨割着一般。那种疼,强烈而绵长,直疼得他几乎有种窒息般的感觉。胸腹中的气息一时间翻涌不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勃然喷出。
慕千山回想起,在那段时日里,自己总是心口闷闷的,只想可以借着酒醉来消解胸前莫名的烦闷。结果不论他怎么喝却偏偏不醉。那团烦闷像是无名的火焰,借着酒力越发的有了星火燎原的势头。其实,其时,那团火焰,不过是他已对她动了情后的思绪翻腾罢了。
两个人的掌心紧紧贴在一起。
慕千山把秋迪菲揽在自己怀中,手掌夹带着怒气在她光裸的肌肤上一路用力抚摸揉搓着,惹得怀中人嘤咛求饶,浅啼不已。
然而他听到了左香香念给他的话。那其实是她的话。她告诉他,假如他杀了她的二师姐,那么她便自尽。
秋迪菲点点头轻声应着:“当然记得!你一定要我们两个人脱|光了衣服才行!”说完,已经是一脸娇羞。
秋迪菲知道,这几天来,为了给她搜寻解药,慕千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高深莫测的好本事,已经不知失控了多少回。他那样内敛的性子,居然也会在人前展现出暴怒若狂的一面。秋迪菲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子,他在在心里记挂着自己。
看着日益憔悴的秋迪菲,慕千山心中的疼惜和焦躁越来越浓烈。想着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若是再找不到千手佛拿不到解药,他心爱的妻子就将撒手人世,他的心里便有无法抑制的疼痛疯狂蔓延。
百姓们只有痛心而无奈的仰天长嚎:这是tmd什么坑品!叉!
开始的时候,他会为此感到愉悦不已。可到了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渐渐的心生不忍起来。
人们只知道,为了保全自己在这一紧张的历史时期能够完整的存活下来,必须做到和谐。
每次欢好后,他们谁都舍不得阖上眼睛睡去。哪怕她明明已经倦极了,也要尽力的让自己睁大眼睛,想拼命的把枕畔人柔情密布的容颜,深深镌刻在心里。
每天夜里,他们都紧紧相拥,温柔缠绵,每一次欢爱,他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温存呵护,他总是怕累着她而不敢用力;她却总是担心他因为顾忌着自己的身体而会不尽兴。因此到了后来,反而变成了他克制忍耐,而由她去诱惑勾引。
握着满手的滑腻,轻抬起,再轻按下,一生呻|吟骤然从纠缠的四片唇间嘤咛响起,两股急促的呼吸密密的交织在一处。
两个人互相绑好布条遮住眼睛,各自在甜蜜的的黑暗中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
那日,在秋阳山脚下,在不要亭里,他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听到对面酒楼的伙计大声叫着“左姑娘”。他不甚在意的顺着窗子抬眼望出去,看到的是一位纤瘦的姑娘。后来这位纤瘦的左姑娘走进不要亭里来,坐在他旁边,笑吟吟的告诉他说,她叫左香香。他就此便轻易的信了,她真的叫作左香香。
他本以为她是憨憨傻傻的女子,却渐渐发现,她其实只是装傻而已,她其实是个狡猾的小姑娘。她的那份隐忍的狡猾,总是惹得他想去逗弄她,欺负她,看她无奈,惹她跳脚,撩她流泪。
到了百花谷之后,有了百花做屏障,布条不必再用,她也就不甚在意那两条布条后来放在了哪里。她怎么也想不到,它们,竟然被慕千山一直熨烫在他的怀里!
秋迪菲看着慕千山,他的脸上,已经多日不见真心笑容,一双好看的眉,总是若有似无的轻拧着,她唤他时,他看向她,会将眉心展开,然后对她展露绝美的笑;可是当他转开了头去,双眉便会悄悄的再次蹙起,眼神变得幽深焦郁。
不过至此,他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依着她的性子,她一定不会与那个傻子汪梓林洞房花烛的。他点给她的守宫砂,必须只能由他来破。否者的话,她将面对的,只能是他怒火滔天的毁灭一切。
当他听说她所嫁的人是个傻子之后,他心里又喜又气。喜在他知道,她嫁人一定是假,气在他知道,她躲他才一定是真。
那时,他只当她是不相干的人,不在意她的喜怒,不关心她的生死,不理会她的感受。
她其实那样的聪慧,如果她自己不想嫁,她一定会有办法脱身。而她却并不逃婚,这说明其实是她自己想嫁的,原因不外乎,便是为了躲他了。
秋迪菲靠在慕千山怀中,忽然想起封宇曾经对她说过的一件事;于是抬起头对慕千山问道:“大哥,封宇曾跟我说,二师姐来给天阙宫送剑、告诉你我已经嫁人了的时候,他说看到你自己一个人喝着酒,还对手里拿着的一样东西自言自语。大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始终都想不出,你拿的会是什么。”
他更加愤怒了。他慕千山是什么人,几时受过女子的左右!可是想到她的一颦一笑,想到她的憨傻狡猾,想到她对自己大哥大爷的乱叫,他终究没能痛下杀手。
慕千山猛然间惊觉,秋迪菲是在为自己度她体内的第七重天阙功!
当慕千山正在回味着自己第一次藉着度功握住那双青嫩小手的销魂滋味时,突然的,竟发现从两人紧紧相抵的掌心处,传来一股热热的力道向他身体里游走。
泪珠再无法遮掩,从秋迪菲的眼中滚滚滴落。
秋迪菲轻啜哽咽着:“大哥,已经第六天了,看来秋儿终究是难逃一死。而我体内这重天阙功,不如在我死前我将它们都度给大哥,这也算是,秋儿在死前能为大哥做件事!”
接下来的几天,江湖上风云暗涌。有一股神秘势力凭空而出,在全国各地到处打击盗窃技术高明的小偷分子。没人知道这些人到底从哪里来的,他们的首领是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