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古宅

    天灰蒙蒙下着雪，在黄昏衬托下的路灯是昏暗的，朦胧的，雾霭般有些许美奂。街道是宽敞的，间距却是狭窄的。

    将军府红色的砖墙在灯红酒绿的街道旁，在璀璨惹眼的大厦旁并不显得有多不同，经过时间的洗礼，它已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连同它里面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纷飞的大雪飘飘落在红墙之上，让人忍不住想探知里面的故事。

    品若伸出手在触摸红墙的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身边皆是不认识的人。

    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一群不认识的人吵吵嚷嚷，惹得她头疼。品若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很无奈，只好起身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以喝的水，她现在很渴，顾不得自己身在何处了。

    在品若下床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回过头盯着她，各种各样的眼神，很是渗人，她有点害怕，便小心翼翼的问有没有水可以喝，而迎来的却是一个响彻一个小屋子的巴掌。

    一个巴掌让屋内所有人都散去了，只剩品若一个人孤零零。那些人就像是来看个热闹，走过场似的，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连个……开口的机会也没有给她。

    脸火辣辣的疼，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品若还没有搞清自己现在的状况不敢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的好，初步判定她应该是穿越了，不过不知道是哪个朝代。

    仔细打量屋子，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品若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顺便用杯子给火辣辣的脸降温。

    明明前一秒还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感叹时间的迁移，没想到下一秒就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品若坐不住，想到穿好衣服到外面看看，不过衣服很难穿，倒腾了半天才穿好。

    院子里还行，有花有草，也有一个小池子，里面养着几条金鱼。

    晚些时候有个小婢女过来给她送饭，品若借此询问了婢女几句，可是两个人语言不同，听了半天婢女的叽里呱啦，仍是没听懂她说了什么。

    不久后月亮偷偷爬上了树梢，院子里很安静，品若很喜欢，她喜欢安逸的生活，喜欢尘世间的烟火气息。草丛里蟋蟀在煽动翅膀奏乐，偶尔也会有几声蛙叫。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品若身处陌生的世界既害怕又好奇，对眼前没有被时间侵蚀的红墙感兴趣，对没有噪音的周围感兴趣，却又对陌生的人感到害怕。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走向红墙，像穿过来前一样触摸高大的红墙。

    她听到了声音，是现代的车鸣，街道上车水马龙的景象仿佛就在她眼前。

    是了，她在漠北第一府。

    “该休息了”，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对品若说道。

    但是听不懂。

    品若想出去，从知道自己在漠北第一府的那一刻她只想逃出去，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身后的人见品若无动于衷，开始用强，硬拽着她的手。

    “我不要，放开我”，品若拼了命的反抗也没能挣脱出身后的人。

    第二天清晨，品若被迫穿上了浅红色婚服，她嫁给了一位将军，自此再也没有逃出牢笼的机会了。她清楚地听见那些小妾在骂她，即便语言不同还是能听出来的。

    品若被人绑着送进了婚房，婚礼一切从简，没有任何宾客来贺喜，将军不应该是高朋满座吗

    品若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将军人缘这么差，结果她从早上等到了晚上也没有等到将军。翌日品若醒来后因没有给将军夫人请安罚跪在院子里，耳边传来红墙外人们的欢声笑语，她开始想念外面的车水马龙，想念自由的日子，想念穿过来的一瞬间，如果能再来一次她不想再来了。

    春去秋来，日复一日，时光匆匆，回忆浅浅，品若已经在将军府待了三年，每天晚上都会趴在墙边感受外面的世界，她无比想要回家，受够了小妾们的明争暗斗。

    三年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所谓的将军，那些小妾也整日为不出现的较劲。

    “我想回家”，品若对婢女说。

    婢女给她倒水轻语告诉品若将军府就是她的家。

    “不对，这里不是”，品若打碎了茶杯，发了疯似的摔东西。

    “来人啊，玉美人疯了”

    疯了好，疯了好啊，让她出去吧！

    品若没有如愿以偿的出去，迎来的却是来自将军夫人的惩罚。

    三年了，所有人动不动就罚她，品若的思想是自由的，先进的，接受不了私刑，每次受罚她都会疯了般骂人，恍如市井泼妇，她会说人人平等，会说府里根本没有将军。

    那时的人们都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像是在看戏。

    是了，他们一直在看戏，看如何逼疯一个人，看如何折断一个人的翅膀。

    他们没有家吗

    有，戏台所到之处皆是他们的家。

    品若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婢女抬着她她看着院子里的那堵红墙，想听听外面的声音。

    “快死了吧”

    “快死了”

    屋子细细碎碎的交流盖住了外面的声音。

    她们来到床边盯着品若，眼神里没有了光，只剩下了恐惧。

    “原来红墙绿瓦是个美轮美奂的牢笼啊”

    一只金丝雀从这个牢笼飞了出去，飞向了无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