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裴笙目光随着她的指点，很有耐心地尽数看完，发觉她的拍摄效果还真不错，如那些专业的背景板。
他作势要放她下来。
秦菲没多想：“简简单单的，看电影逛街吃饭。”
微博昵称是四个字，裴笙只看了一眼，神色微怔。
然后他说了个字：“行。”
“这是我路过看见的一小孩，很活泼很天真，冲我笑了，还唱了首歌。”
秦菲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揪住他的毛衣领子，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电脑桌面显示出来，秦菲将相机连上数据线，把前几天拍摄的照片一张张导出来，进度完毕，大致浏览一番，再保存到随身携带的u盘内。
“什么时候取的？”他将人往胸前搂紧了些，却发现她身子太小，都够不到快速亲吻的角度。
她嘴里嘀咕：“上学那会儿。”
她表示好奇：“为什么没找？”
秦菲暗暗咬牙：“我还得传照片呢。”
他轻笑两声，意为玩笑，继续往前走。
“这么差的体质，明天继续跟着我锻炼。”
他挂了手机放边上，转身将怀里的人拥紧，大手在她身前缓缓揉捏，一直到将她弄醒。
他垂眸看向她的头顶，再次用手揉了几下，这次是轻柔缓慢的，带着极大的欢喜与宠溺。
秦菲被他看得不太自然，却也知道他这副样子并非是先前莫名其妙的延续，而更像是一种圆满的自得其乐。
他很快答：“没有。”
她欢欣地笑了，依次将面碗端出去，又捎上筷子，等待他也入座，然后俩人在晨曦柔和的光照下慢慢吃面。
“中午我们也别出去了。”吃到一半，她突然起意，“我来准备午饭。”
秦菲看着屏幕，眨眨眼睛：“没有。”
他淡嘲：“你可别把厨房弄失火了。”
裴指挥：研究明天开轰炸机的战术。
秦菲感觉头顶被他频繁地抚摸，犹如一只重新受宠的小动物，不知他搞什么名堂，抬头问：“干什么？”
他手摸上她的后脑勺，像是平时揉他侄子的脑瓜，语气颇有些不满：“你怎么回事，拍这么多风景，都不拍我一张？”
“这是我们住的那家民宿，里面的老板可热情了。”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行。”他交换意见，“晚上陪我回老宅。”
秦操作：是的呀。
秦菲摇头。
秦操作：……
她带上调戏之色：“我拍半裸的。”
裴笙挑眉看她，显然表示意外。
第二天清早，裴笙接到老宅打来的电话，称晚上有家宴。
裴笙作势开始解衬衫领扣：“要现在拍吗？”
秦操作：是是是，指挥长，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
钻在被子里的人顿时轻叫一声，似乎被惊吓住了，然后蜷缩起来一寸寸往边上挪，再不敢轻易碰他。
秦菲目光往上，盯他的表情看，认真实在，没有半分假象。
裴指挥：这你提醒我了，应该是我向你请教……
整个上午，两人都待在家里做着闲事。
秦菲感受到一米阳光，微眯开眼，转身抱住他，迷迷糊糊提醒：“今天睡迟了。”
秦菲头脑抓麻，收回狂语：“不不不了，天太冷了，别脱衣了。”
裴笙出声唤她。
然而他突然间像是没了招架之力，随她推搡倒退了几步，竟一时撞上了后背的书架。
他喊几声没见反应，无奈推门下车，开后座门进去，将她衣服拢紧，扣上帽子强拉起来，再转身让她趴到背上。
她暗自较劲地哼两声，怪别人弱，也不比较下他自己，旺盛的力气全在她身上发泄了。
裴笙见她这副怂样，只管惹事不管灭火，狠狠将人按在被子里，厮磨缠打了好一会儿，才拉着她起床。
秦菲听他提起，心中已明白，反问他：“你说呢？”
秦操作：指挥长，您最棒。
裴笙就感觉到那儿覆着一只柔软的手，不安分地在腹处抚摸点动，有好几次差点撩拨到关卡，但知道她此刻玩心纯粹，也就强忍住蠢蠢欲动的念头，任她在那儿鬼鬼祟祟地捉弄。
她哀怨一声, 重新躺下, 再喊不起来。
她没在意他的轻视，反而更想显露一手：“我在学校报过烹饪课程，你别小瞧我。”
裴指挥：话别说太满，我要看到毫无后顾之忧的胜利。
裴笙哦一声，悟出了什么，从桌对面稍稍倾凑过来，问她：“你学这个，是为我？”
他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说：“今天休息。”
晨光从窗外渗进来，为初雪天洒下一圈浅暖的光线。
第三大战前夕。
“你说我想干什么？”他弯下腰，手撑在书桌边，人凑向她的脸颊边问。
周遭很安静，静得只剩积压的脚步声，冷意在周身包围，秦菲瑟缩了下身，猛然抱紧他。
裴笙进书房捣腾，又接了几个电话，回头见她站在房门口探头探脑，朝人招手示意进来。
裴指挥：我的技术还用怀疑吗？我曾是野外战斗胜者，上山下雪都不怕，你跟着我只会学到更多经验。
秦菲暗自一笑，故意忽略，也没继续问下去。
秦操作：诶，那是……？
他没说话，嘴角勾起笑容。
秦操作：尽管吩咐。
秦操作：不不不，那是您指挥得好。
秦菲在他胸前画圈圈：“想把你大卸八块。”
他却不饶人：“说话不算话？”
秦菲视线乱飘：“什么……什么意思？”
“那愣着做什么？”
裴指挥：明天派你上天。
家里冰箱有食材，裴笙进厨房给俩人煮了碗面，再在上头搁放青菜鸡蛋虾肉，看上去鲜料十足。
她懒懒地唔一声, 半睡半醒间不想搭理。
他却像是从她身上抽筋取力，全身精神饱满, 偶尔瞟一眼躺在后座的人，呼吸清浅，昏昏欲睡。
他吃完一口，停下来问：“你确定？”
秦菲躺舒服了, 享受被暖意包容的感觉，好长时间不愿意动。
秦菲已累瘫在车上, 双颊粉润, 浑身乏力，软成泥水。
她人钻进被子里，手摸上他的胸膛滑下腹部，紧紧贴在那几块触感分明的腹肌上。
秦操作：呃……
她回头开马后炮：“要不我现在给你照一张？”
他脸色微沉，明显不悦：“不用了。”
裴指挥：嗯。这回让你上天开轰炸机，并不是你运气好。
裴笙将她从车里背出来，反手甩上车门，双脚踩在湿冷半化的雪地里，一步步往楼里走。
回到家，秦菲脚一落地差点没站稳，先前体内的酸痛还隐隐发作着，走两步路都软。
秦菲一时又感觉不好了。
秦菲没睁眼，随他上下其手，懒洋洋地往他怀里窝着。
裴指挥：所以，打算这辈子都跟着我吧。
裴笙让她先去洗，回头却见她直奔卧室大床，困懒得躺在上面一动不动，他无奈地只好将人拉起来，帮忙收拾一道，完了彼此都累了，才拥抱着一块睡下。
她想起什么：“那我把礼物一块带去。”
锅内水泡扑腾，裴笙关了火，将空碗放边上，拿筷子捞面条，秦菲在一旁帮衬。
裴笙原地稍停，将人重新掂了掂紧，侧过头对她说：“这么怕冷，要不在雪地里跑两圈？”
裴笙还在讲着电话，明白她想做什么，替她将电脑开了，又把窗帘拉开一些，室内光线充足，瞬间敞亮不少。
“这是出门过桥看见的瀑布，那天下了点雨，差点滑到了。”
裴笙见她随心所欲，假哼一下，没吭声。
她埋在他肩上，摇头：“不要。”
秦菲小心翼翼侧看他，面无表情地体会了一阵，突然醒悟道：“你答应我给你拍裸|照了？”
裴指挥：那是因为下雪那天，你这野外坦克开得还行。
裴笙在后头安静侧站，某一刻瞟一眼，就见屏幕上微博主页跳出来，头像很眼熟，是她惯用的动漫人物，而那微博昵称……
裴指挥：小秦，你说你是飞行员？
秦菲站流理台边静静杵着，仔细看他每一个动作。
秦操作：啊？
裴笙看她一眼：“问什么？”
到最后，等她安静了，他随口一问：“里面有我的照片吗？”
男人得意洋洋的神色怔了怔，似乎想了想并未觉得不妥。
就是在那一刻，裴笙将车稳稳开下了山, 融入城区的车流中。
他随她：“你想去哪？”
裴笙将盖子闷上，转头看她：“无聊吗？”
秦菲盯着他的胸膛看，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跑一下。”
他突然说车滑下山坡了, 刚巧那时路面颠簸了几下。她思维顿时清醒几秒，猛然间睁开双眼, 趴着身子看向窗外, 街灯明亮车流如织, 这才意识过来他在骗她。
他没讶异于她突如其来的提问，实话实说：“见着你就不想找了。”
裴笙一路将车开到家楼下，熄了火，提醒她下车。
裴笙不跟她打暗语，直接挑明：“菲竹医生。”
裴笙就这四个字看了许久，脑中快速拼凑出什么，最后恍然一笑，仿佛对先前的郁闷释然了。
裴指挥：所以，这回换做我去你房间。
到了某一刻，他实在忍不了，身下抬起了头，朝她那儿顶了下，正中她柔软的手心。
裴笙搂住她的腰，下巴抬向电脑，问她：“那你微博昵称什么意思？”
“……”
秦菲被他拖着，索性也随他摆弄，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四肢在他身上抓稳了。
秦菲得到允许，手里握着相机袋，一踮一踮地跑进去，直奔他书房的电脑，拉开椅子坐下来。
秦操作：真的？谢谢指挥长，我一定全力以赴。
菲竹医生。
秦菲在屏幕上瞧见他的倒影，指着几张风景照给他看。
秦操作：这……指挥长，飞行员的经验您应该没有吧。
秦菲答：“就想看着你。”
她一听，睡意没了，惊喜问：“出去玩？”
初雪落得并不大，起初看着迅猛, 卷在夜风里狂坠, 可还未成气候, 气势就渐渐弱下来, 飘飘摇摇。
裴指挥：怎么还迟疑呢，惩罚你晚上到我房里来。
他摸着她的发顶，说：“光顾着别人了，有我礼物没？”
裴笙讲完电话，站在她身后看她操作。
他眼神危险地盯她一眼。
秦菲随后打开网页，登陆微博，输入账号跟一连串密码。
他看着她低下去的脑袋，脸上笑意愈发扩大。
秦菲点头：“嗯。”
秦菲没让他得意：“你想多了，才不是。”
秦菲撇撇嘴，暂时吞声了，感受到他在释放情绪，暂时不去惹他。
她觉得他发神经，即刻像八爪鱼一样死活将他盘紧：“赶紧上去啊，冷死了。”
过了会，秦菲说：“我一直忘记问你。”
“上学那会儿……”他心底琢磨着，声音忽然低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空气中还有细小的颗粒洋洋洒洒落着，似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