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旧事
两人入了茅草屋，封闭的茅草屋，空气略显闷热。
老人将灯笼往墙上一挂，又点了一根火烛，小小的草屋登时亮了不少。
“老丈，你到底是何人？既然帮了我，为何又要害我？”
倦天涯左手握着一把雁翅刀，双手作交叉状，倚墙而立。
他所说的“帮”，指的自然就是老丈说的“以淫破淫”。
而他所说的“害”，指的自然就是最近噩梦缠身，勾起了他心底难以放下的往事。
这老头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他不清楚老头的目的，这才是让他最纠结的地方。
老头没有回答倦天涯的问题，而是径自推开了窗。
“吱呀……”
一股带着湿气的山风吹了进来，一扫屋内的闷热。
这茅草屋也简陋，只有一室一厅。
厅中，只有一张茶几，两张木椅。
“前辈，你到底是何人？这样做有何目的？”
倦天涯那句“前辈”还是喊了出来。
毕竟他根据在藏经阁看过的一些经书中，有些修为高深的人，是可以随意隐藏自己的修为。
老头仍是没有回答倦天涯的话，径自坐了下来。
“汩，汩……”
他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杯中的茶，冒着腾腾热气。
“坐，喝杯茶先。”
老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倦天涯内心一惊，这茶水应该放了挺久了，怎么还冒着热气？
“小兄弟，我要真想害你，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
老头察觉到倦天涯的警惕，道了一句。
老人的整张脸，依旧被他头顶的斗笠遮住了光线。
倦天涯想了想，便坐到老人的对面，端起杯中茶。
一口下肚，倦天涯只感醇厚甘鲜，回甘带蜜味，其香气浓郁持久。
应该是铁观音无疑。
倦天涯抬头，只见对面那张脸依旧笼罩于阴影之中，连光都透不过。
骤然，倦天涯只感觉头晕目眩。
糟糕，又中计了。
不该啊，这老头若真想害自己，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未待他想明白，便扑通一声，倒在了茶几上，睡了过去。
……
明亮宽敞的教室里，一个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念着名字。
“李大箫，59分……”
“胡锡紧，38分……”
“江以南，18分……”
“白玉京，145分，全校第一……”
一阵嘘声顿起，只见一个俊秀的少年，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白同学真的是智慧与美貌并存，好想和他生猴子……”
班上的女生，看到白玉京后，都是两眼放光。
这是某市最好的高中，而白玉京就是这所高中里唯二重点班的一员。
他的数学，每次都考全校第一。
如果数学考试不是他第一，那一定是阅卷老师改错了。
画面陡然一转，这是一个考场。
教室的前前后后，站着几个老师，正像审视犯人一样地看着众人。
这是华国一年一度的高考，能改变无数人命运的一次考试。
考场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抬头看着教室前方的钟。
此人正是白玉京，尤其擅长数学。
“怎么办？只剩三十分钟了。
尼玛，考了三年的数学，就没有我不会做的，这道空间几何，我一定要做出来……”
一滴汗，自白玉京的额头滑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辅助线，还是没有头绪。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白玉京又抬头看挂钟。
卧槽，只剩十五分钟了，足足还有三道大题没做呢。
此刻的少年，已经完全乱了心绪，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凸(艹皿艹 )，不管了，先做后面的吧……”
白玉京妥协了，这世界，还真的存在他解不出数学题。
倒数第二道，是一道椭圆的题。
一看，白玉京又懵了。
或许放在平常，他应该能想出来。
但现在不剩十五分钟，足足还有两道压轴题没做。这可怎么办？
白玉京第一次感到了耻辱，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这数学成绩出来，怕不是要被同学耻笑。
柱哥（白玉京的数学老师）一定很失望吧，考了这么多次第一，这一次竟然……
就算前面的题全对，满打满算，一百零八分也就顶天了。
一百零八分，对于白玉京这个数学常年考一百四十分以上的学霸来说，就是他的耻辱……
随着“叮铃叮铃”的钟声响起，所有的考生都放下了笔。
待阅卷老师收完了试卷，白玉京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
“玉京，这次的数学考试很难，正是你发挥的机会……”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右手拍了拍白玉京的右肩。
“玉京，做完了吗？应该有一百三十分以上吧？”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白玉京的数学老师，人称“柱哥”。
“有……有吧。”
白玉京眼神闪躲，不敢对上柱哥的眼神。
……
高考成绩总算下来了，白玉京考了一百零八分。
和他预想的一样，前面的题，无论难易，全都对了。
剩下的三题，一道都没做出来……
……
山间茅屋内，老者又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倦天涯趴在茶几上，双眉紧蹙，一脸狰狞，眉间一缕黑气，凝而不散。
“哎……”老头摇了摇头。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娇妻忘不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金银忘不了……”
此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一缕日光透过云层，照了下来。
“睡吧，睡吧，睡过去了就好了……”
老者摇了摇头。
陡然一股灵气，出现在山麓下。
接着，第二股灵气出现，第三股灵气出现……
如果有人在场，一定会被吓一跳。
数不清的灵力，凝结成一个淡淡的人形模样，从山麓缓慢向山腰蔓延。
那灵力蔓延至山腰处，突然一滞，仿佛在深思。
那灵力凝结成的人形模样，还是伸出了“手”，从茅草屋的窗户探了进来。
眼看那“手”，就要接触正在做噩梦的倦天涯。
就在此时，只听到“哈秋……”一声，那灵力凝成的“手”登时烟消云散。
就连屋外那灵气凝成的人形，也化为齑粉，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老头，打了一个哈欠。
“小子，你欠了我一条命……”
老头摇了摇头，右手一挥，茶几上便出现了一支笔，一张纸以及带墨的笔砚。
老头蘸了墨，思考了一下，便开始奋笔疾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