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梨愕然，“不会啊，千真万确就叫纪棉。因为我当年打官司的时候，见过她身份证的，的的确确就叫这个名字。”
“这不可能，他和云雾结了婚。结婚照我亲眼看见的。如果他谈恋爱脚踏两只船还能瞒住，这都结了婚还怎么瞒？难道姐姐结婚了，不告诉妹妹？”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云雾就是纪棉，纪棉是她改名前的名字。”
纪棉也上了旁边的椭圆机，踩了几下，突然停下来，扭脸说：“周梨，我告诉你一个事，你别生气哈。”
“不不，你听我说完，我一直好奇沈烨的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居然就是我的一个客户，挖槽，真是太巧了，”
周梨一向冷静，今天却像方宝怡看见爱豆一样，语气一惊一乍的：“挖槽，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虞金金噗嗤笑了：“这没什么稀奇啊，他虽然是个老总，可也是个凡人，出现在凡间不是很正常吗？”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她一伸开手臂就能抱住他，近到可以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沈烨。”
“其实，纪棉是我妹妹，我叫云雾。”
虞金金从洗澡间出来，看到手机上有三个周梨的未接来电，忙打过去问她什么事。
除非，沈烨是瞒着两人的。可是，他把自己和云雾的爱情故事拍成网剧昭告天下，就不担心纪棉知道？不担心纪棉嫉妒？无论是谁也没大方到这个地步吧，那怕对手是自己亲姐。
周梨分析道：“沈烨分别和两人在一起，两人彼此不知情，是说得通的。云雾不知道他和纪棉在一起，而纪棉也不知道他和云雾在一起。所以，纪棉感觉他有问题，怀疑他出轨。”
云雾笑：“是啊，你以后叫我云雾吧。”
还好，第二天她就在健身房见到了纪棉。两人以往在一起也经常聊天，彼此互相说说美食和影视剧。周梨这一次从一部ip改编的当红电视剧说起，然后说到了原作，话题很自然而然的就带到了小说上面。
纪棉一边拉伸一边说：“我不怎么看小说，看剧比较多，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么，我喜欢看快节奏的美剧，推理型的那种最喜欢。”
虞金金一愣，是啊。
虞金金相信周梨的话，她的的确确在认人这方面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难道说，还有个人和沈烨长的一模一样？沈烨也有个双胞胎兄弟？一对双胞胎对一对双胞胎？
沈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
夜静无声。
虞金金一阵恶寒，“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这剧本都写不下去了。”
“我擦，那你的意思是，沈烨出轨的对象是云雾？这也太搞笑了吧，那是他老婆。”
虞金金问道：“你有没有纪棉的照片？”
脑子里一闪过这个念头，她就自己先否定了，那不可能，没那么巧的事，她小说剧本都不好意思这么写。
“不对啊，纪棉是云雾的妹妹。两人是双胞胎。”
虞金金一头雾水，“谁啊？”
虞金金愣了：“你说什么？他老婆叫纪棉？不可能的，他老婆叫云雾，”
虞金金立刻否定，“不，我直觉沈烨不是个朝秦暮楚的男人。他说起云雾的时候，眼神很温柔，语气也很温柔。他没必要对我一个外人演戏，而且我和演员也接触过，我觉得沈烨那种表情，不是演出来的，是真的陷在回忆里的样子。”
云雾心里一沉，第一念头便是难道他发现了她在说谎，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周梨给她出的主意，是临时想出来的，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周梨不认识沈烨，绝对不可能给他通气。除非他派人跟踪了她，才知道今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同学”与她相会，朋友圈的照片是假的。可是她百分之一万的肯定，沈烨绝对不会派人跟踪她。
虞金金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沈烨这边和云雾结了婚，那边和纪棉在一起，脚踏两只船？如果真的这样，无论是纪棉还是云雾，都不会答应的，新时代女性，还受过高等教育，谁能接受这个两女共侍一夫。
周梨也愣住了，“对啊，这不是活生生的打脸吗？”
云雾笑：“本来以为办完这个案子我们就不会见面了，没想到又很有缘分成了朋友，再这么一直骗你好像不合适了。”
“什么事啊？”
她壮着胆子，刚刚抬起手，沈烨猛然往后一步退开，而后转身走进房间，砰然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真的派人跟踪她？如果是那样，那反倒是个好事，证明在他心里，她还不是那么轻如鸿毛。
“我最恨别人骗我。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踏入家门，沈烨说出了从上车以后的第一句话。清冷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格外的冷寂。
“父母离婚，一人判了一个孩子，云雾改名跟她母姓了。是不是晚上天黑，你认错了人？你就是签合同那天见了沈烨一次，没记清他长什么样吧？”
周梨好奇不已：“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云雾在他的目光中久久出不了声。他如此肯定，显然再辩解也是多余无用，可是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是吗，那她编剧的什么作品？我去看看。”
纪棉笑：“没看过，我晚上回去瞅瞅。”
虞金金看了之后，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那张结婚照上的云雾，但至少是长的很像的一个人。
周梨试探着问：“你平时喜欢看网络小说吗？”
“她们俩为什么不一个姓？”
当初听虞金金说到沈烨和云雾的故事，她这个一向对感情冷静淡漠的人，都生出了羡慕向往之意，可是现在突然发现是个弥天大谎。一个痴情忠贞的爱情故事变成了狗血恶俗的两女共侍一夫，简直上当受骗。
周梨：“……！！！”
“如果沈烨没撒谎，真的有双胞胎，那就是沈烨同时和姐妹俩在一起，脚踏两只船。”
周梨还是不信，“难道说，她只是口头改改名字，身份证户口本都没改？沈烨告诉你纪棉是云雾妹妹，难道说他连云雾以前的名字都不知道？云雾在外面用的身份证是纪棉，他不知道？那他结婚的时候，总要看她的身份证的吧！”
虞金金如实说：“我不能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但至少是很像很像。”
她瞬间就失去了再和纪棉聊天的兴致，默默的去踩椭圆机。
周梨道：“你错了，如果纪棉和云雾不是一个人的话，他安排礼物送的是云雾，可不是给纪棉。”
“这就奇怪了，他么的把我一个律师都搞糊涂了。”周梨拍了一下脑门，“哦对了，你知道纪棉来找我干嘛吗？她怀疑沈烨出轨，让我给她出主意。”
周梨一时半会儿的转不过弯儿，愕然半晌才挤出一抹笑来，“原来这样。”
怎么回事！她是云雾？
“不可能的。我干这一行可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绝对不会轻易认错人，而且像沈烨那么帅的男人，并不多见。我绝对没有认错。”
周梨先说了个没有，想想又说：“我有一张健身房的自|拍照，里面拍到了她，你稍等我给你找找看。”
周梨先挂了电话，去翻朋友圈的照片。
“嗯，你发给我看看是不是一个人。”
沈烨不做声，目光冷冷的盯着她看，看了半晌，才一字一句的问：“你当真没骗我？”
云雾咬着唇，看着关上的房门，一动不动的站着，良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脚踏两只船的男人，一般送礼物都是背着两边，各自讨好的。沈烨明知道两人是姐妹，那他送云雾这样的礼物，等于是昭告天下他爱云雾。他这么大张旗鼓，众人皆知的，不担心纪棉吃醋？而且两人可是同一天生日啊。”
云雾压下不安，反问，“我怎么骗你了？”
周梨心里一凉，“不是很出名。她写了几年小说，开始做编剧了。”
“我和我妹是双胞胎，她身体不好，一直有病，就第一天去律师事务所找你的是她，后来再和你见面的人都是我。我们长的很像，很少有人能分得清。”
“双胞胎一般都很像。要么是同一个人，要么就是姐妹。哇擦，不会是沈烨左拥右抱，娶了一个还包养了一个？”
周梨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云雾和纪棉就是同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双胞胎，云雾就是用在剧本里的化名，生活中就叫纪棉，就像你大名虞金金，笔名择一一样。”
周梨忽然灵光一闪：“对了，纪棉被判给她爸了。如果姐妹俩就此断了联系，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那沈烨不就可以在两人之间周旋了吗？”
周梨迫不及待问：“是一个人吗？”
“我说的也是今天。”
虞金金也被这个巧合惊到了，“你的客户？”
“既然是写两人的爱情故事，那就应该按照实际生活去还原，沈烨为何要编造个人出来？这样的话，送这个礼物又有什么意义？而且他还对我说过，不要设计桥段和情节，就按照他讲述的去写，写两人真实的过去，他甚至都把云雾家里的布局都画给我看，让我写场景的时候做参考。”
周梨接着套话，“我挺喜欢看小说的，有个叫择一的作者你知道吗？”
周梨无意中收获一个惊天的八卦，好奇心被勾到了天花板上，一晚上激动不已的在网上搜沈烨的新闻，想找个蛛丝马迹，可惜的是，竟然也没搜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云雾心里一慌，低声道：“我说的是今天。”
虞金金揪着头发，“我也想不通啊。除非是她以前叫纪棉，后来改名云雾，可是沈烨明明白白告诉我，纪棉是云雾的妹妹，莫非他记错了？”
虞金金也确实不解这一点，想了想道：“你不是和纪棉一个健身俱乐部吗，你下次见她，你问问看她都看什么书。沈烨说云雾是我的读者。而且她很喜欢玫瑰雾那个小说，如果这个纪棉，不知道这个小说，也不是我的读者，那就说明有问题。”
虞金金又惊呆了，“出轨？他一边替她安排如此大手笔的一份生日礼物，一边出轨？”
周梨几乎确定无疑她不是云雾了，那感觉就如同看到一部精彩纷呈的小说，如痴如醉看到最后，发现作者他么的烂尾了！
周梨笑道：“对啊，叫纪棉。刚刚她老公来接她，我一看是沈烨，差点没喊出来，真是太巧了。”
周梨说了一个剧名。
纪棉摇头，“没听过。”
虞金金琢磨的入了神，设想了各种可能，直到周梨给她发了微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