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看地图，预计行驶时间有半小时，褚灵均草了一声，车子如离弦的箭冲出去。
卫驰老实上了后排。看样子，以后褚霸王的副驾专属曲玥了。
“兄弟，你就不能有点良心？”卫驰痛心疾首，“拉我来搞事，搞完就扔啊？”
走到车边，解锁，将曲玥放上副驾驶的位置，为她绑好安全带，自己坐上驾驶座。
褚灵均扶抱着他的月光，快步前行，不让人听到他噗通狂跳的心脏。
卫驰觉得事态有点严重，调整坐姿，凝重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身体打晃时，褚灵均伸手将她扶住。
褚霸王脾气一上来，放下车窗就要怼，一扭头，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女人娇憨的睡颜……
“先送我回酒吧。”卫驰知道，醉美人在怀，他没空再去酒吧玩了。
“朋友必须干一杯。”褚灵均笑，给卫驰一个眼神，他起身钳着王越的脸往上抬，褚灵均把酒往他嘴里倒。
被这种人盯上，凶多吉少……
王越带来的副手想劝阻，一看褚灵均浑身匪气又不敢动弹，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招惹不起。
卫驰突然觉得，这褚霸王的青春期，是不是瞒着他们，演了一出琼瑶大戏？
褚灵均从后视镜里看他，眼神凉凉的，语气更凉凉的，“兄弟，你就不能有点眼力劲？”
车内，褚灵均操控方向盘，保持四十码的速度，开的不疾不徐，就怕突进突转让身旁的人难受。他是酗酒过来人，喝多了身体特别要平稳，不然很容易呕吐。
“曲玥在应酬，搞不定那些混账。”
王越因为那扑面而来的压力不知所措，“两位是……？”
虽然学生时代横行霸道一言不合就搞事，毕业后沉稳多了，要干也是断人财路杀人于无形。
万万没想到，女老板居然有黑道关系，那外面那些坏账都能盘活喽……
褚灵均把卫驰拉上自己的车，调出导航，搜皇冠国际酒店。
卫驰把王越另一边的副手推开，自己坐下。他和褚灵均一左一右，坐在王越两边，仿佛两个威猛的将士押着一个囚犯。
“神他妈不靠谱你！重色轻友！有女人没人性！”卫驰对汽车尾气骂道。
王越脸都绿了，三斤白酒……
骂完，摸了摸下巴，莫名失笑。这狗逼能重色轻友也不错，至少有色了。
褚灵均看着车窗外的男人，微微笑，“靠谱。”
王越看向曲玥，语气带着讨好：“曲总，这是您朋友吗？”
推开门，室内酒香缭绕，战况正酣。
正要踩油门的脚顿住，他阖上车窗，一声嗤笑，“不与傻逼论长短。”表情意外的平和。
“我自己喝，自己喝。”王越一咬牙，豁出去了，一杯接一杯的干。
“啧，人设塌了，还以为你不近女色。”
对方给曲玥敬酒，嘴里说着，“曲总，这杯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兄弟，我一点一分一毫一厘良心都没有。下车，左拐去马路边，打车还是滴滴，自行选择。”
之前同学会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说好几次发现他正在看曲玥是巧合，后面一起打游戏，曲玥操作成那屎样，不仅没贡献还一直送人头，他居然没骂她，还跟她玩了一把又一把，那真不是一般人的待遇……
“呵呵。”卫驰斜睨他，“你藏得够深啊……这是同学会上一见钟情，还是早就对人家有想法？”
“朋友，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褚灵均作势又端起酒杯，眼里凶光毕露。
“我艹……你大爷的！”卫驰整个人完全松懈下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别急，应酬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不影响你英雄救美。”
卫驰很少见褚灵均这么心急火燎。
卫驰怂了，“口误，君子好逑。”
曲玥带来的两人起初目瞪口呆，后是喜上眉梢。
褚灵均按上他的肩膀，他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卫驰在脑子里搜寻校园里的一些细节，褚灵均一直对女人不耐烦，对曲玥好像格外不爽，甚至有点找茬。说起来，他还弄过徐醒一次。好像从那之后，他跟曲玥更像仇人。
“你个傻逼！老子晚去一秒，她就要多受一秒委屈！”话说间，褚灵均闯了一个红灯，“能不急吗！”
褚灵均微笑，声色沉沉：“朋友，酒喝好了就该打钱了。24小时没到，去你家继续喝。”
一杯酒灌完，王越直咳嗽。
有生之年头一次听到褚霸王这么轻声轻气的跟人说话，温柔起来简直吓死个汉子！
卫驰咂摸了一下，“应该是以前就有想法，听到人分手了，立马恶狗扑食。”
曲玥喝多了，有点懵。褚灵均出现时她以为是幻觉，愣愣的看着那幻觉。这会儿王越跟她说话，她仍是一脸懵逼，梦游般回道：“啊……朋友……”
再看一眼旁边的女人，弯起唇角，呵呵笑道，“小爷哪那么多闲工夫。”
“哥哥专程来陪你喝酒。”褚灵均端着那酒杯，手腕转动，液体摇晃，“咱们先把话说在前头，喝高兴了，该给的钱24小时内到位，不然……”他扯扯唇，似笑非笑，阴鸷冰冷的眼神，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视线再往上，看到褚灵均英气逼人又杀气腾腾的脸。
曲玥毕业的时候答应了徐醒的求婚。没多久，低一届的褚灵均就出国了，直接去国外进修。
褚灵均轻轻拍了拍曲玥的肩膀，她缓缓抬头，迷迷糊糊的看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含着春|水。
卫驰看了褚灵均几秒，点头。
“……”卫驰瞪眼看他，对方表情严肃紧绷，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褚灵均拿着酒杯，拖开一条凳子，坐到王越身边，“来，哥哥今天心情好，陪你喝。”
曲玥喝的多，起初还能撑着不觉得异样，到了后面酒劲上来，整个人彻底蒙圈。褚灵均给王越灌酒时，她直接趴桌子上歇菜了。
“回去了。”褚灵均说。
褚灵均叫来服务员买单，掏出黑卡时，在坐几个清醒的人暗自打量。直到服务员确认是某国际顶级黑卡时，众人不禁咂舌。这难道是跨国组织老大，居然这么有钱有范儿。没一会儿就连经理都亲自过来寒暄几句。
“表述正确，语气不对，把就字去掉。”
有个开法拉利的从右侧超车飚过去，还倒着大拇指伸出车窗挑衅。意思很明白，开个跑车慢的跟蜗牛一样，遭人耻笑。
可他想不明白啊，这么稀罕人家，当初怎么让人被徐醒追到手？
散场时，运营姑娘正要叫醒老板，褚灵均走过来，姑娘立马缩到一边。
卫驰消化了一会儿，还是不确定的问：“你气势汹汹跟要报杀父之仇似的把我拎出来，就为了去酒店帮曲玥搞定混账？”
说完，油门一踩，车子飚走。
“狗逼，你想老子去当和尚！”
褚灵均又给王越灌了一杯酒，“朋友，喝好没有？”
这网瘾中年要是在游戏里遇到坑比，不管认不认识关系怎么样，怼死你没商量。玩他自己公司开发的游戏就更过分了，遇到坑比，他骂完直接给人封号。那些菜鸡遇到褚霸霸，吐血三升都缓不过来。
“好，好好好，好好……”除了点头说好，已经吐不出别的字了。
两人一路哔哔，加上褚灵均超速行驶，就快要到酒店门口，褚灵均郑重强调，“你别跟曲玥乱说话，人家才刚分手，别弄的我跟趁人之危一样。”
“喝好了，喝好了……”王越忙不迭道。
“恶狗”转头看他，眼里凶光毕露。
“……”一旁的卫驰龇牙，抖落一声鸡皮。
“哦……回去……”曲玥跟梦游娃娃似的，眼神不在状态，扶着桌子起身。
王越心惊胆战，眼前这男人看着就不是善茬，脸下那道疤格外瘆人，一身穿戴又价值不菲，手上的表是他认得出来买不起的几百万的款。这怕是黑道大佬的级别？
“都是朋友……都是朋友……”王越呵呵笑道。
褚灵均也不打算再憋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还没到位，朋友不能招待不周。”褚灵均让服务员送来三瓶顶级茅台，皮笑肉不笑道，“今天不把这三瓶茅台喝完，就不算喝好。”
这哥们对曲玥是有多认真，看他的表情和语气，他都不好再调侃他了。
“网瘾和尚，oh～no，灵均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卫驰有模有样的做个手势，“阿弥陀佛。”
不然以后兄弟伙们都拖家带口，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多凄凉，网瘾老年泪两行。
褚灵均进酒店，问到曲玥所在的包间，一路赶过去。
软玉温香，倒了满怀，似月光如瀑倾泻，纷扬坠入心湖。
曲玥酒量不好，已经头重脚轻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仰起脸，一杯酒就要下肚，被平空伸出的一只手截走了。
“你大爷的……”眼看褚灵均就要下车亲自拖人，卫驰麻溜下车了。
王越一口气灌完三瓶，整个儿摇摇晃晃，脸色涨红打着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