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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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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然知道他不止她一个女的,有好几次,他在她那里的时候,那群莺莺燕燕还是电话不断的,也有几次他接了电话,便走了。她也自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江少为了她放弃那么一大片美好的森林。要知道电视里或者小说上,那些花|花|公|子会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结束自己的风流生涯,从此一心一意。其实多半是骗骗小女生的。也不可以说一个也没有,但基本上是绝少的,若有人真的碰上了这么一个,那简直是比中福利彩票特等奖还难,需得马上杀牛羊酬神啊。所以,他与她,走到哪里,算那里吧。

    和他们吃饭总比和客人吃饭轻松多了,况且她也只是应景罢了。那日是姚少请客。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名字,一则是从未留心记,二则他们这群人本身也不叫全名的。坐的时候,姚少就坐在旁边,颇为殷勤,频频帮她夹菜。他就这么坐在对面。印象中他好象与她对面的时间比较多。旁边的国色天香倒是换了人了,换了个摇曳生姿。隔了些距离,也瞧不清楚,想当然而,应该又是美女一个啊。

    和他一起,如果说这也能算一起的话,素来是他掌控的。她有时候有弄不懂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么一步的。但又觉得好象挺自然的,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自己也不是刚刚从学校里毕业出来了,见多了男欢女爱,有多少个不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现代社会,合则聚,不合则散,是不必太过于执着的。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这么时髦,想不到还是赶上了时下的列车。

    他出手是阔绰的,一直以来她也没有注意,那日整理了一下房间,这才发现他买了好些东西给她。有珠宝首饰,也有皮包衣服。他只管自己拿来,就扔在一旁。她一般是要过好些天才发现的。有钱人就是好,一件衣服,一件首饰,可以抵她一月或半月工资了。更不用说是那名牌皮包了。她是见识浅的,但就算没有看过猪,至少也吃过猪肉。那lv的限量包包,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更何况是她这种不上不下的职员。她虽然爱钱,但绝不贪。这种东西,她自问没有实力拥有,也就没有那个必要拿出来招人非议了。毕竟人言还是可畏的,没有那么大的头,也无所谓戴那么大的帽子。

    家乡的小城,河流密布,水枕人家。鱼自然是餐桌上最普遍的。父亲最擅长烧的就是鱼了,最最好吃的便是火腿香菇鲫鱼豆腐汤,把鱼身用热油煎了,然后把姜片和黄酒(江南一代的特产酒,又叫料酒)下锅,混着热水泡干净,切好的火腿香菇,用文火炖,一直到汤汁呈牛奶色,然后放入豆腐。出锅后再放香葱,红的红,白的白,绿的绿,色香味具全,令人口水直流。每次父亲烧这个菜,她都可以吃满满的两大碗饭。小时候就喜欢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烧菜,也没有特意的学,也就这么会了。那爆炒的香味,那腾起的青烟,在记忆里总是那么美好。如今回想起来,仿佛也就是这些,带着童年的味道。

    她吸了口气,道:“要喝水吗?”来者是客,进都进了,总不能赶他走。他不说话,只看着她。不知道是夜色如水的原因还是灯光照明强度不够,只觉得里头如汪洋大海,仿佛可以吸人般。她只觉得慌乱,逃似的想去厨房。还跨出几步,已被他从后面抱了住,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

    娉婷也不管她是否听进去:“说起江少,你也应该看得出来。这群人有哪个不巴结他的。不要看是上层了,其实上层也有阶级之分的。有些事情我不便多说。”她本身没有想过要与他们这群人有什么纠葛,但仍是挺感谢娉婷的提醒。

    到了中午,便有人送了一束荷兰空运过来的郁金香。沈小佳对着花,左看右看,啧啧称奇:“贵是贵的,但谁会追女孩子,送郁金香啊?”她却心微微一动。小时候没有什么好的方式可以了解世界,因为信息各方面太贫乏了。还好那时候有电视机,每每到综艺大观播放的时候,便搬了小凳子,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印象最深的便是荷兰,那美丽的郁金香,浪漫的风车,蓝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厚厚的奶酪。仿佛就像梦境里才有的般。那景色带着童年的回忆,更是根生地固的如植在脑中般。

    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起了身,到厨房里倒了杯水。摸着杯子上的凹凸有质蝴蝶,总觉得莫名的安慰。仿佛自己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好不容易把德国的老外给摆平了,争取了张大订单,拿着奖金单,心里头热孜孜的。挂了个电话给母亲,听她唠唠叨叨的讲了好一会话,才略略平息了思念。心想着,早些回家,买点菜慰劳慰劳自己。她相对时下的都市女孩子,还是会烧菜的,北方的口味相对比南方要重,所以她也不怎么喜欢吃。每日里,加班加点,也就用快餐等速食打发掉了。今日心情好,就想着怎么回去弄几个家乡小菜吃吃,光这么想一想就垂涎欲滴了。

    朦胧中依稀听见门铃响起,只觉得怪异。这么晚了,邻里之间怎么还会有人来拜访。响了半天,她这才惊觉,原来是自己的门铃。竟然是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活生生的站着。她楞在门口,半天不知道怎么办。他看着她,将门轻轻推开,便走了进来。

    或许是想了一日清淡些的东西,所以那菜色总觉得不合口味。听他们讲了一个一个的笑话,有的带点晕段子,有的冷到极点。她只微微笑着,将碟子里油腻的菜拨来又拨去的。一抬头,却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还未熬到下班,娉婷的电话便过了来:“下班了没有?一起去吃饭。”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还在跟沈小佳比划传真上的内容:“吃饭?不了,今天想回家吃?”“回家?怎么家里有人等候?”娉婷笑着问道,语气却有一丝不同。她手忙脚乱的,也没有听出来:“哪里有人等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零丁洋里叹零丁的!只不过今天不想吃外食。想回家自己做!”“自己做,不会吧?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你提过啊?”她倒笑了出来:“不知道了吧!”娉婷也笑了出来,讨饶道:“好了。今日不要回家了,出来一起吃吧。热热闹闹的。”

    等回去时,最后竟又剩了他们俩,她这才发现那摇曳生姿早不见了。他只看了她一眼,道:“我送你回去。”她笑了笑算是回应。到了车里,也无话。打了暖气,和着汽车里特有的真皮味道,竟依稀有些朦胧。很快便送到了门口,她谢了一声,也就下车了。到了屋里,将靴子脱了,整个人懒懒的,动也不想动。往床上一倒,细棉软被的,只觉得睡意弥漫。

    一连几日花束不断。但却没有电话,她也没有打过去。又过了几日,他却是来电了:“今晚去你那里。”她本就很晚下的班,回到家已是极晚了。才进了门,他就到了,一脸的愠色。她也没有在意,只管自己洗澡。等她洗好出来,他已经睡了,侧着身子,背对着她。她将灯关了,轻轻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到底还是不习惯,她只靠着床沿,离他远远的。黑暗中,只觉他翻了过来,将她一手捞入了怀里,那暖暖的气息已喷了上来——

    那边却是半天没有说话,她也不好意思挂断。良久,他的声音才响起,说不出什么感觉,仿佛竟有一丝情人间的呢喃:“那天——那天我没有做措施!”她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还好他是看不见的。从未碰到过如此问题,难道要回答没有关系啊。她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心竟微微发凉,才恍然大悟了起来,淡淡的回道:“这世界上还有事后避孕的这一招,江少何必担心呢?”他在那边默然,她便挂了电话。

    朦胧中听得电话响起,只是卷缩着不想动。可一想到这几天的德国大单,想到那热乎乎的奖金,算了,伸头也是一刀,这才磨蹭着从被子里爬出来,接了电话。结果迷迷糊糊的喂了几声,竟然半天没有声响,心里一阵火:“哪个王八蛋惹人清梦。”便啪的一声挂了。看了电话又不是国外长途来电。半响,又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还是那个陌生电话,按了接听键,竟是他的声音低低传来:“是我!”她楞了一楞,才反应过来,恩了一下。

    他仍是拥着她,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许久,才低低的在她耳边恨恨的道:“你这扰人的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几字说的咬牙切齿的,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宠溺,竟有一种缠绵悱恻的味道。那气息痒痒的吹在耳畔,她只觉得全身酥软无力,心里又如同三月的微风拂过湖面,轻柔无限,却又荡起阵阵涟漪——

    娉婷盯了她一会儿,低声道:“我也只是提醒你罢了。他们这群人,有几个是真心的呢?像我现在跟孙平华,你以为真能到头。只不过我喜欢他罢了,能拖一时是一时。他呢?父母也还未瞧着中意的,所以也就这么过呗。”她知道娉婷讲的是真心的体已话,但她与他的那一段,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口去。细细一想,也越发骇然了。

    饭后还是老样子的消遣,去了私人俱乐部。娉婷因她平日里工作繁忙,便拖了去享受spa。也不知是随口还是无心的问道:“你和江少怎么了?”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云淡风清:“什么怎么了?我跟他一点也不熟啊!”娉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要给我装糊涂。我看他今天一顿饭下来,你这边不知道扫了几万回了。”她倒是没有发现,微楞了一下,道:“估计是你看错了吧。我脸上又没有什么东西。”

    早上上班到底是迟了。沈小佳工作了一半,凑了过来:“子默,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连你这个公司标准时间也迟到了。”她脸不争气的红了一下。沈小佳难得见她如此模样,哪里肯放过她:“给我说实话。昨晚是不是花月正春风啊?”她佯装怒道:“去去去,收客人e-mail去,少在这里瞎搅和。”沈小佳咯咯笑了出来:“脑羞成怒,说明我正中靶心!”

    那感觉又酥又麻,她只觉得身子发软,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抱的越来越紧,身上那淡淡烟草味道,那灼|热的体温,竟有种异样的熟悉。她有些急了,那种感觉竟让她害怕了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唇齿纠缠中,轻咬了他的舌头。他微微吃痛,人也略略清醒了些,只俯在她肩头,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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