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主动请缨的人
郑颖蹲在他旁边捂着嘴偷笑。他抬手轻拍她的头顶，像主人在拍淘气的小猫一样，带着点无奈和宠溺。
他模棱两可间的回答隐隐透着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心虚。
他去找余友谊的时候，郑颖像条小巴狗似的跟着。好像他口袋里藏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似的。他瞧着她那副滴溜溜转的样子，越瞧越觉得外面天空晴朗，人生海阔天空。
郑颖想踹死他。
沈一帆：“她们都跟您搭边，所以她们算不算间接搭边？”
搞到最后梁维远都烦了，指着沈一帆的鼻子说：“你直接男扮女装演得了，凭姿色，你可以的！”
两天前的下午，余友谊去找蔡窦商量选在哪个影视城拍摄好一点，并不在公司。
沈一帆用给你吃糖敷衍了郑颖后，就去找余友谊谈事情。
万雨辰特别恬不知耻：“凭脸！”
感觉有点复杂，她得好好捋捋……
看到沈一帆进来，他把烟掐了，还抡着胳膊扫扫四周烟味浓重的空气。
郑颖后来跑去和沈一帆进行了一场一问一答的益智类游戏。
郑颖：“那你能看出来啥？”
郑颖：“这话你信？我可不信！你说，她是不是和我喷哥有一腿？”
“她，主动来找你？”余友谊重复了一遍问题，“怎么可能呢？以她今天的地位声誉，她怎么甘心演电视剧的女二号？”
沈一帆进办公室的时候，余友谊正在冲着窗外两眼发直地抽着烟。
余友谊把郑颖撵走了。
但是他不能再盯着她看了，他必须得收回眼神，不然后果很严重。她今天实在有种不动声色又惊心动魄的美丽。乍一瞧间和平时没什么分别，再仔细端详却会觉得眉眼间好看得要命。
郑颖：“倪裳怎么会主动要求加入我们呢？”
其实女三的戏份不算多，但沈一帆坚持要把这部剧做出品质，所以一般的十八线艺人他看不上，他看上的艺人找人去联系，人家碍着成墨阳的“叮嘱”又不敢接。
她对沈一帆开门见山，说：“我知道你们在筹备一部民国戏，我也很爱旗袍，不如让我一起演吧，片酬无所谓，我不差这一部剧的钱。但要双女一，这是我的条件。”
沈一帆：“这个我看不出来。”
听到这，郑颖把自己的吸盘耳朵从门板上抠了下来。
郑颖也去找作者大大一起吃吃喝喝了。万雨辰死皮赖脸地非跟着一起去蹭饭，不屈不挠地打算继续洗脑作者大大企图和她结成换掉男一号联盟。
沈一帆知道事实如她所说。他问倪裳主动请缨的目的是什么。
倪裳笑了，笑得千娇百媚，影后的风华从她身上流光溢彩地向外展露着。
他挺喜欢被她四处跟着的，于是心情晴朗地缀着她这条尾巴进了余友谊的办公室。
余友谊的手应声一抖，捏在他手里把玩的打火机当啷一下摔在桌面上。
郑颖一侧头，把耳朵对准沈一帆，手挡在耳廓上：“你说啥？”
郑颖：“……”
屋子里，余友谊：“按道理，她那么心高气傲，你就算让她一个人把女一女二都演了，不，就算把女三也一起给她演，她都未必瞧得上！”
就是这么个谁都不在公司的下午，倪裳来了。
倪裳理所当然地说：“为了帮余友谊一起提携我小师妹啊。”
沈一帆微笑起来，抬手拍她的头：“我说她没有你漂亮。”
余友谊看着沈一帆，怔了一怔，眼神变得有点沧桑悠远。
屋子里，余友谊笑一笑：“我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顿了顿他抓住了一个重点，“你刚说‘你回绝她’？不会是……倪裳主动来找你的吧？”
余友谊一下怔住了。他的表情起了变化，他变得有点讪讪地：“也不算有什么事吧。”
郑颖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嗓子有点蹿火。
沈一帆：“再等等。”然后又说了句诱哄小孩子的话把郑颖给打发了，“吴宇那里带了牛轧糖，你想吃就去问他拿。”
她还轻描淡写地提到了成墨阳。
她一脚踹在万雨辰小腿肚上：“孩子你是不是瞎？你看人小姑娘到底看谁的脸呢！”
余友谊摊手笑，嘴角一抽：“哈！我跟那小兔崽子有什么好搭边的？她只是我的赚钱工具！”
郑颖以为凭着自己一眼窝的期盼之光和一张早上不知道为什么就坐在镜子前弄得好好看的脸，应该能换取到沈一帆的摸摸头以及正确答案。
郑颖贴在门上呲牙咧嘴做鬼脸。
沈一帆：“那么，您说的这个‘不算有什么’，会在某方面对郑颖构成不好的影响或者伤害吗？”
余友谊眼神放空了一下又聚焦收回：“应该不会吧？毕竟她们两个人都不搭边的。”
屋子里，沈一帆没有被余友谊的急切甚至有点焦虑的情绪所影响。他看了看余友谊，淡淡地问了一句：“您和倪裳之间有什么事吗？所以不方便用她？”
怎么办，她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瞅她哥哥把她惦记的！
沈一帆：“她很漂亮，真人比屏幕上要更漂亮。”
但只有摸摸头。答案就……
他看着余友谊，说：“女二号没什么意外的话，会有倪裳来出演。”
居然说和她不搭边，忘了他们艰苦时期同甘共苦抢饭吃的日子了吗？那么多因饭结下的愁，居然说不搭边，啧啧啧。
有一件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真不算小的事情，他得跟余友谊说一声。
并且他告诉被撵走的郑颖，从外面把门带上谢谢。郑颖听话地把门从外面帮忙带上了，但并没有听话地滚。她把自己变成一只壁虎，死贴在门上，耳朵更是像吸盘一样，和门的接触之间几乎已经挤压成真空。
她站在门口低头静思。
余友谊抬起手摸郑颖的头，一脸和蔼地对她说：“滚！”
后来女三的困扰居然是万雨辰帮忙解决的。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人小姑娘正脸红红的和沈一帆打招呼呢。
沈一帆没搭理梁维远，只是淡淡地告诉吴宇：“去给我泼他一脸水。”
听到他打算让大影后为自己站台，她张大嘴巴无声狂笑。
大哥您再给我带瓶奶吧，反正您把我看得乳齿幼稚。
叶璃是个身娇体软人美声甜的小姑娘，郑颖问万雨辰凭什么把人小姑娘成功忽悠来的。
沈一帆很直接：“没这么简单吧。”
沈一帆点点头。
屋子里，沈一帆凝视了余友谊两秒钟后，淡淡说：“那么，就让倪裳来演吧，我倒是很想这个影后能为郑颖站一站台。但如果您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会回绝她。”
沈一帆幽幽一声轻叹。虽然知道门外还有块大膏药在偷听，但他决定不绕圈子了：“所以她应该是冲您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让她出演，您真的没问题吗？”
她势必要听到门里那两个人要搅什么基。
郑颖笑眯眯心满意足地走了，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什么八卦也没套出来。
“没问题！”放空半天焦距后，他铁了心地说，“如果你觉得她进组对那小兔崽子确实是股助力，那我相信你的判断，就让她演好了。”
郑颖眼睛一眯又一张，凑到余友谊身边，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挤眉弄眼地问：“哥，你的吃惊展现得太浑然天成了！撒谎不是中国人的，你是不是和倪裳有过点什么？”
她听到余友谊有点沉不住气地问沈一帆：“怎么是倪裳呢？”
外面趴在门上的郑颖，听到双女一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想法。她本来也不是嫉妒心很强的人。但是听到沈一帆强调她的戏份不可撼动时，她有点感动了，感动得恨不得牺牲自己陪投资人爸爸坐在床单上好好聊聊人生……
他知道她学过化妆，可他确定，她的美丽和化妆只有很小一部分关系，妆容只是她美丽的两分点缀，其他八分里，有四分是因为她就是好看，还有四分是他就是越看她越觉得她好看。这四分他给得心甘情愿，完全不用什么道理。
郑颖眼睛瞪得贼亮。这是最符合一句话透露我们俩之间有事系列话题的话题。
沈一帆嘴角微微一弯：“没关系的，就是来跟你谈谈女二号的事情。”他指了指郑颖，“她留下来跟着一起听，没问题吧？”
最近她总是喜欢蹲在他旁边。让他一抬手就能摸摸她头顶。这感觉对他来说实在是美妙。
“有事儿？要不要换到会议室去说？”
沈一帆：“我答应给她加点戏，做成双女主的噱头。”他眼神淡淡瞥了下门口又收回，“但其实并不是，女一号的戏份，不可撼动。”
贴在门上的壁虎牌郑颖听到里面她干哥哥提到她的名字，耳朵恨不得穿透到木板里去听得再真切些。
沈一帆：“她说她想提携小师妹。”
他把自己下两级的师妹叶璃介绍给了余友谊。
梁维远的男一、万雨辰的男二、郑颖的女一、倪裳开心就好的‘女一’都定下来了。下面还差一个女三的角色，那个和郑颖所扮演的女主角思妍一起长大的丁菲。
沈一帆想了想，淡笑一下，笑容里含着某种守护和坚定：“有我在，除了提携你小师妹，你什么也做不了。”
“你担心我能做什么呢？”
余友谊眼底有淡淡的懵逼：“没问题啊！”女一号听听女二号由谁来演，这有什么问题？
万雨辰开心死了：“太好了，她找沈一帆，你归我，完美！”
“说实话，除了我你们现在也没什么好挑的，女二号不好找。有成墨阳在，你们的戏没人敢接。”
听说余友谊外出时，她露出了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失了望的表情。
沈一帆点点头，眼神有藏而不露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