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点点

    我在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了一束光，那是母亲给我的。

    小孩不见了，北霁毫不犹豫的往反方向走，他可不能继续再待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虽然觉得跟着小孩会安全点，但按照现在的架势保不准他也无缘无故的消失。

    他怕鬼，在家也是一点恐怖片也看不了，好在小孩的模样很正常，不然北霁早就一溜烟胡乱跑了。北霁不知道前面还会碰上什么，只能祈祷自己锦鲤上身，好运连连。

    黑漆漆的环境压抑的让北霁喘不过气，他像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只能听四周的声音判断自己身在何处，糟糕的是四周安静的可怕，仿佛针头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好在他的鼻子灵敏，转来转去，北霁再一次来到了那个饭店门口。里头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了。

    “如果有萤火虫就好了”

    是谁

    谁在说话，北霁一阵毛骨悚然。小鬼也说过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时北霁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在饭店外了，他猝不及防的来到了饭店里。

    “客人，您想吃点什么”，是一个双目无神的女人在问他。女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也不知道店主为什么要让她当服务员。

    “我可以坐会儿吗”，北霁小心翼翼的问，饭店里阴森森的，他还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出去。

    “不可以，快点菜，点菜”，女人拿着笔的手不断颤抖，眼神里尽是恐惧。

    这样的场景北霁也忍不住哆嗦，他颤颤巍巍点头看菜单，用眼神往门那里瞥，看到玻璃门上从外面贴着一个七窍流血的鬼脸。北霁一声“我草”，带着凳子往后栽倒在地。

    女人猛然逼近北霁，“点菜，点菜，快死了”，她的表情逐渐狰狞，双眼好像要爆出来。

    “啊啊啊，山神救命啊”，他的求救没有任何用。

    “臭小子，跟你那臭母亲一个样，什么都干不好，竟给我添乱”

    什么情况，北霁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旁边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女人的左眼睛被头发遮住了，右眼很明显的没有了眼珠。

    “怎么，缓过来后不认识自己的家了吗，需不需要我在打你几下清醒清醒”

    北霁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被绑架了。

    “这……是我家”，北霁想反驳，不过小命要紧。谁知男人不按常理出牌，“才想起来，打死你个臭小子”

    “什么”

    男人说完手中的棍子落下，棍子落下的那一刻，北霁感受到了从左腿处传来的疼痛，然后漫上头顶，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每一下男人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北霁从小到大没挨过打，他人缘好，脾气好，很少打架惹事，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畜生”，旁边传来女人很虚弱的声音。

    男人凶狠的转过头厉声道，“你说什么”

    “畜生”，女人再次发出微弱的声音。男人停止了对北霁的殴打，转而对女人拳打脚踢。女人即便口吐鲜血还是把手伸向北霁，血淋淋的手伸向北霁，他却没有感到害怕。

    “点点”，女人在叫她的孩子。

    “我……”，不是点点。

    女人看不到北霁，北霁也不知道此时他就是点点。

    “点点，妈妈累了，你走吧，山里有萤火虫，去找找”，女人抱住男人的大腿大喊让北霁快点逃。男人猝不及防被女人抱住大腿更加生气棍子直接打在女人的手腕上。

    北霁的腿已经被打废了，他即便能出去也会被抓回来。他拼尽力气挡住落在女人身上的棍子，“我不是点点，我不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啊”

    北霁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替他挡住棍子的是一位母亲，一位别人的母亲，幸好不是他的母亲。

    “点点”，女人越来越虚弱，男人嫌弃的停止了殴打。

    “晦气，死在这儿吧，省得我找地方埋了”

    男人扔下手中的棍子就走了。

    “点点”，母亲苦笑伸手抚摸北霁的脸，“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扔下你的”

    “我不是点点”，北霁让母亲枕在自己的右腿上想该怎么出去。他有机会出去，但扔不下被殴打的母亲，他只能一遍遍庆幸幸好不是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