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做了
“你！你是怎么退的？”
“大师兄，你，你知道吗，王爷可能会把小郡主嫁你。”她没法了，只好提前透露点消息给他，希望他可以动心。说实话，她都觉得这是一份极好的良缘。
三天对他很长，对她，太短。
她气结：“你，你休想。”
他目光柔溺，方才那一吻有点惊心动魄，然，意犹未尽。
“我，一个月吧。”
照旧是青衣小帽的打扮，不过，再不是那天和苏翩一起来的欢愉心情了，心里很沉重。
“那你定个时间。”
“你不吃我喂你吃！”
商雨一早就等在那里，正和谢聪下棋。
这都是什么人哪，一个比一个难侍侯。
他那里肯放她走，扯着她的胳膊，低声道：“我喜欢你。”他手指的力气大的惊人，紧紧夹着她的胳膊，仿佛永远都不会放手。
他的手指纹丝不动，笑呵呵道：“你答应我，三天之内退了亲，我就放你走。”
他“哦”了一声，没有回头便伸手来接信。不料突然碰到了她的手指，她心里一慌，信掉在了地上。
回到王府，她的确开始想了，不过想的是怎么让他打消对她的想法。他让她去和吴熔退亲，那有那么容易的事，聘礼都收了，街坊邻居都知道了。
他接过信，对着灯，许久也没看进一个字。吴熔，这是他上午刚得到的一个名字。
傍晚，她去裴云旷的书房送信，仍旧是心神不宁，精神恍惚的模样。
“我，我根本就没想过。”
“一个月？一个月鸡蛋都孵出小鸡了。”他不屑的看着她，他上过战场，对时机的把握很有体会，他上一次就是因为心软手软想再等两月，结果，她险些被人捷足先登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拖。
“那你现在想。”
谢聪见到她一个人来，略带失望的问：“苏姐怎么没来？”
“你想好了，我再放手。”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急不噪。
他看着她，抿着嘴唇笑，方才的强吻已经宣布了所有权，他觉得很解气。
“你看，他对你，可没我对你好。在他眼里，你可不如一个功名。”
“不知道。”
他放开她的时候，他的下唇破了一大块儿，而她的嘴唇，破了一小块儿，红红的肿了少许，以前是小樱桃，现在成了水蜜桃，越发的诱人，看一眼就觉得味道好。
“你让我回去吧。”
她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因为，我，我已经被林家退过一次亲了，再有一次，我和我娘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不成，三天。记得将亲退了。”她的气场越弱，他的气场就越强。显然，道理已经荡然无存，蛮不讲理的占了上风。
“三天后，我在谢聪的棋社等你。你要是敢不来。”他哼哼了两声，赤|裸裸的威胁。
这不叫亲吻，叫啃咬才合适。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何时有了那种念头，她怎么一点都没发觉呢？她开始回想在兰周山上的一幕幕，想来想去，似乎都是他在欺负她。唯有一次，他非要背着她上台阶，似乎有点可疑。后来，他又约她去画舫，却又什么都没说，只吹了一支曲子。再后来，就是送她梳子，还莫名其妙的写了两个字，似乎就更可疑了。她暗暗觉得心惊，觉得不可思议，脑子纷乱的象是团了一团丝线，纠结了无数个结。
“我对那小子说，他要是敢和你成亲，他这辈子就别想有什么功名了。”
他咧了咧唇角：“我就是这么想的。”
“哦，本王好奇是什么东西如此好吃，居然咬到了嘴唇外面。”
她又羞又恼，外带气喘吁吁，脸红的象一只苹果，但是，眼眶也红了，很显然，她气的想哭。
他终于放开了她，她提裙就跑。
“你答应了？”
黄昏时分，书房里依旧有淡淡的暮光，但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裴云旷坐在桌前，听见轻轻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她将信呈上，低声道：“王爷，信是北疆来的。”
“大师兄，我，我不能和他退亲。”
他冷冷的问：“你的嘴唇怎么了？”
他松了口气，无所谓道：“你不用担心嫁不出去，有我兜着呢。”
他笑眯眯道：“你去告诉他吧。最好，再告诉你娘，还有吴熔。”
她脸红气恼，谁让你兜着了？“兜”这个字，说起来，都是卖东西的时候，实在卖不出去了才被人便宜兜走的。
他揉揉她的肩头，柔声道：“别担心，我已经帮你把亲退了。”
商雨站起身，先走出暖阁，她满心委屈，跟着他进了隔壁的飘香阁。
他只好亲自给她擦眼泪。她挣扎着不让，他低声道：“别动。”强行给她擦了，不过，擦了还有，绵绵不绝。
他递过来手帕，她一扭头不去接，任由眼泪潸然满脸，心里堵满了气，又恨又恼，却又拿他没策，于是越发的气。
他看着她，“恶狠狠”道：“我就想要你。”
他愣了，终于明白过来，那天她不辞而别的原因。
她点头，打算生平第一次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好不容易，止了眼泪，她冷冷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只好换个方式，低声道：“大师兄，我对你，象对哥哥一样。”
“是吗，那你对那吴熔，恐怕连哥哥还不如吧？”他的意思就是，既然吴熔你都能选，凭什么不选我？我好歹还象你哥哥，他象什么？陌生人而已。
他立刻将脸一黑，温柔收了，沉声问道：“为什么？”
她将信双手递上，他却不去接。
和他论理没用，越发纠缠不清，她使劲想扯回胳膊，赶紧回去。
他关上门，笑眯眯道：“你想好了？”他温柔起来，眼波倒也很是醉人，可惜，她正恼着他，没心思看。
“司恬，你跟我来。”
“我说，我觉得让你去不合适。我已经替你把亲退了。”
入眼就是她低垂的面容抬起的一瞬间，那微肿的樱唇。他的视线重重地落在了她的下唇上，心里莫名的怒。
他啼笑皆非：“那天她来找我，是因为她父亲的仇人就在临江王府里做侍卫，她想让我帮她杀了那人。我现在，很难做到。所以才安慰她一下而已。再说，那叫抱吗？你别冤枉我，我顶多是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咱们刚才，那才叫，抱到一起。”说完了，他又嘿嘿一笑：“你是在吃醋吗？”
他抱着胳膊，看着她的背影，笑意从心底涌到唇边。这丫头，有时候机灵，有时候可真迟钝。不过他就喜欢这种迟钝的，最讨厌有些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搔首弄姿的以为是个男人都喜欢她。
他明明有了林西燕，为何要来招惹她。他在她心里的好印象，全没了。
“你！”她气结，这么不讲理的人，她终于见识到了。这种地方，这种大事，让她怎么想？
她说不出来了，脸色越发的红，既然他看出来了，为何一定要揭穿，让她难堪？她匆匆告退，心里越发的纠结。
她沉默着，头疼欲裂。
“半个月吧？”
“谁要吃你的醋？”
她气的七窍生烟，瞪着大眼睛，狠不得咬他一口。
她的脸红的就象被胭脂染遍。碰上不讲理的人，她只好先迂回：“我回去再想。大师兄，你给我些时间。”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简直觉得自己在低声下气，这到底是谁没有理啊！
她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她稍稍放心，立刻仇视着他，恨声道：“你太过分了！我要告诉师父。”说着，极大的一颗眼泪就滚出来了。
不过，身为女子，潜意识里总是对名节非常关注。被占便宜是个大事，给人看见四处宣扬可就是更大的事了，她立刻四处看看，生怕有人看见刚才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幸运的是，他很会挑地方，这里刚好是大街拐到胡同的角落，正值饭点儿，几乎没人，两人站的地方还被如家客栈的一块大招牌挡着。看来，名节问题先不用考虑了。
他挑着剑眉，好声好气的哄道：“我怎么了？我那点比不上吴熔？”他的确很多地方都胜过吴熔，可问题是她从没想过会和他怎样，特别是知道裴云旷有意将妹妹许给他，她就更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了。
她越发的气恼羞愤，在他眼里，她就是一财迷！她气的脑子直晕，只好自认倒霉，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和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和他拼力气，更是笑话。
这么大的惊喜，他居然一点也没反应。
他笑得明朗好看，可是在她眼里，那就是一脸坏笑！
“你，你。”
“多长时间？”
她连忙低头去拣，他也回头来看。
她本来想躲在王府里不出去的，可是想到他那性子，万一找到王府来，闹开了，她就没脸见人了。再万一，他要是去找吴熔的麻烦，那她更没法对吴家交代。思前想后，她硬着头皮去了闲云棋社。
这倒也是，和吴熔，还不如和他熟呢，可问题是，人家先提亲了，也定下了。那能说反悔就反悔，做人不能如此出尔反尔。可是，这道理，能和他说得通吗？
三天，也挺长的，应该让她半天就想好的，他有点后悔。
她立刻脸色绯红，支吾道：“是，吃东西不小心咬住了。”
她恼了，质问道：“你不是和林西燕有情吗？我亲眼见到你们抱到一起。大师兄，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是脚踏两只船的人呢。”
“司恬，你再叫那人姐夫，你就别叫我聪哥啊！”他恼了，咬牙切齿。
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不过眼泪全出来了。确实，这只能吃个哑巴亏了，谁也没法告诉，这种事，怎么说的出口呢？
这还用问吗？他气结：“我送你的梳子，那两个字你还不明白？是不是写在银票上，你才明白？”
“你！”
她只好点头，先离开这里再说。
“姐夫受了风寒，她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