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誓死也要将这场“地下恋”维护好，不能在这儿就这么咔嚓给夭折了。
王教官正在训练班上女生，男生被搁在后排站军姿，其中有不少偷懒的，斜眼看坐在附近地上落单的秦菲，吹了几声口哨调戏。
走也就走了，至少这段日子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
秦菲闻着他身上透湿的汗味，散发出阵阵强劲的男性味道，努力让自己冷静思考，先问他：“什么时候领证啊？”
她掩饰说：“好吃，太好吃了。”
裴笙回头看了她一眼，毫无情绪地问：“你在玩什么游戏？”
其余几人纷纷哈哈笑。
看了这句话，秦菲相信他之前那条短信只是毫无根据的试探罢了。
向富森不敢违抗，无声站出来，倒也显得不那么畏缩，挺胸面对。
内容是“我打听过了，你没有男朋友”，末尾署名“向富森”。
秦菲好奇，走过去接住，拿起来看，上方是群聊天记录。
裴笙：“嗯？”
她为难道：“满二十我也才读完大二。”
秦菲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动摇，就能预见到接下去的场景该多么尴尬。
秦菲摇头：“不知道。”
秦菲幻灭道：“也许你会发现，第二天醒来，结婚证没有，倒是多了一张军婚守则。”
秦菲一口气跑回宿舍，整个人后知后觉，这个澡白洗了。
她面红耳赤，说话打结：“什么……什么成为……”
或许她应该将话说得绝一些，好让对方彻底死心。
“向富森。”周素报上大名。
秦菲极度无奈地抓了下头发，无法理解他的思维，索性不再回复，当做无视罢了。
女同学皆摇头，并以同情的目光看她。
见到她没似往常那样活蹦乱跳，王教官也听信了，朝场地外边指了下：“自己去向你们老师请假，然后过来这边坐着休息。”
向富森点头，开口：“知道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他：“只是什么？”
秦菲没法，怕那方面控制不住，走向王教官去请假：“报告教官，特殊情况，我想请假休息。”
向富森站在她前方，不出三米的距离，又恰在排头，脚下踢了一颗小石子过来，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向富森不知道是谁，回头一瞧，来人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跟。”她放下手机，将顺子扔了出去。
秋天的夜晚微风轻拂，却被周围密树遮挡，两人只是挨着站了一会儿，就被双方身上的余热感染，皆出了一层汗，他比她流得更多。
附近灌木丛中时不时飞出小虫子，咬着她露出的细胳膊细腿，秦菲抱住自己抓挠几下，向他试探：“你是着急抱孩子吗？”
周素：“我也没有。”
秦菲坐在地上，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说完怕自家教官发现，立刻站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秦菲立刻又扔了张单牌。
说得好似他已经是个爷爷辈的人。
这事她没有跟裴笙讲，讲了还怕对方不饶人，只能在日后多注意周边环境，少惹事生非。
对方继续死不退缩：“那我能够陪你。”
她直接回复：“你打听错了，我真有男朋友。”
秦菲视若无睹，专心在遮阴处玩游戏。
秦菲弱弱答：“找茬。”
向富森有些尴尬，他边上的男生见状，皆不厚道地低笑起来。
说话的时候，他的指关节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如铁拳一样死箍住她。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懵了，包括刚从远处赶来的王教官。
王教官仍在那方细致地指导女生们，并未发现这边的小情况。
“啊，不是。”秦菲想抽自己嘴巴，立即改口，“我是说我已经打算好跟他先订婚了。”
陆依在镜子前敷面膜，整张脸惨白：“我说，哪有你这样的，好不容易洗完了，还为了肚子出门吃烧烤。”
向富森妥协：“我想看她在玩什么游戏。”
她能怎么想，至少得将大学读完再考虑，难不成让她在大学里就带球。她死要面子，绝做不出这样的事。
裴笙：“……不是我。”
裴尧是裴笙的侄子，他大哥裴筝的儿子，也是当初差点成为秦菲的陌生弟弟。
秦菲早起时肚子有些微痛，没怎么多加注意，后来去操场集合，教官让他们先热身跑圈，起先她还能受得住，到第二圈中途，下身突然无法控制地一热，她便知道坏事了。
她再次打字过去：“我早上当着教官的面都说了，我男朋友在部队，不是骗人的。”
找茬。
“不行。”
“怎么不行？”紧挨着她身体的男人轻声问着，“你怎么想？”
内容都很零散，基本上大伙儿各自聊天，但是她在上面看见自己的名字，大意是向富森他们宿舍的人在喊她，让她出来别潜水什么的，大咧咧地挂在那儿，让无心之人都能明白啥意思了。
裴笙的目光没有放过他，双手背在那儿，气势已然很足，他没有看地上的人，而是死咬住擅自离队的男生，话出口不怒而威：“你给我出来。”
秦菲懒得回应，低头拿起手机，玩里面的新游戏。
秦菲心念着回短信澄清，将牌交给边上旁观的何彩彩，交代说：“你先帮我打会，我弄个东西。”
秦菲低头嗅了下，味道沾久了，闻不出。
秦菲知道仅能做到这样，她也不违抗，服从过后果断奔回宿舍去处理。
大伙儿齐力跟轮。
周边竖起耳朵听的男生们不少，都敛声屏气等待营长的下一句话。
周素翘着二郎腿在吊扇下坐着，手上玩手机，头也不抬说：“你不会是去见那谁了吧？”
她整个人抖了下身，虽然不是没听过表白，但是作为一个半已婚妇女，听外人这样说话，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秦菲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你来做回女人坚持下试试。
陆依插嘴问：“他放心你吗？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带枪杀过来？”
听他否认，秦菲即刻明白他的意思，又找理说：“家里早就有裴尧了，又不缺小孩热闹。”
“订婚啊。”周素幻想起来，“跟军人订婚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跟她同样特殊情况的女生还有几个，大伙儿一副病怏怏的状态，皆提不起一丝力道，但看着同学们训练走姿，还是观赏地有滋有味。
坚持到跟随队伍跑完，秦菲手捂住肚子，问身边的女生说：“带那个了吗？”
还没想要说上话，只听向富森身后突然传来突兀洪亮的一声：“你在干什么？”
心底甜蜜着，她想也没想答：“放心，我都已经订婚了。”
陆依：“没有。”
“我不想让我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秦菲无聊地梳头发：“你又看得出来？”
向富森：“不知道。”
秦菲看过撇撇嘴，对这种招摇暗示的行为无法阻止，只能不予理会：“随他们玩吧。”
秦菲自然被他的肆意举动吓得不轻。
时间就在前十几分钟。
裴笙没有将她全抱着，只用了一只胳膊的力，稍稍一松便让她自己站好，知道她又是想借机溜走。
身体里面突然抽经，她忍痛无力摇头。
秦菲做地主，正打算压死，手机上来了条短信。
向辅导员请过假，秦菲拿着请假条再回训练场，这一次得到允许，直接坐在围墙边的草地上休息了。
周素不信她：“你以为写小说呢？”
她单手理着牌，另一边将手机拿过来看。
打开，上头显示是个短号。
即便他话说得轻，秦菲还是忌惮得很，生怕这话被附近哪个耳尖的人听去了，心慌意乱地挣扎，人也变得燥热起来。
他冷静地一字一顿：“成为我的。”
晚上熄灯之前一个小时，大伙儿都忙好自己的事，休闲娱乐打了副牌。
如此直白的话，听起来自然是不难理解，秦菲甚至怀疑自己脑子烧坏，这一趟前来，又是做戏又是跳坑，简直是作死的里程碑。
“啊？”其余三人齐齐震惊看向她。
秦菲被这声音下意识一抖。
向富森过了会又发来：“真的不考虑下吗？我还挺喜欢你的。”
周素收回手机，问她：“你家兵哥哥知道你在学校有人追吗？”
回身去忙活，她将手机充上电，拿起换洗的衣服出门洗刷去了。
“去，现在给我到草丛里面待着，集齐十只蚱蜢，我让你原地休息半个小时。”
裴笙在他脸上睨了几秒，仍是不打算放过：“我看你没听进去，这么想看人玩游戏，不如我让你好好玩一场。”
秦菲无语：“……我都明确拒绝他了，人家哪还会来跟我说话。”
“只是你什么时候让你成为我的？”
向富森觉得有些丢面子，又想知道她在看什么连头都未抬，索性趁自班教官不注意，拔腿偷溜过来，往秦菲面前一站，探身低头瞧。
“我……我先走了。”她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挣脱。
裴笙绕着他走：“不知道？你脚自己飞起来的？”
小男孩七岁，顽皮又捣蛋，初次见秦菲时喊过她姐姐，如今成为了他小婶还是死不改口喊她姐姐，令裴笙这个做叔叔的听了郁闷不已。
周素将自己手机伸向她：“不用看，你自己看。”
何彩彩正站在门边看军训安排表，闻见她身上的味儿，皱眉：“你吃了多少烧烤啊？”
“……”
对她来说，嘴能忌，脸皮不能丢。
走之前，他顺便提醒了句：“你这睡衣有点透。”
王教官上下扫了她一遍，看出她眉间紧皱不像说谎，问道：“不能坚持？”
“不一定哦，我觉得向公子不会就这么被击退。”
她正斟酌着如何回复，忽听附近楼上传来一片男人的说话笑声，以及整齐一致的步伐声，似乎正在往下走来。
秦菲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秦菲头疼起来，她倒吸一声，周素在对面催：“跟不跟啊？”
他憨憨一笑，喊一声：“营长！”
秦菲内心叹气，她还真希望是小说呢，那她就不用当真了。
听她说出想法，他也不做强求，点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先这样吧，你别担心，我没着急，只是……”
他以为她着急，按照自己想法说：“等你满二十，我去打结婚报告。”
裴笙质问他：“为什么离队？”
何彩彩坐上她的位置，秦菲走开去看手机。
秦菲心虚，人往自己桌位边站，反问：“谁啊？”
秦菲忍俊不禁，她想起昨天他确实威胁过这样的话。
她小心翼翼拿眼角扫他，似乎看见他若有所思。
第二日起床，洗漱区依旧是一片战场。
裴笙回头再看向富森：“听到了吗？找茬。”
言下之意，她有很多孤单的时刻，应该去考虑他。
这个时间点这个位置方向，她猜出是教官们，毕竟他先前也是从那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