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登徒子
汹涌的阴森绿色鬼火从镜鬼外衣破碎之处溢了出来,燃烧的火焰瞬间将鬼手吞没,犹如跗骨之蛆粘在上面,无法挣脱也无法熄灭。
随着时间过去,鬼火燃烧的越来越旺盛。
鬼手遭到鬼火焚烧,指节行动发出僵硬咔咔声,灵异开始受到压制。
“噼里啪啦。”
一根根手指被焚烧掉,然后整只手消失不见。
仅仅是灵异的衍生物,根本无法抵抗住鬼火的焚烧。
鬼火甚至点燃了鬼交椅,惨绿色的鬼火笼罩了交椅。
交椅上面的红漆颜料在鬼火燃烧下变得越来越亮,仿佛在散发着红光。
一分钟之后,鬼交椅上的红漆也仅仅出现指甲盖大小的漆皮破损,似乎不太害怕鬼火的焚烧。
但是鬼火的燃烧是持续的,一把鬼交椅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梁兴扬更担心的是李军的尸体会从镜子空间被黑暗挤出来,这样鬼火只要重新转化为阴冷地气息,他就彻底无计于施了。
白衣女人皮肤下也爬着一只长着锋利指甲的鬼手,但是还没来得及游走,棺材钉的压制生效了,鬼手被死死压制着。
如果鬼手出现在体外,或者还不会遭到棺材钉压制,可是恰巧出现在皮肤下,被棺材钉视为一体,灵异直接被无解压制。
此时,插在后背上的染血的餐刀也被鬼火挤了出来,落在椅子上发出咣当声响,声音在寂静的观众席内尤为突出。
梁兴扬手指动了动,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控制力:“针对意识进行引导的灵异力量,而且这种诡异的戏音还会随着时间流逝,对意识的影响在逐渐加深。”
身体虽然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但是意识打起了瞌睡一样,有了听戏过程之中要不知不觉睡着的趋势。
灵异力量就是这么不讲理,一旦熬不住睡过去,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
这是对意志力的一个考验。
但是人的意识又怎么比得过鬼的意识,所以才会有驭鬼者妄图用意识驾驭厉鬼,结果反而被厉鬼侵蚀意识的事情发生。
这中间有一段缓冲的时间,要想脱困必须先尽快摆脱这把鬼交椅,然后逃出去。
“不能等着鬼火烧毁鬼交椅脱困,必须继续行动起来。”
梁兴扬咬了咬牙,身体的行动恢复了一些,鬼交椅的厉鬼抱住他腰部的手臂也开始松了松,明显鬼火燃烧在加大灵异压制,对鬼交椅的影响也在加深。
但是他精神状态很差,脑海中充斥着三天没睡觉般的强烈困倦感,折磨着他的意志。
脑海中还有一个声音,不断蛊惑着他放弃挣扎的行为,只要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就好。
梁兴扬用蜗牛的速度把手伸向那把染血的餐刀,费尽力气抓住刀柄,往红漆椅子上划去。
因为力气不足的缘故,只在红漆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鬼火顺势钻了进去,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鬼交椅受到的压制又加深了一部分。
身体控制权拿回来了一部分。
一根红色的鬼烛被他取了出来,就在他想用鬼火点燃之时。
就在梁兴扬心中一喜的时候,汹涌燃烧的鬼火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忽的化成阴冷气息消散一空。
镜鬼外衣彻底破碎,重新化为高大虚影融入梁兴扬体内。
“不好。”
鬼交椅伸出的冰冷双臂再次紧紧抱住了他,下半身瞬间失去了知觉,宛如被一块寒冰冻结住了一样。
而就在这时,鬼烛的白芯被点燃了,蜡烛上冒出惨绿色的光圈,光圈在梁兴扬眼中是那么的漂亮,烛光散发出去,笼罩了大约四米的范围。
鬼烛剧烈燃烧起来,因为在烛光范围内有厉鬼的踪影,烛光受到了压迫。
同时鬼交椅也受到了鬼烛的压制,厉鬼伸出双臂迅速松开梁兴扬的腰,飞快缩了回去,
梁兴扬被一股灵异力量弹了起来,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他大大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
鬼交椅跑了,横移出烛光的范围。
不仅如此,在周围的几把坐着厉鬼的鬼交椅也在飞快退后,椅脚与地面发出划拉刺耳声音,躲避烛光的照射。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他收起染血的餐刀,捧着鬼烛来到了白衣女人身边。
“棺材钉关系到赵开明的交易,肩负关押饿死鬼的重任,不能遗弃在这里。”
“鬼烛无法为我抵挡戏音在意识上的蛊惑,但是戏音那强制操控身体的灵异力量在鬼烛的影响下消失了。”
“这个鬼地方不能停留过久,拿了棺材钉得赶紧走。”
在戏音影响下,梁兴扬黑眼圈逐渐变深,变成了人形大熊猫。
然而就在这时。
戏台上的数之不尽的皮影,似乎受到了鬼烛的吸引,有十几张完整的人皮飞了下来,围绕着鬼烛的烛光,在外围飞来飞去,阴风阵阵,这一幕宛如黑夜中飞蛾扑火一般。
鬼烛更加剧烈地燃烧起来,绿色的烛火猛地膨胀一圈。
白衣女人瞪着眼睛,此刻她的眼圈也完全变成了大熊猫款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走过来的人。
因为镜鬼外衣崩溃,梁兴扬重新变成自己的模样,白衣女人还不知道李军的身份下就是梁兴扬。
她的眸光从欣喜变得绝望,即便有人误入这个鬼地方,代替她坐上去,她也依旧被棺材钉镇压着,身体动弹不得,根本逃不出去。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下一刻她眸光变得万分惊喜起来,这个男人竟然伸手要拔出自己脖子处的棺材钉。
“快,快拔出来。”
白衣女人在心中大声呐喊。
梁兴扬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抬头看了看飞在上面像索命厉鬼纠缠着的人皮,低头看了看短短时间之内燃烧了三分之一的鬼烛,心中不由大惊。
“不,不要啊,不要停。”
白衣女人看梁兴扬拔钉子的动作忽然一顿,心中焦急起来。
梁兴扬看了看被束缚在鬼交椅上挺直腰板看戏的白衣女人,心中一动。
他用脚勾住想脱离烛光范围的鬼交椅,小心翼翼地掀开白色连衣裙的裙摆,露出裙摆下两条干枯的皮包骨大腿。
他埋头进去看了看。
白衣女人一怔,然后眼睛里冒出滔天怒火。
如果眼神能杀人,眼前的小男人已经死在她万箭穿心之下了。
她在心中不断咆哮:“流氓,变态,登徒子,混蛋,老娘杀了你。”
“咦,那件雨衣不在这里。”梁兴扬失望地缩回头,一只手拿着鬼烛,另一只手伸进了白衣女人衣领里,摸了摸,没摸到,“难道还不在这里?”
梁兴扬突然感觉手上有些冰凉,手臂上滴着两滴水,才发现是白衣女人瞪大着的眼睛正流下的无助眼泪。
梁兴扬呆滞了一下,然后撇撇嘴,就这副干枯皮包骨的身体,还以为他会做什么?
又没看到什么!
他将手伸进连衣裙更深处,终于摸到了藏着的透明雨衣。
白衣女人看梁兴扬撇撇嘴的样子,再想到自己这副干枯的身体,顿时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