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海
吉尔伯特见明克斯匆匆忙忙走了便转身继续赶往集市。一开始吉尔伯特还以为明克斯是骄纵蛮横的贵族小姐，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好说话。
克洛泽的贝壳现在是拿回来了，吉尔伯特不明白克洛泽为什么会那么宝贝那个贝壳。对于吉尔伯特来说捡贝壳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只要克洛泽说一句“想要”他就会立马给他变出来。
吉尔伯特越想越不得劲，克洛泽这孩子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这哥哥和弟弟之间的感情终究是淡了。
“喂，小子，还买不买啊，都杵在这儿半天了，你不买别人还买不买啦”
“买，买，当然要买了，我看看”
等出海回来后再跟克洛泽好好聊一聊。
“我想看看最便宜的网渔具”
一听是最便宜的网渔具，店主忍不住翻了白眼：“给，五贝，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了”
吉尔伯特从不知道已经缝补了多少遍的口袋里拿出了仅有的五贝给了店主。现在没有其余的钱买干粮了。
出海捕鱼至少需要七日，这七日只能生吃捕到的鱼了。吉尔伯特收起网渔具心不在焉的回到了渔民窟。
“奶奶，我回来了”，吉尔伯特边收拾小屋子边说着：“奶奶，我要出海了，最少要七天才能回来，药我都放在克洛泽的眼皮子底下了”
“悠着点，实在没有鱼就回来吧”
“知道了，奶奶，我走了”
说完吉尔伯特头也不回的出去了。他离小屋子渐行渐远，心情也越来越沉。每天的生活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是家里的老大，老大就需要担起肩膀上的责任。
“如果我回不来的话，就麻烦奶奶以后靠克洛泽生活了”
说完吉尔伯特疯狂摇头否定，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向渔船。他还得回来跟克洛泽聊一聊，他还要给奶奶买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轮不到克洛泽照顾奶奶。
一顿操作之后吉尔伯特开始漂在了大海之上。一望无际的大海，深不见底的大海。
吉尔伯特坐在渔船上望着远处发愣，突然海上泛起了小小的涟漪，还有些许的泡泡砰砰作响。
一开始吉尔伯特没有注意，可回过神来才发觉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大海上有偶尔泛起涟漪很正常，但是伴随着泡泡就不一样了。
再者他还没有撒下渔网更不可能有鱼向他游来了。吉尔伯特猛然把手伸进海里抓住了，不曾想手腕反手被抓住了。
吉尔伯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拽入海里了。大意了，他以为是不小心落海的人，可是这方圆百里根本没有其他船影，哪来的落水的人呢。
吉尔伯特屏住呼吸奋力在抓着他手腕的东西上捶了几下。他越想向上游就越被更有力的东西拉入海里。
见鬼了，就该在出海前让奶奶祈祷一下，现在真的要让克洛泽照顾奶奶了。没过多久吉尔伯特便没有了力气。
“这，这是，怎么，怎么了？”
是谁，谁在说谎？
“他，他，死了，死了吗？”
死了吗？吉尔伯特想。
“动，动了”
“咳咳，咳咳”，吉尔伯特猛然睁开眼弹坐起轻咳。随后又没了力气瘫倒下了。
“活了，死了”
吉尔伯特的脑子停滞在落海的瞬间，“死了，还是死了”。他不甘心的攥起拳头砸在腿上。
“啊”，疼死了。还有知觉，还有疼痛感。吉尔伯特的心情变来变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抱着他的东西。
“死了，活了”
“我没死”，说完吉尔伯特才意识到他正靠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船上飘着若隐若无的鱼腥味，顺着鱼腥味一看差点又晕过去。
“活了，死了”，带着一点点哭腔。
“我还活着”
是一条淡蓝色鱼尾的雄性人鱼。额，说话有点磕磕绊绊，可可爱爱。
“你，你好”
这人鱼说话很费劲。碰到人鱼不兴奋是假的，吉尔伯特按耐住疯狂激动的心情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吉尔伯特”
人鱼并没有接受吉尔伯特向他伸出的手。吉尔伯特尴尬的把手擦在衣服上嘟囔着：“不脏了，不脏了”
人鱼是大海上的神，他能遇到已是万幸，神是需要敬仰的。吉尔伯特撕下衣服的衣角很认真的洗干净后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跪坐向大海的神行礼。
“我，我叫，叫塔斯，曼”
很好听的名字。
“我，我们，见过的，昨，昨天”
吉尔伯特回想昨天的事，淡蓝色的鱼尾，优美的歌声，孤独的眼神。
吉尔伯特缓缓抬头注视那双满是孤独的眼睛。
“炙热，的，眼神”，塔斯曼牵起吉尔伯特擦干净的双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吻，“我的，吉尔”
吉尔伯特不知所措的后退了几步，故作镇定：“对，海的子民是您的”
“不，不，吉尔，只有，吉尔是，是我的”
说完塔斯曼抱住吉尔伯特吻在了他的唇上。时间停止在了这一刻，只有海水的哗哗声传入他的耳畔。
“不，不行”，吉尔伯特推开了塔斯曼。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他怕惹怒神，更何况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海里。
“这是，我的，见面礼，跟，吉尔的握，握手一样”
塔斯曼歪头看着不敢靠近的吉尔伯特自觉的往后退了退便跃入了无边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