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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保你不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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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远徵在养伤的这几日,白小熊总是跑去看望他。

    徵宫的门槛都快被他踏破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宫远徵是什么黄花大姑娘,被媒人踏破了门槛。

    门口的侍卫也和白小熊混熟了,每次一见面,白小熊就会给他们带一些从后厨偷来的小零食。

    侍卫们也是偷偷摸摸地揣进怀里,看看四周,对着白小熊说着白小熊教他们的那些现代用语:“谢了兄弟。”

    白小熊握着拳头,轻轻打在侍卫胳膊上,笑着,“都是兄弟,行了,你们先辛苦,我进去看看宫远徵。”

    “好,去吧。”

    “回头请你们喝酒。”

    然而白小熊不知道的是,作为习武之人,宫远徵听力惊人。

    白小熊和侍卫们在门口说的那些话,他一字不落全听了进去。

    白小熊一推开房门,就嬉皮笑脸地朝着宫远徵的榻过来了。

    “宫远徵,我又来看你了。”

    宫远徵坐在榻上,略带嫌弃地瞥他一眼,冷眼道:“你空着手就来了,你对我可真好。”

    白小熊有些意外。

    难道是自己来看他的次数多了,阴阳怪气这种绝技让他学了去?

    他尴尬地看了看空无一物的两只手,讪笑着解释:“来得匆忙,忘了。”

    宫远徵又呛他:“这是你第26次来得匆忙了,看来你对我是真好。”

    白小熊咬着唇想笑。

    宫远徵面上冷冷淡淡,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地阴阳怪气。

    他又想起了那句:酒又不是药,当然自己喝,难不成还要别人喂着喝?

    这几伙

    其实一点不输林黛玉。

    宫远徵显然不想搭理白小熊,扭过头去,闷闷地问了一声:“你来时,可有看见我哥哥?”

    白小熊拉了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好像是看见了。”

    宫远徵果然扭过头了,眼神都比刚才亮了一点。

    “不过他好像是去院子里浇花了,就是”白小熊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宫远徵不大愉悦的表情,继续道,“你嫂子上官浅种的杜鹃。”

    宫远徵眼里的光又灭了。

    可他要面子,又不肯承认自己吃醋了,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我解释:“我哥重情重义,人都走了他还挂念着,不像某人,走地那么干脆。”

    “你也想念上官浅吧?”

    白小熊身子前倾,凑得离宫远徵近了一些,“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没那么讨厌她。”

    宫远徵立刻不满又慌张地瞪了他一眼,声音抬升,“你懂什么?”

    “我恨不得杀了她,若不是她,宫门怎么会那么惨。”

    白小熊听着,点点头,“说得也是,可你真的下得去手吗?你不是觉得她漂亮吗?”

    “我哥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宫远徵低着眉眼重复着宫尚角说过的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后一秒就一个危险的眼神向白小熊射过来,“你问这些做什么?”

    白小熊一个寒颤,举起双手,“我就是纯好奇,我不是无锋刺客,我保证。”

    宫远徵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来了兴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我没说你是无锋刺客,我只是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白小熊放下双手,“我说了好奇,没别的意思。”

    “你这日倒是恢复得不错。应该很快就能下床了吧?”

    宫远徵不理他了。

    他又自说自话,“宫远徵,你发现你挺没良心的。”

    宫远徵眉头一簇,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副“说的不我开心就弄死你”的模样。

    白小熊也不怕,壮着胆子继续道,“当初要不是我拼死拼活救你,你早都死了。”

    他还故意表现出委屈的模样,像是受了气的小妾,在博取宫远徵的同情。

    宫远徵哪曾想到他会说这个。

    他确实是欠了白小熊的人情,还是不太好还清的那一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小熊是他的救命恩人。

    一想到这个吊儿郎当整天烦他的人居然是他的救命恩人,宫远徵就有点扭捏,不太想面对现实。

    白小熊看他又扭捏起来了,便开心了,又忍不住凑到宫远徵身边犯贱:“要不你亲口说一句谢谢我呢?”

    宫远徵表情扭捏,眼神闪躲,一抹可疑的羞涩爬上脸,极为艰难地才说了一句:“多谢。”

    白小熊笑得十分开心,却并没有移开身子,恨不得贴到宫远徵脸上,“你应该谢的。”

    宫远徵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他伸手挡住了白小熊的靠近,有些力不从心地反怼:“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他纯情极了。

    任何个体的靠近他都会有些力不从心。

    不管是男是女是女,毕竟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脑子里突然想了一件事。

    哥哥和那个刺客,也是这样的吗?也是这种感觉吗?

    白小熊根本没想到宫远徵此刻脑子里的想法有多么荒唐古怪。

    他小心地掀开宫远徵挡在身前的被子,拨开贴身衣物查看他的伤口。

    一抹刺眼的红还未消去,白小熊感同身受地疼了一下,轻声问宫远徵:“疼不疼?”

    宫远徵一时愣得没反应过来。

    白小熊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直接把宫远徵给看傻了。

    白小熊生得本就俊俏,一张脸棱角分明,眉眼如峰,鼻梁更是高挺,只一眼便让人记忆深刻。

    若是他不说话,肯定迷倒万千少女。

    可偏偏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长了一张碎嘴。

    白小熊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遍:“还疼吗?”

    他正经说话时,声音是极为好听的,落在宫远徵耳边,挠得他耳旁的肉也酥酥痒痒,如百爪挠心。

    宫远徵实在受不了,一用力就将他推开。

    毫无防备的白小熊往后猛退几步就摔个人仰马翻,哀嚎声不断。

    “哎哟,你干嘛!”

    这是白小熊的习惯。

    上网冲浪习惯了,什么流行梗都喜欢用一下。

    宫远徵脸上的红在清醒之后也褪去了大半。

    看了一眼白小熊,心里一乐,低着头嘴角上扬,低声道:“活该。”

    白小熊重新站起来,拍拍屁股,指着宫远徵就道:“你还笑,我关心你呢,我关心你也有错吗?”

    宫远徵漫不经心,看都不看他一眼,“没错。”

    “那你推我干嘛?”

    “你越界了。”

    “我越界?”白小熊有些气笑了,指着自己,不可思议,“我?我越界?我关心一下你就是越界了?有没有搞错啊,老铁。”

    但白小熊也没有直接离去。

    他很快就自我安慰好了自己,“你是病人,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宫远徵冷嗤一声,撇撇嘴。

    房间里又陷入了难得的安静。

    宫尚角刚从角宫浇完花,想着过来徵宫看看远徵弟弟的伤情。

    一进门就听见宫远徵一声不屑的“废物。”

    房间内,宫远徵在榻上坐得板直,手里横握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指节在屏幕上快速跳跃,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别有意味地看了白小熊一眼。

    “这种游戏,有手就行。”

    白小熊全神靠在他的肩头,全神贯注地盯着他操作,完全不在意宫远徵的嘲讽。

    宫尚角眼里含着笑意,嘴角上扬,几步走过去。静静地看着他们玩。

    宫远徵跳动的指节一顿,抬眼看着来人,眼中如同落满了星辰,欣喜地叫了声:“哥,你来了。”

    宫尚角点点头,看看面前的二人,“玩游戏呢。”

    白小熊刚要说话,宫远徵抢先一步:“哥,你怎么才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暂时不行,得等你的伤痊愈,哥哥自然让你出去。”

    宫尚角的语气又严厉又宠溺的,听得白小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从榻上跳下来,对着宫尚角发出邀请,“宫尚角,来一把?”

    他对宫远徵使了个眼神,宫远徵便把手机递上去,还不忘吐槽白小熊:

    “这么简单的游戏都玩不明白,蠢货。”

    后面两个字他压得很低,意味有些不明显。

    宫尚角也不推脱,直接接接过来,“行,我看看怎么玩。”

    “哥,我会,我教你。”

    宫远徵自告奋勇,往宫尚角那边挪了挪。

    结果宫尚角先一步制止了他,反而主动往宫远徵的方向靠了靠,语气有些责备:“还带着伤呢。”

    宫远徵心头一暖,嘴上可乖巧了,“知道了哥,我会注意的。”

    结果还不到五分钟,这两兄弟就玩得不亦乐乎了。

    白小熊就像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插不上话,只能尴尬地在另一边用另一部手机刷短视频。

    无意间就刷到了夜色尚浅的专属剪辑。

    “公子能保我不死吗?”

    “我保你不受苦。”

    “公子都抛弃我了,为何不走”

    这几天刷得多了,白小熊也免疫了,只是还是小声吐槽了一句宫尚角不是人,转而划走了。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宫尚角严肃至极的那张脸就在白小熊身后。

    他转过去看一下,就吓得一个哆嗦,手机也没拿住,掉了下去。

    他刚要试图去接住还未落地的手机,宫尚角一个翻腾,从床上一跃而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手机。

    白小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深吸一口气。

    这异世界里,要是摔坏了一部手机,就只有一部手机可以玩了,这可不行。

    身后宫远徵在喊宫尚角哥,白小熊这才反应过来,宫尚角看着屏幕中的视频,情绪不太对。

    那双死鱼眼死死地盯着屏幕,眉眼间的相思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微微泛红的眼眶,和极度忍耐的情绪,看得白小熊都有点心疼。

    宫远徵放下手机,不顾伤势就要往宫尚角那边挪动身体,担心地喊:“哥。”

    白小熊注意到这边情况,赶紧将宫远徵挡住,“大哥,你还是别动了吧。”

    可是宫远徵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对宫尚角的担心,有点不听劝的意味了。

    白小熊解释:“他只是看到了视频里的上官浅,有些想她了,没别的事,你不用担心。”

    宫尚角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眶越发泛红。

    “公子都不要我了”

    每次手机里传出来上官浅这句话,宫尚角的眉头便拧紧一分。

    白小熊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拿回来,“要我说,你也不必这么难过,我们把上官浅找回来不就好了吗?”

    反正他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只是这几天宫远徵在养伤,不便行动,这件事他就没提出来。

    宫尚角一个人离开了。

    一到没人的地方,眼眶里的泪水就肆意地流下来。

    宫尚角看着曾经上官浅离开的方向,满眼悲哀。

    那一片只剩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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