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一看，那人指尖夹着烟，正慢悠悠抽着，身体纹丝不动，反倒是自己的反应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秦菲跟舍友寻着女生标志的浴室进去，里面设施果真相当简陋，天花板墙壁上基本都是管道铺设，地面为统一白瓷砖，边上是一间间淋浴室，阀门式的水龙头有好有坏，如八九十年代的装修。
看着看着秦菲又笑了，想起她家长官那只触屏不灵的旧手机，早就让他换新了，却怎么也不肯，说是还能将就着用，结果毛病就是信号时不时缺格，让她都替他着急。
由于全开放，这边没有管理员，虽说在校内，但属于偏远角落，几个女生听着还是不由身体一抖。
随后迎面撞见一个人，讪讪道：“营长好！”
她是真的没有，也不怕被搜。
秦菲握着手机，暂时没回复过去。
向富森怂恿她：“再来点吧，我看你挺能吃的。”
这次身边的向富森还未说话，他身后的男生率先起哄：“秦菲，给向富豪一个面子，他钱多，想吃什么随便点，吃不完给你们宿舍的人吃也行。”
“你真的有男朋友？”
下一刻，周素便出来了，嘴里嚷着：“秦菲你喊什么喊啊……”
秦菲忐忑不安。
裴笙：“……”
“你吃什么？我请客。”面前的男同学热情大方地说。
至于想到先订婚，这完全是老人家们的意思，人家想看半个婚礼，于是才有了这样的仪式。
秦菲站在原地，呵呵摇头，当做玩笑话听。
刚迈出，闻见一股烟味，转头一瞧，发现走廊右边的柱子后面站着一个男人，生生将她吓了一跳。
裴笙：“……”
秦菲心底好奇，挪了脚步走远些，这边没有路灯，借由月光的倾泻逐渐看清了对方的脸。
秦菲不愿相信：“真的能洗吗？不会男女混合的吧？”
下药不够重啊。
周素跟何彩彩不吃，站在外边等待。
秦菲打死咬住：“没有。”
秦菲变得焦虑不安，一面这男人走来了，一面自己的舍友们该出来了，她几乎都听见周素嘱咐东西别忘了的声音飘到了门口。
“快走吧，回去我还要给我男朋友打电话。”
她家长官虽然平时面上严肃，但有些时刻也是挺不错的。
秦菲没理会，心底好奇他是怎么看出自己能吃的，难不成白天吃饭时被偷窥了？还是真如陆依说的那样，他对自己有意思，从而过多关注了。
水声停止，秦菲率先穿起短袖睡裙，里面真空，酣畅淋漓过后，身体果然舒适多了。
秦菲大着胆子，想率先出门打探情况，便跟陆依她们说：“我先去外面等你们。”
秦菲没回答，默认了。
等了会，依旧没有动静。
秦菲自然也无话，将手机放去充电后，紧跟着收拾起东西，准备完毕四人便出门了。
到了某个时刻，秦菲正吩咐老板给她那两串里脊多撒点粉，察觉到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宿舍的途中，陆依就讲起了刚才的新鲜事，紧接着三人又同时质问秦菲。
自得自乐时，身后周素进门，直嚷嚷淋浴房那边人满为患，排队伍的位置都快挤不下了。
秦菲早已饿极，冲进去要了一个手抓饼，等待的时候，再去别的地方点烤串。
这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校门。
对方许久未回，秦菲得意地笑了，起来悠哉地倒水喝。
讲清就得这时候，当然她的理由绝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有婚约，这点说出去很难有人相信，也会卷起不小的风浪。
秦菲看着这行字，咬咬牙回。
秦菲没想着隐瞒：“你们又没有问我。”
喝到一半，消息进来。
才看到对方的下巴，秦菲心一激动。
她含着一口水，探身过去一瞧。
周素理解了下后，疑惑问：“你们是同学吗？”
那边及时回复。
这话一出，大伙儿都上前架住她，异口同声：“男朋友照片！”
此刻他这话一出，秦菲算是对他的行为基本摸出点意思，这或许就是大学男生追女生的普遍路数，接近试探热情，再过几天有了好感估计就会有坦白了。
不过既然来了，也没那么挑剔，只需把全身毛孔淋透彻了，洗完便能走人。
周素低头快速走过，陆依跟何彩彩最后走出来，俩人还没发话，看见外面的人嘴上一张，也恭敬喊了一声：“营长好！”
没来得及抹去嘴边的水渍，她又赶忙发过去。
她速战速决，花了五分钟便结束了。
进校才两天，秦菲对他们只是面熟，因此尴尬地笑一笑。
“也不是。”
这话听着有股酸味，秦菲鼓起嘴，飞快地打过去。
裴笙刚才那一瞥眼，早就瞧清楚是她，这回见她自个出现在眼前，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周素倒没显那么着急，又带来一个好消息：“我刚看见隔壁宿舍的女生从楼下走上来，都洗好澡了，我问她们哪儿洗的，说是食堂后面有一个大澡堂，已经废弃很久了，设施有点老旧没有热水，所以免费全开放，知道的人还不多，我们要不现在去看看？”
她将药膏放裤兜里揣好，想起之前也曾在他裤兜里待过，不由感觉亲近了几分。
“那怎么办啊？”陆依衣服脱到一半哭丧着脸。
咦！这不是她家长官么！
“怎么在一起的？”
向富森还在等着她的短号，秦菲犹豫一阵终是报了出去，不就一串数字，她不说对方也能问到，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将来同学四年，总会有联系的时候。
陆依也追问：“在哪当兵，什么兵种啊？”
陆依紧跟着说：“我也去。”
到现在她仔细想了想，还是编造了个借口：“他是我爸妈好朋友的儿子。”
“那是学长？”
向富森见她没意思，眼神里也不再是强求，只抬着下巴问：“你短号多少？”
何彩彩犹豫道：“那我也去吧。”
陆依跟着秦菲，在人群中穿梭，走完这边又去另一边。
淋浴室内人不多，除她们之外还有两个女生在洗，位置倒也宽敞。
陆依站旁边，用眼神暗示了下秦菲。
“……”
陆依她们倒也没真会搜身，开始轮番发问。
这该值得偷乐。
她不知道该怎么公布年龄，才不会让她们觉得吃惊，毕竟他那年龄的人，基本上都抱俩娃了，而他连结婚证也没领上，全因为她还没到法定年龄。
秦菲回头，见向富森站她身后，以及他们一宿舍的男生。
陆依她们听了，窸窸窣窣的，加快速度穿衣服。
“在哪个学校的？”
陆依正嚼着鱼丸准备看好戏，闻言愣住，眼珠子来回眨了好几下。
只是……
周素首先惊叹：“哇，你男朋友当兵啊！”
秦菲选了其中一个进去，拉上插销，果断迅速地脱起衣服，打开水阀，冰冷透彻的水即刻浇下来，冻得身体直哆嗦打颤。
向富森个子高，长相在一堆男生里也算出挑，只是额前那遮眼斜刘海太长，时不时侧甩令她看了很不舒服。
秦菲说完没有停留便走，剩下一群男生们目瞪口呆地面面相觑。
何彩彩紧跟上来，兴趣浓烈：“我也想要知道。”
到进了大学，秦菲原想着可以跟舍友们透露一半，但谁知裴笙接了个秘密任务，起初还隐瞒着说是去宣扬爱国主义教育，后来才知就是她们学校的半个月军训任务。
周素说：“不会，当然是分开的，听说也是一间间淋浴房。”
“读什么专业？”
一路回到宿舍，四人都有些累，秦菲还没来得及充上电，先慰问她家长官。
裴笙：“……”
秦菲暂且也就将秘密压在心底，可憋坏了她那向来直白的性子。
说着，他低头按起手机，静待她的回答。
出了宿舍楼，四人一路找到所谓的澡堂，外表看去有些破旧，里面有灯火亮着，出来几个女生，手上捧着水桶脸盆，脚上趿着人字拖，一身睡裙，走路时带过一阵沐浴后的清香。
估计是是那边网速不好，这会儿接连进来几条消息。
那边又回。
秦菲咋舌，不由佩服起这个男人来。
说着，她去拿自己那两串香喷喷的里脊。
“那是一起玩到大的竹马？”
电光火石之间，她来不及多想，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直接往外道跑出去几步，声音跟着叫出来：“流氓啊！”
远处终哨一吹，教官们下令解放。
秦菲摇头：“不是。”
她知道自己这次若是表现地被动含糊，日后遇到不可避免的类似境况，再想表明立场就变得模棱两可了。
但她没敢自作多情，看出他的有意邀请，也就极力回绝：“我晚上吃这些够了，谢谢了啊。”
而恰在这时，她又听见一阵男人的说话声，从女生浴室门外经过。
可心里却说，哪里是竹马，分明是当初她妈准备改嫁时，差点成为她继父那方的小叔。
那边没有回复。
秦菲报完短号之后，没去看向富森，状似不经意地朝陆依说了句，声音不大不小，身边人都能听见。
当初仪式表面隆重，但总的来说算低调，前来的人不多，基本上是裴家的世交老友，以及裴笙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大伙儿发出一阵没劲的欢呼声，然后拍手分散。
秦菲绞尽脑汁想了想再回。
这些问题很正常，但秦菲用一个回答便打发了：“他在部队。”
回去路上经过食堂，里面在卖夜宵，勾得人食欲激增，不少同学鱼贯而入。
秦菲胸前抱着衣服袋子作遮挡，手上拎着水桶脸盆，猫着腰走到门口，适应了室内明亮的灯光，外面暂一片漆黑，她又走出两步，打算到边上的小花坛旁边去探视。
晚上八点半，沿着校内路径跑完最后一圈，首天训练终于结束。
一时间，秦菲便被她们几个团团围住，只好三言两语解释：“部队不就是部队嘛，部队机密不能透露太多，他也没跟我多说，我就知道大概，他是武警进去的。”
秦菲这边，则是几个关系较铁的发小，此外并没多做透露张扬。
秦菲脑中闪过白天那事及某人的眼神警告，连忙摆手笑笑：“不用，我已经付过了。”
噗，秦菲一口水呛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